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他說,我等你


故事:他說,我等你

村頭傻小夥的秘密愛人,他是一個傻子,不會說話。他七歲那年,母親離家出走,父親徒涉千里尋找,但這一走又是二十年。二十年來,家中老小相依為命。

它躺在泥濘的小道旁。他把它接回來的時候,它滿身汙垢,到處是傷。他用清水把它洗淨,用舊衣料擦乾,放在了自己的床頭。

長長的雙馬尾,雪白的連衣服,白色長筒襪,頭頂兩隻白色蝴蝶;膚若凝脂,薄純巧鼻,美目盼兮,在很多人眼裡講的大概就是它吧。

夜裡,他沉沉睡去。

走過一條黃泥小路。兩旁是廣闊的菜田,一座蔥鬱小山坐落其中,頭頂是一片蔚藍,渺渺白雲如棉絮一般漂浮在遠方天際;有風輕輕拂來,旖旎著草土的芬芳,一絲絲,一縷縷又像是環繞在耳畔的啁啾,起伏隱隱。

"你,在等我嗎?"

他彷彿聽到了這樣一個縹緲聲音,像是來自遙遠的天外。他怔了一下,旋即一隻潔白的小手就從身後探了過來輕輕拉住了他。兩人開始向前奔跑。他看到她頭頂白色的蝴蝶輕快地跳動著,呼扇著它的小翅膀,青絲連衣隨風舞動,在絢麗陽光下輕輕閃爍。

停住腳步,女孩的美撲面而來,好似帶著漫天的星光,如夢似幻。彷彿整個世界都消失了,在他的眼裡就只剩下了這一道美麗倩影,還有她眉宇間點點滴滴如水般屬於女子的溫柔。眼裡跳動的光芒,觸動著他的心跳。

女孩眨了眨她如寶石般美麗的眼睛,狡黠地一笑,而後鬆開了他的手,跑進了漫天星光之中。他忍不住追了過去。

窗外斜進來的陽光將他從沉睡的夢中敲醒,他把它捧了起來,放在自己的手心,窗外斜進來的陽光灑在女孩的臉上,彷彿是夢裡的星光從未散去,正如他此刻凝視的目光久久不曾動彈。

他的眼裡有了一絲溫柔,輕輕地將她放在了桌上,用撿來的蠟筆緩緩抹去它身上的傷痕;在老人絮絮叨叨的聲音中,他把廚房的材火樹枝幫她做了一張小床,把她放在了上面;他把老人端來的粥用勺子一遍又一遍的餵它,看著撒得到處都是的米湯,他呵呵地笑了起來。

只是他想了很久,終究未能給她取上一個名字。

但他覺得,自己似乎沒那麼孤單了。

從那以後他有了一個伴。白天他把它放在陽光下曬太陽;晚上他幫它蓋好被子;熱的時候,他用打碎的瓷器給她避暑;冷的時候,他把從自己衣服上撕下來的棉絮將它裹了起來,小心地放在爐火旁。

他是那樣地呵護著她,以至於他一次不小心把它摔在了地上後,流下了傷心的眼淚。

老人一直都是絮絮叨叨的,而他什麼都不會做,不會說,只知道傻傻地笑著。

在周圍的人的指指點點中,老人伸手把它奪了過去,他急得滿頭是汗,但最後還是搶了回來。只是從那開始,他不論去了哪裡都不會忘記帶上它,就像是對待一個嬰兒一般用把放在襁褓之中,抱在自己的懷裡,一刻不肯撒手。

他把它放在自己的枕邊,沉沉地睡著了,也不知是夢到了什麼,他舒展著眉頭,嘴角一直淡淡的笑意。老人不知何時佝僂著枯瘦的身子走了進來,悄悄地偷走了它。

第二天醒來,他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翻遍了整個屋子都沒有找到它,枕頭被褥丟在了地上,他意識到自己再也找不到它了,於是乎就像個孩子般大哭了一場。

老人還是絮絮叨叨,無動於衷。他生氣地亂丟東西,不肯幫老人幹活,吃飯的時候踢翻了桌子,把碗打翻在地上。他餓極了就趴在地上舔食著灑落一地的糧食,他的手被摔碎的瓷碗割破了一道深深的口子,流了很多的血。老人無奈之下又把它拿了出來,他一把奪了回來,殷紅的鮮血沾在了他們的身上,但這一次他卻抱得更緊了,生怕老人反悔,吃飯睡覺都要抱著。

老人的身子骨終是一天不如一天,在一次下地中摔倒了就再也沒有爬起來了。在村裡人的幫助下,為老人準備簡單的送別儀式。他哭著跑了一路,用滿是泥垢的手擦著自己的眼淚。

家裡更寂靜了,他用從老人那裡學來的粗淺手藝開始試著照顧自己。有一天,他似乎開了竅,說出了人生中的第一句話。

他就站在那一片無邊無際的菜地裡,把它捧在太陽底下。

他說,“我,等你……”

彷彿是他的秘密愛人,而他想給它最好的保護。

然後他又開心的笑了起來,把一束不知哪裡摘來的野花插在了它的頭上,捧著她在一望無際的菜地裡奔跑,打著轉兒。

溫暖的陽光將他輕輕包裹起來,到處都是鳥兒環繞的啁啾。他說,"我等你",正如一片片寂靜的夜裡灑滿的星光,揮灑著無盡的溫柔。

屬於他們之間的溫柔。(作品名:《他說,我等你》,作者:初忱。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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