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谷學校(Sudbury Valley School),這是一個教育傳奇。學校奉行教育自由、民主治理和個人責任三個基本原則。這裡沒有班級、沒有課程,也沒有考試。它是一所學校,更是一種態度。它是一種路徑,是看待問題的一種方式。在那裡,你探索、研究,從而找到解決辦法。
他的創辦者就是具有猶太血統的哥倫比亞大學物理學教授、美國自主學習之父——丹尼爾·格林伯格。丹尼爾·格林伯格撰寫了大量相關著述,為那些有教育實踐新理念,並使參與式民主的思想適應教育背景的人們擔任顧問,出謀劃策,並被薩德伯裡山谷學校理事Peter Grey稱為創始人中的“主要哲學家”。他認為教育是學習如何在周遭環境中生存,並且成為一個有價值的人。
瑟谷學校傳奇:尋求教育的意義
為什麼要開辦一所與眾不同的新學校呢?學校創立的時代是全世界社會的發酵時期。許多傳統的文化基礎受到質疑和挑戰,在每一個領域都出現了新的倡議,所有這些倡議都有一個共同主題:擺脫傳統束縛。那個時候學校共同特點是缺乏一種連貫的、基本的教育哲學來指導它們的運作。人們徒勞地尋找關於兒童發展、學習、融入更大的社會、情感和社會成長、學校管理、諸如主動性、解決問題的技能。似乎每一所學校都是在某種直覺的基礎上運作的,沒有明確計劃,憑感覺行事,努力適應不斷變化的環境。
當時,有兩種選擇可供那些對現行教育習慣有疑問的人使用:倡導“教育改革”,即推動現有教育機構的成員修改其現行做法,同時保持基本結構不變。另一個選擇就是退一步,深吸一口氣,一頭扎進創新洶湧的深海,回到起點,弄清楚學校教育是什麼,找到其他渴望從事同一類型企業的人,並嘗試開發一種新模型來體現那些人所擁護的理想。瑟谷學校的創始人選擇了後者。1965年11月,他們首次公開定義新教學方法。在隨後的幾年中,一群人逐漸聯合起來,他們的目標是定義一所新學校的特徵,並將這些特徵轉化為實踐。
瑟谷學校實踐了一種適合21世紀的獨創性教育理念——“翻轉式學習”。所謂的“翻轉”就是“教”與“學”的翻轉。傳統教育中,“教”是主,“學”為次,教育的主體是老師,老師在教授課程的過程中深化了對知識的理解,而學生始終被動接受,缺乏自由空間,學過的知識也很快就會忘記。翻轉式學習強調,把學生本該擁有的自由還給學生,放開束縛在學生身心上的桎梏,讓學生們可以自然而然地接觸到整個社會,讓他們能夠自主地發展能力。或許我們的學校尚且不能做到徹底顛覆體制,營造完全的自由環境,但是教育需要永不止步的創新精神。
瑟谷教育模式
這所學校獨特的模式震驚了:在薩德伯裡山谷這個充滿活力的社區,從學前班到高中的學生們以他們自己的節奏和獨特的方式自由地探索這個世界。他們負責設計自己的成年之路。學校招收4-19歲的孩子,不設班級,也沒有課程,更沒有老師或者校長,只有一些員工,負責學校日常食物。學校有很多活動,每個人選擇參加自己想要參加的活動,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學校創設的環境與真實的社會環境相似,要是有什麼人人都該掌握的東西,學生們會在這樣的環境中自己意識到,然後自己想辦法去學習。
這所學校始建於半個世紀前的1965年秋天。那是一個不同的世界。和年輕人談論那個時代的生活,就像是在講述人類歷史上某個遙遠時期的故事。薩德伯裡山谷(Sudbury Valley)自1968年開業以來,在過去的幾十年中一直沒有發生根本性的變化。丹尼爾·格林伯格的目標是建立一個公正、心理舒適、以現實生活為主要學習來源的自我管理的學校系統。
1968年9月開學前,該校有130名學生報名參加了暑期試訓。在暑假期間,在最初的130名學生中,約有一半是4至17歲。1990年代,薩德伯裡模式在美國和國外廣泛傳播,現在有許多基於薩德伯裡的學校。孩子們可以自由地用他們的時間做他們想做的事情。學生將對自己的教育負全部責任,薩德伯裡學校教育基於信任和責任這兩個概念。
學生是學校社區的成員,他們被信任能夠管理自己的時間並做出自己的決定。所有社區成員都對自己的生活負全責。在你在薩德伯裡學校待過一段時間之前,你可能很難理解那裡的學校,尤其是如果你習慣了傳統學校以學術成就為導向的結構下。初次訪問薩德伯裡學校的人們常常會覺得這是“休假”。但是薩德伯裡學校沒有休假–學生們總是可以隨意走動,並從事他們感興趣的任何活動,諸如會話,體育,遊戲,藝術,閱讀和學術研究,學術研究不是最常見的。學生們可以進行自由和無組織活動。在這裡,每個人都要對自己的時間負有責任,因此人們會尋找他們個人學習和發展最需要的活動。
薩德伯裡學校的結構並不是專門針對學術學習的,相反,學校的機構關心的是管理、公平的法治以及維護學校內個人自由。這些機構中最重要的是民主學校會議,社區的每個成員(學生和工作人員)都有一票表決權。大多數學校還有一個司法委員會,以結構化的方式處理違規行為,為所有人提供正當的程序和公平的待遇,不存在歧視。
瑟谷畢業生就業情況
多年來,人們對瑟谷學校畢業生的就業情況很是好奇,答案是:畢業生完全有能力找到各方面滿意的工作:他們蒐集信息,寫出自信的簡歷,在面試中表現很棒。瑟谷畢業生在以下幾方面有很大不同:他們做管理工作、從事計算機、數學相關和教育領域工作的比例更高;企業家比例遠遠高於普通比例,就業範圍也很廣。在助人行業——社會服務、社區活動和醫療保健等領域的比例都遠遠高於社會整體比例。
畢業生追求藝術事業的非常之多。多年以來,學校一直眼看著成百上千的學生追求音樂、藝術、舞蹈、表演或寫作事業,並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口頭和藝術表達存在於每一個社會;創造性表達是人性中的一個基本動力,也是人們享受閒暇的一種方式。因此,那些對生活具備掌控感的人能在這些領域取得巨大成就就一點都不讓人意外了。孩子們在童年時代就將這一點完全激活出來,並帶入成年後的生活。
父母們會擔心孩子將無法繼續接受高等教育,或無法在競爭性考試中勝出。實際上,這種擔憂完全沒必要。從瑟谷學校成立的最早期開始,每個想上大學的孩子都考上了大學,想繼續深造的那些也都考上了研究生。約 90 %的畢業生們決定接受正規教育。通常在第一年初,他們會擔心,那些在傳統學校花了那麼多時間的孩子會擁有一些他們自己當初不感興趣或不知道將會用到的技能。
不過,這種擔心很快就會被證明毫無必要。相反,大多數瑟谷畢業生都感覺自己在大學裡很有優勢。他們入學之時已經擁有多數大學新生最缺乏的品性:他們能力很強,自我驅動力十足;他們很習慣獨立工作,為達到目標堅持不懈;他們不需要持續的反饋或幫助;最後,也是極為重要的一點:他們上大學是因為自己想上。
教育中的超自然力量
學校環境最大限度地提高每個孩子實現其獨特命運和充分發揮其生活潛力的可能性的主要途徑是與大自然合作。大自然已賦予孩子們一種能力,那就是,他們自己能發現什麼是對自己的生存真正重要的東西。前提是,他們得有機會來發現,這應該成為 21 世紀學校的目標。
丹尼爾·格林伯格一直認為薩德伯裡山谷是最大程度發揮每個孩子的獨特潛能的最佳場所。事實證明,當您想到發展每個孩子的獨特命運的概念時,您會意識到,這直接與自然聯繫在一起。一個孩子的潛力和能力很大程度上是由基因構成決定的,這是與生俱來的。每個孩子出生時都具有某種天生的形態,這種形態會隨著孩子長大成人而被激活——比如髮色,體格發育。如果這是真的,那麼,最大限度地提高孩子實現自己命運的能力的方法就是順其自然!一旦你注意到它的含義,你就會發現它很明顯。
如果你的命運中有一個固有的組成部分,那麼確保它實現的最好方法就是讓自然不受干擾地做它自己的事情。這個想法就是學校“無為的藝術”概念的起源。漢娜在20年前寫的一篇文章中首次提出了這一概念。與其說你什麼都不做,不如說你在靠邊站,讓大自然做點什麼。換句話說,局外人(員工,父母或學校社區的其他成員)必須格外小心,不要干預孩子能力的自然發展,這對學校來說也很重要。
瑟谷一次又一次地強化了這一點。他們認識到,學校所進行的任何干預都會在一定程度上破壞成長中的孩子與生俱來的自然動力和傾向。當我們談論父母的角色時,我們討論了在干預之前權衡干預收益與干預成本對父母的重要性。在學校環境中進行干預的藉口較少。在學校裡,我們必須堅定不移地實現讓孩子自然成長的目標。我們必須完全剋制自己,避免設置障礙或試圖引導孩子的成長。
當我們經歷這一自然的演變時,我們逐漸意識到的一件事是,時間扮演的關鍵角色。薩德伯裡山谷最顯著的特點之一就是沒有時間限制,沒有鈴鐺。在學校裡,時間被看作是每個人經歷的個體過程的有機組成部分。這不是一個社區概念。而是一個獨立概念。學校裡每個學生都有自己的生物鐘作息,白天甚至很少使用個人手錶。因為孩子們明白,地球繞地軸自轉的速度與他們作為人類在成長過程中身體內部發生的事情沒有任何關係。學生和他們的家人必須習慣這樣一個事實:學生及其家人必須習慣於必須徹底消除時間的專橫這一事實。
對於孩子成長包括家庭文化、社交文化在許多方面對孩子的成長影響最大。包括您可能屬於的宗教團體,社會團體或商業團體,這是一種亞文化。如果您想起自己的童年,一定會在這個更廣闊的社交圈中留下很多回憶,包括猶太教堂,教堂或青年團體。這些都是影響人成長的一部分。與這三種環境(更大的文化,更廣泛的社會亞文化和家庭文化)相比,學校似乎起著很小的作用。
思考事物,弄清世界如何運轉以及解決問題,這些是每個人天生擁有的技能。每個人天生就有思考的能力,有能力弄清楚周圍的世界。在學校環境中,你要做的是在環境中提供一些東西,以自然的方式更多地使用和練習這種與生俱來的技能,而不需要干預。不是教人們如何思考,不是通過開設邏輯思維課程,而是通過在環境中創造一些東西來自然地提高孩子思考和解決問題的能力。
多年來,我們開始意識到榜樣這個東西。榜樣範圍越廣,兒童越容易接觸到,就越有助於提高兒童解決問題的能力。觀察他人如何認識世界的慾望是孩子們一直想要交流的根本原因,因為這種交流的本質就是了解他人的想法。這就是為什麼年齡混合是這所學校的中心特色。
年齡混合是學校進行有效模擬的機制。例如,六歲的孩子與四到八歲的孩子混合在一起。孩子們,在幾天、幾周、幾個月的時間裡,他們互相交流思想。我們都知道有多少人被來自電視和電影的信息淹沒了,但年齡混合是一個更重要的信息來源。俄羅斯心理學家列夫·維果茨基(Lev Vygotsky)為這個概念開發了“近端發育區”一詞。他發現,孩子們通過在最近發展區內的互動來不斷挑戰自己,即便會有失敗,克服失敗,但也是這個過程成功的一部分。
一個真正有能力的孩子,一個真正掌控自己命運的孩子不會刻板地效仿榜樣。他們在周圍環境中進行深入學習的榜樣越多,他們在以後的生活中就會為自己提取更多的選擇,不用過於擔心孩子在成長的某個階段會模仿別人多少。父母必須意識到自己的孩子是一個謎,孩子長大後想做什麼都取決於他們自己。
總結
截至2019年,美國,比利時,巴西,丹麥,法國,德國,以色列,日本和瑞士開辦了幾所運用薩德伯裡模式的學校。瑟谷認為兒童天生好奇,只要給他一個學習環境,他就會學習用最適合自己的方式學習。同樣地,瑟谷也相信人都是不同的,不同的興趣、不同的方法、不同的速度、不同的人生目的。他們完全尊重個體自決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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