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把丈夫送的胭脂丢进门外花丛,不久花枯死大半,我心生寒意(下)


故事:把丈夫送的胭脂丢进门外花丛,不久花枯死大半,我心生寒意(下)

萧晋泽维持着这么个抱着她的姿势许久,久到外面明灯渐渐寥落,而怀里的姑娘这时候也没了力气,却依旧紧抓住他不断地颤抖。

看着一个向来倨傲嚣张,不可一世的人如此落魄的模样,萧晋泽应当幸灾乐祸的。把丈夫送的胭脂丢进门外花丛,不久花枯死大半,我心生寒意。

可他这时候却笑不出来。

他一只手依旧环住她,另一只手给她倒了杯茶,喂她一口一口喝下,出口时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我知道,这很难受,所以……一定要好起来。”

他继而放下了她,一步步走向那个陌生男人的尸体,开窗直直从楼上扔了下去。

其实,孙妙仪并不信任萧晋泽,这个男人不止一次地想要杀她。

可如今的处境,孙妙仪除了萧晋泽,也别无选择了。

萧晋泽没有趁此机会让她死在这个地方,只是陪在她身边。

这让孙妙仪觉得困惑,可此刻她的神志在撕裂与清醒之间不断徘徊,她便再也没办法多想,而面前的男人低头轻轻抵住她的额头,蹭了蹭,然后将她横空抱了起来,将挂在门边上的披风尽数遮盖住她:“我带你回去。”

他自始至终都没让孙妙仪一个人待着。

7

孙妙仪要做的事儿一直都是除掉孙家。

这几天孙妙仪身子好些了,萧晋泽便开始赶人。

她赖在萧晋泽的院子里再不肯离开,而萧晋泽抱怨几天后到底怕自己晚节不保,抱着孙妙仪就往她房里走。

等将人送到了,萧晋泽将她一把扔上了床,正要离开,孙妙仪却是拽住了萧晋泽的手。

房中没有点灯,只在风吹窗外枝叶时有细微声音,这两个人在黑暗里都看不清晰对方表情,而拽住萧晋泽的那手,细长柔软,却也冰冷得不像话,她继而使了力气,强迫自己与萧晋泽十指相扣:“我是孙家的养女,名为养女,实则……”

她没有再说下去,萧晋泽被她握住的手却是颤了颤,忽然鬼使神差地转头,重新在孙妙仪身边坐下。

他安抚性地轻轻拍了拍孙妙仪的手:“你夫君搁这儿呢,没人敢欺负你。”

“孙家根基太稳,我没办法动他,哪怕这次我明明可以选择离开,我还是嫁给你,我想借你的手除掉孙家,等孙旭发现我没办法控制了,却也再奈何不了我。”

这些事情孙妙仪说得云淡风轻,可萧晋泽不知为何,伸出一只手抱住了她,低声说了三个字:“我懂你。”

自小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哪有什么懂不懂的?

孙妙仪自然是不信,可有些事情总要问个明白:“以前啊,我总在想,会有人来救我,会有人把我给拉出来,我等了十几年,可这世上啊,从来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就会对你好,可你为什么?”

你为什么救我?又……凭什么救我?

萧晋泽张口,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人也忘了自己刚才是如何信誓旦旦地说他懂她的,突然就站了起来,摸不着头脑地说了句:“你早点睡。”

然后跌跌撞撞地落荒而逃。

看着萧晋泽近乎逃跑的背影,孙妙仪起身将大敞着的门关上,点了灯。

坐在床上抱膝看着虚空许久,忽地就轻笑出声。

不管萧晋泽是因何原因救她,孙妙仪想,她总归要信萧晋泽一次的。

就凭他是唯一一个试图将她从地狱带回人间的人。

8

孙旭有些人脉,在长平县若想拔除,并非易事。

所以萧晋泽不仅没动他,还阴差阳错地娶回了一个孙妙仪。

萧晋泽那日将尸体从高楼抛下,到底让孙旭警觉,萧晋泽是站在孙妙仪那边的。

老狐狸怕死,于是也开始有了动作。

萧晋泽收到画像的时候,正是黄昏,孙家的小厮跪在萧晋泽面前,递上了那幅画。

画里的男人穿着红色薄纱,正半倚在床头,眉如远山,朱唇贝齿,眸子里含着万种风情,和萧晋泽有些相像,可气质又全然不同。

“司令如今既然掌了权,过去的事情若让他人知晓,或多或少,总也有些影响的。”小厮将孙旭的话复述了一遍。

萧晋泽这次真的动了杀心,孙家在长平县的势力盘根错节,萧晋泽便开始逐步打压,一心想着等孙家权力削除后拿孙旭开刀。

没多久,司令府前跪了一个女人,柔弱身段,纤腰楚楚,自称是萧家的丫鬟。

萧老爷子死了,萧晋泽上头两个哥哥也恰巧死在战场上,萧家就剩萧晋泽一人继承了兵权,自个来到长平县搞事业。

这女人却哭着说萧晋泽其实多年前早就死了,如今的萧晋泽是一个小倌冒充的。

萧晋泽得知消息赶回来时,那个女人已然被孙妙仪堵住嘴关了起来。

女人说如今假冒的萧晋泽肩背上有一朵牡丹花。

幸得孙妙仪动作快,发现不对后立刻将人绑了回去,封锁了消息。

萧晋泽此时却极为淡然,恍然间并没有自身秘密被揭开的慌乱,他一身军装笔挺,笑起来依旧君子如玉,他对着站在远处的孙妙仪招了招手。

孙妙仪一步步走了过去,什么都没说,只试探着抱住了他,孙妙仪清楚地感觉到,原本萧晋泽紧绷着的肩背在这一瞬尽数松懈下来。这个男人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轻声道:“孙妙仪,你得知道,如今的我只能是萧晋泽,不是他人三言两语可以轻易改变的。”

9

过去的萧晋泽的确是个混在脂粉堆里的公子哥,算不得什么好人,他将人命当作草芥,也从不把那些姑娘小倌当作人来看。

小倌换上了萧晋泽的衣服,将真正的萧晋泽的脸划得面目模糊,命人抬了出去,把自己关在房里,故作颓废模样,整整一年的时间,他都未曾出现在人前。

直到一年后,等到所有人都快忘了萧晋泽的模样时,他才再次出现,他本就与萧晋泽长得相像,他花了一年时间改去所有旧日脾性,真正顶替了萧晋泽。

可他却不知道,他勒死萧晋泽后,有一个丫鬟偷偷在一边瞧见了整个过程,因为怕事,就此远离这是非之地,多年以后却又被孙旭的人给翻了出来。

萧晋泽给了孙妙仪一支军队,这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他并没有彻底拔除孙家埋在长平县的势力,但若真对孙家动手,后续也只是埋下隐患而已,麻烦了点,萧晋泽向来是个精于算计的,这时候他却不管那么多了。

他让孙妙仪亲自为自己报仇。

当晚,当孙妙仪从水火忙乱的孙家回来去找萧晋泽时,屋子里只亮着一盏灯,绘有美人图的屏风后影影绰绰有一个男人的影子,似乎正怀抱着琵琶。

有乐声隐隐透过屏风传了出来,他与她隔着一道屏风,她看着屏风后的男子投映的影子,小调断断续续始终未曾停歇,孙妙仪站在那愣愣看着那人的身影,依稀可以辨别出这人曾经是怎样的绝代风华。

随着乐声渐止,那人忽然起身,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绕过孙妙仪径自坐在了镜前。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在乎自己这张脸?”

他端坐镜前,手中执着螺黛在他细长的眉上细细描摹,又用手指轻点唇脂给自己的唇上了色,不算浓艳,偏偏给向来英气的男人增添了一二柔色。

他转向孙妙仪时的眼神也已然变了,被拉长的眉尾轻轻挑起,带着股子天然自成的媚态,这是数年从军,俊逸清贵的公子哥所不该有的。

“他们那些出身富贵的人,永远都不会懂的。”

他轻声喃喃,然后在孙妙仪看着他呆愣的神情时陡然笑了:“若这张脸被毁了,若这好颜色被他人给比下去了,被金主厌弃了,在如今这世道,还活得下去吗?”

孙妙仪便在这时,缓步上前,走到他身边,他们两个一站一坐,无声对视。

而萧晋泽依旧用他那双再也不屑伪装,巧笑倩兮的眸子看着孙妙仪:“哪怕如今我成了萧晋泽,我再也不用在意我这张脸生得如何,可那么多年了,刻入骨子里的习惯,谁又能改得掉?”

他忽然起身,凑近孙妙仪,细细打量着孙妙仪的眉眼,温柔地笑出声来:“你说没人拉你出来,又何曾有人救过我?”

孙妙仪在这一瞬到底明白了那句并无来由的“我懂你”,是何用意。

她曾觉得他不懂她,可如今呢?

她沉寂了眉眼,自后面搂住了萧晋泽的脖颈,倾身吻了上去,她说:“我一点都没后悔走这步棋,嫁给你,是我的选择,如今,我不想走了,依旧是我的选择。”(作品名:《齐眉赋:平生误》,作者:花下客。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禁止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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