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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1日，在武漢市漢口醫院，一名醫護人員在查看患者信息。 （新華社記者 陳曄華/圖）
根據“防控方案”，無症狀感染者也可能成為傳染源，應該集中隔離14天，原則上兩次連續標準核酸檢測陰性者，可以解除隔離。
2020年3月20日下午，一張“重要通知”的圖片在武漢市民的微信群裡流傳——3月19日晚，位於武漢市礄口區的麗水康城小區“又有新增病例”。
該小區所在居委會書記陶正太向南方週末記者介紹，小區確實有一位居民在3月17日、18日做了兩次核酸檢測，結果第一次是陰性，第二次則是陽性。
“好像以前說的是單陽可疑，雙陽確診。”陶正太說，“通知出來後，有人對我們說，一陰一陽不能算是確診，可能是我們理解錯了。”
當晚，礄口區防控指揮部發文做了情況說明，3月20日再次採集了患者的痰拭子、咽拭子，核酸檢測均為陰性，根據《國家衛生健康委辦公廳關於印發新型冠狀病毒肺炎防控方案（第六版）的通知》，患者為無症狀感染者，不是確診病例。
目前，這位患者正在武漢市肺科醫院接受治療。3月20日晚，南方週末記者採訪到這位患者張師傅，他是一名退休公務員，今年63歲。他告訴南方週末記者，自己並沒有發燒，也沒有咳嗽，並講述了此前一個月的生活軌跡。
過年前後，張師傅患了淋巴結腫大的病，不過一開始並沒有那麼嚴重，脖子上的淋巴結只有硬幣大小。當時也正是疫情暴發期，他也沒有去醫院治療。
2月23日，他的病急性發作，這一天他在社區開了出入證明，去了華中科技大學附屬同濟醫院看病。不過，由於同濟醫院當時沒有開設正常的門診，沒有看成。第二天，他來到武漢市中醫院就診，他在網上查到，這家醫院開設普通門診。
他在那裡打了三針，並且拿了一些藥回家吃。不過，效果不是很好。3月4日，他再次前往武漢市中醫院就診。
由於武漢“封城”，他的每一次出行都很不方便。社區曾對他說，如果有困難，社區可以幫他安排車輛去醫院。但是，考慮到自己不是隻去一兩次，他就拒絕了社區的提議，經常都是騎著自行車或者電動車去。
這一點讓他很欣慰，在這段就醫的過程中，獨來獨往，減少了與他人的接觸。
第二次去中醫院的時候，他讓醫生給他開了處方，自己就在街道的衛生院裡去打針。不過，效果依然不是很好。
3月8日，他查到協和醫院有門診開設，就前往華中科技大學附屬協和醫院看了急診。急診的醫生不能給他做太多的處置，只能打針。不過，這一次的效果要好很多。醫生給他打了左氧和激素，三針之後，淋巴結消了一些。
3月11日，他再次前往協和醫院就診。醫生給他打了針，不過這一次醫生沒有給他打激素，淋巴結腫得很大。第二天凌晨一兩點鐘，他再次前往協和醫院打針，這一次又將激素給加了上去。
3月14日，他聽說武漢市第四醫院的東院區可以看門診，那裡距離他家要近一點，不過當他前往的時候，發現醫院的住院部尚未準備好，仍然只能打針，無法住院。
3月17日晚上，他的淋巴結腫大的病情更嚴重了，他再次來到武漢市第四醫院，但是醫生告知他，這個病他們已經看不了。當晚，張師傅來到協和醫院，協和醫院的醫生告訴他，他的那個結要馬上做手術處理。
不過，做手術之前，要做一個新冠肺炎感染的排除檢查。在此之前，他去的都是醫院急診，並沒有這樣的排查要求。
當晚，他做了一個肺部CT檢測，結果不好，有磨玻璃陰影，這是新冠肺炎患者一種常見的臨床表現。醫生讓他去他所在礄口區的指定醫院去做核酸檢測，協和醫院則位於江漢區。
“那段時間，我沒有接觸過別的人，如果感染，可能是在醫院被感染的，醫院看病的人挺多。”張師傅說，“我去醫院的時候，會戴口罩，也會戴眼鏡和帽子，還是比較小心的。”
核酸檢測一陽兩陰
陶正太向南方週末記者回憶，當協和醫院發現張師傅的肺部CT有問題時，趕緊告知了社區。
3月17日上午，社區工作人員陪同張師傅去武漢市肺科醫院做了核酸檢測和血清檢測。據陶正太介紹，根據規定，做核酸檢測的居民需要去留觀點留觀。當天，張師傅被送到小區附近的一個留觀點觀察，那是一家速8快捷酒店。
第二天核酸檢測結果出來了，陰性，這讓張師傅鬆了一口氣。不過，當天在留觀點，他再次做了核酸檢測，3月19日出來結果，顯示則是陽性，張師傅馬上從留觀點被轉移到了定點醫院武漢市肺科醫院。
南方週末記者看到了張師傅的核酸檢測結果，上述結果可以得到證實。
陶正太記得，第二次核酸檢測的結果是在19日晚上出來的，張師傅首先給他們樓棟的網格員說了情況；當晚9點半的時候，打了他們社區的辦公電話，說他們那裡有一個確診的，需要立即將“密切接觸者”送到隔離點。
“封城”期間，除了醫院的醫護人員和患者之外，張師傅並沒有接觸過更多的人，他的“密切接觸者”也只有兩位，他的愛人和孩子。
不過，陶正太並不能確定疾控中心工作人員是否說過張師傅是確診的話。3月20日晚上在接受南方週末記者採訪時，陶正太說：“可能是我們理解錯了。”
按照社區的工作流程，在3月20日早上，他們將那份“重要通知”貼了出來。該社區的一位下沉幹部向南方週末記者回憶，社區的網格員將這份“重要通知”發在了社區的居民群裡，居民將這份“重要通知”傳到了其他的微信群裡了。
“我覺得我們做得沒有錯，我們要及時將社區的疫情信息告訴居民。”陶正太向南方週末記者表示。
那份通知被傳播出去後，有人對他們說，兩次核酸檢測，如果是一陰一陽，不能算是確診患者。當天，他們找了武漢市肺科醫院，不過，肺科醫院的工作人員告訴他們，目前結果還沒有出來。
據張師傅介紹，這一天，他在肺科醫院再次做了核酸檢測，他也在等待結果。當天22點43分，礄口區防控指揮部發布的情況說明顯示，這一次的核酸檢測是陰性。
在接受南方週末記者採訪時，張師傅的心態積極，他說自己可能是一個無症狀感染者，不咳嗽，不發燒，也沒有覺得肺部不舒服，他並不太擔心新冠肺炎病毒對他健康的侵害。相反，他擔心的是淋巴結腫大這個基礎病。
他向南方週末記者表示，醫生說，最大的危險是淋巴結腫大會讓他呼吸困難，現在他有時也會感覺到吞嚥困難。
根據武漢市衛健委官網信息，從3月16日0時開始，武漢市就沒有新增疑似病例，從3月18日0時開始，則沒有了新增確診病例。
礄口區防控指揮部在情況說明中提到，根據《國家衛生健康委辦公廳辦公廳關於印發新型冠狀病毒肺炎防控方案（第六版）的通知》，患者為無症狀感染者，不是確診病例。
根據“防控方案”，無症狀感染者也可能成為傳染源，應該集中隔離14天，原則上兩次連續標準核酸檢測陰性者，可以解除隔離。
在2月14日國務院應對新型冠狀病毒感染肺炎疫情聯防聯控機制發佈會上，國家衛健委副主任曾益新就明確表示，按照新冠肺炎疫情發佈的相關規定，僅對外公佈新冠肺炎疑似病例和確診病例，無症狀感染者不在報告的範圍內，不需要對外進行公佈。
3月20日，在那份重要通知發佈後，社區為張師傅居住的那一棟樓作了消毒。根據礄口區防控指揮部的情況說明，當天下午，社區向小區居民解釋其不是確診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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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週末記者 王偉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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