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個記者和方方日記


300個記者和方方日記

【300記者與方方日記】

據說,疫情發生,有300多記者奔赴武漢進行採訪。

300多記者在武漢,兩三個月過去了,怎麼也要有幾千篇的報道吧?但讓人激動和感動的報道不多。來時轟轟烈烈,走時悄無聲息。即使新華社,也沒有‘’激動‘’。

多少年來,我一直最佩服的媒體,就是新華社。幾十年前,新華社從基層招聘專職通訊員,我曾經報過兩次名,也被推薦過,還參加了他們的一次通訊員培訓,最後還是失之交臂。我後來當記者期間,認識了一些新華社的記者,從他們身上學習了好多東西。比如敬業、思維方式、獨特的採訪風格和水平,還有與生俱來的那種膽量膽識。有一次,在烏海開往呼和浩特的火車上,碰到了新華社一個攝影記者,硬座也沒有座位,他帶了好多攝影器材,我們一直站到呼和浩特。那時,我還在一個地區廣播電臺當記者,知道記者的一些“特殊性”,便問他,你是新華社的記者,應該是有人招呼你的。他明白我的意思,說沒有和他們打招呼,走得急。後來,和他熟悉了,說起來這個事兒,他說他一般下去,都不和當地(政府)說,一杆子下去,找自己的東西,既省了時間,還能抓好素材,無非就是辛苦點兒吧。那時,我還是青年記者,他的僅一句話,卻讓我感觸良多,思緒萬千,比去上一堂課都管用。還有新華社老朋友湯計,為了一個普通人,十幾年時間堅持關注,連寫幾篇內參,終於使一個冤案得以正名。這裡面,需要有多麼大的膽量和膽識。

我以為,記者這個職業,好就好在成績比較分明,因為你要寫。報道出來,是騾子是馬,便能說明。另外,稿件立刻就把你歸了類。記者有兩種,一種安於現狀,沒有什麼風風雨雨,每天都是陽光燦爛。我在廣播電臺當記者時,和電視臺在一個樓層,每天電視臺的記者就比我們忙。每天早晨大樓外停滿了各種各樣的汽車,差不多都是接電視臺記者的。呼呼嚕嚕,一會兒電視臺的記者就走光了。有時候車能坐下,電視臺記者就順便招呼電臺記者也相跟著一塊去了,被採訪單位一般也樂得,即便不情願,也不敢得罪電視臺記者。我有時候偷懶,也經常如此“蹭”採訪。那種採訪都是陽光燦爛,車接車送,好吃好喝,還有禮品。當然,電臺儘管當時不很吃香,但也不是回回都非得要“蹭”人家。

此次疫情期間,評論甚至罵媒體之聲不少,我覺得扳子不能就打在記者身上。記者也要吃飯也想升遷,這是人之常情。我理解一般情況下人們還是願意求穩定,所以膽量和膽識,那不是說有就有的,也不是說來就來的。再說,有膽有識,不一定就能被提拔和認可。安於現狀,按部就班,不一定就不被提拔和認可。

另一種記者就是如湯計一樣,敢作敢當,敢說敢寫。也就是人們常說的調查記者。首先,我要說的是,一般這樣記者,是屬於不適合提拔的。當然,也有被提拔的,那是另說。調查記者與上面說的記者,鮮明對比就是,沒有鮮花和掌聲,沒有車接車送。他們的面前,每前進一步,甚至可能“佈滿了地雷陣”。我沒有到中央媒體前,於九十年代初在內蒙古日報《週末報》(現在的北方新報)待過。那年我寫過“走進航天城”上下兩篇通訊,大約1萬字左右。那次採訪,沒有“車接車送”,我先坐火車到了蘭州,又坐火車(硬座)到了酒泉。然後又從酒泉再坐車返回一個小火車站,才在基地的安排下,坐上了去基地的軍列。在週末報兩三年,我主要承擔調查記者任務,吃的苦就不說了,有人威脅打斷腿的事情也發生了幾次,不過都是嚇唬一下,腿還在。後來,到了中央媒體,我還是儘量做調查記者。我剛去中央媒體那年,寫了一個報道叫《內蒙古還有多少草原》,大約六七千字,1999年1月19日整版發在三版上。本來是參加一個土地招商引資活動,輕鬆而風光。但我從材料上發現,有些開墾草原的苗頭(其實已經在大面積開墾了)。於是我沒有等散會,甚至都沒有給報社彙報選題,便隻身踏上了漫漫採訪路。先後走遍了內蒙古東部幾個地區,火車汽車徒步農用車等都坐過,從阿榮旗採訪出來,坐班車到了黑龍江訥河縣等火車,在候車室擠在人群裡,席地而坐,睡了七八個小時,才坐上哈爾濱開往內蒙古伊裡河的火車。

我很敬佩方方。過去對她不瞭解,儘管她寫了許多文學作品。她不是記者,而且又是一個退了休的女子,但她卻做了那麼多記者應該做而沒有做、不敢做、也許是不能做的工作。她的每一篇日記,都是一篇報道,讓人們瞭解了疫情的許多實際情況,有建議、有認識、有警醒、有啟發、特別是每一篇日記現場感強,可讀性強,故事性強。通過她的日記,我們一目瞭然,許多鮮明對比,鮮活的東西曆歷在目。

不過,300多記者能夠撇家舍業上戰場,算是戰地記者,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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