那个半世辉煌半世惨淡的可怜老人

那个半世辉煌半世惨淡的可怜老人


人生之中总有一些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走进你的生活从而影响到你的一生。我生命中遇到的赵老太爷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赵老太爷一生大起大落,辉煌之后也不如意的度过了一生,好在老太爷是豁达,也就慢慢接受了老天爷给予如此的命运。他是我们本村的,在我的少年时代,他给予我们家莫大的帮助。老家的风气,自从土地承包之后,包产到户,家家都为自己的生产拼命,在一个村子里面,互相合伙帮忙种庄稼是很正常的。既可以节省劳力,也可以干好农活。

老太爷家是没有后代的,对于他那样辉煌过的人,这一生是不幸的。土地是按人口分的,但是干活的劳力只有一两个,这需要我们我们合伙,有关系好的兄弟,前提是分家了,在一起合伙干,有好多邻居合伙一起,有巴结村里一些有钱有势的人,这些人多给另一方付出。而我家和老太爷家的结合是存在一定的缺陷,我家是人口单薄,就我妈是一个是劳动力,而老太爷家是除了他以外,家里没个被人认可的正常人。一个老太婆好吃难做,又有闲话,加上不怎么注意卫生,一个儿子痴呆,呆在家生活不能自理,一个儿子智力有问题,有点不正常,但生活能自理,到处游走,属于傻儿,有一个女儿正常,但是出嫁的人。赵老太爷年轻时是村里响当当的人,是呼风唤雨的厉害人物,是村里面的会计。应该是六七十年代,甚至80年代的几年也都是。那个计划经济时代会计掌握着一个村的很多分配东西,他不高兴就给谁少分一点,他高兴就给谁多分一点,所以不管男女老少都敬重和巴结。后来听到的一些闲言碎语,说是一些年轻的媳妇也巴结的很殷勤,他是非常有本事的,县上的,乡上的领导也都很认可。在当时是很厉害的,没有人敢得罪她,他说一句话,村里没有敢说第二句的。到后面会计的职位,随着土地变动,年龄的问题退了下来,被我老爸家干了一两年。我家里也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文件之类的东西,我妈不让我们玩,说我舅爷当文书的文件时,这么久了,都在保存,不让我们破坏掉。

那个半世辉煌半世惨淡的可怜老人


记得小时候有一件小事,真的非常让人感谢,让人感动。那时是九,十岁的样子,是收胡麻的日子。那天气非常好,晴空万里,和我妈去收胡麻,可是因为上午手拔胡麻拔的手痛,所以下午就嚷着带着镰刀去,结果那天下午就用镰刀割胡麻,就在无名指被割了一条三四厘米长的刀锋在野地里,当时我妈吓坏了。就叫这一湾的村人,当时有一个老阿姨就在附近地里跑过来,看了我的伤口,就立马找了些地里的药草,研磨在手掌覆在我的伤口上,止血。碰巧的是赵老太爷也在这一带他过来就把我背到胡医生那里去了,对面的山头上要从这边山坡下去过钩,再爬上山么走好多的路才能到达,也是非常累的。这件是让我永远不会忘记。

最上初中的时候,我家在老太爷家所有的基地上盖房,给了他们一头小驴和我们家的旧房留给了他,我们村上的人羡慕嫉妒,经常怂恿赵老太婆来我家找事,因为这道院子是我们下面村庄里面最好的,那院子不知道多少人眼馋着。后来房子修好挪进了了院子,老太爷爷搬进了我家的旧院。之后过一两年发生了好多事,那是经历了一次人生中的大磨难,那是个荒诞而可怜,可叹的一段时光,对家人都是一种灾难。后来张老太爷那个健全的儿子失踪了,赵老太爷从失踪的几天起,找了两三年,求神问卦的全用尽了,没有找到不得不放弃。但人也老了好多,整个人活的是多么的心累而无助。可想而知他早年丧父,晚年儿子又不知生死,人生之大不幸。后来谁也不知道找到老太爷的那个儿子去哪里,真是可怜。上大学第一年,他也因病去世,和我做的梦一样,真的走了,打电话给我妈也核实了我的梦,我在她生命之前在学校给他打过一次电话,问候他也是安慰自己一点。听我妈说去世的几个月活得很艰难,自己要住院看病等等,活的太不容易了,死那也算是解脱。但它是我想是不会瞑目的,还有健在的老妻,还有一个傻儿子,还有一个不知是死是生的儿子。我记得应该是在大二,我放假回家去给他的坟头烧过纸钱,满地的野草,还有坟前不远处的野鸡窝,甚是荒凉。

那个半世辉煌半世惨淡的可怜老人


前不久,回家办事,顺便也被母亲安排去相亲,双方都有眼缘,母亲后来道神算老先生去问过我的婚姻,说当下现在就有。母亲也甚是高兴。回来说了这件事,又接着说他前两天晚上梦见赵老太爷拿着两个“面灯盏”,说是给我的。这面灯盏是一种用米面做的,一个锥形状的馍馍,在正月十五六的晚上会在上面插上麦秆,麦秆上有黄纸,沾着油,献于神灵或祖宗。母亲说这是代表一种媳妇,梦是一种奇特的现象,当然从梦里面的各种意象与梦境也都有自己的色彩与期许罢了。

活着的时候是有感情的,死了都会有所牵挂。我突然想起之前做过一个梦,当时我的舅爷爷刚去世不久,梦见她说要照顾好我的妈妈,每次想起我就泪目,因为我很惭愧,我没有好好照顾她,赵老太爷死后村里面人合葬了他,他给老妻和儿子留了一点钱,村里面人保管能勉强度日,不过保管的人也很为难,很受气,赵老太婆花钱还大手大脚,经常要钱花,保管的人也想得长远。之间就容易产生矛盾。老太婆会吸烟,烟瘾不小,所以更缺钱,我在一次回家也给了他十块钱,她是高兴的,只是我觉得钱太少了,但我是穷学生,没有多少钱,只不过有个心意罢了。近来听母亲讲老太爷的外孙学厨师很厉害,也是极好的事。我今年回家,听说人家外孙子都结婚了,厨师学得非常好,小两口的日子过的非常滋润。

今日无事,来写下这篇文章,慰籍我的思念与感激,地下的亡灵了。愿有来世可以享天伦之乐,经历人生平常之境,少年莫失父母,中年莫失伴侣,老年莫失儿女。

2018.5.9作于长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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