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声界理论上在世辈分最大之人,为何降两辈行走江湖?

相声大师马三立在晚年曾说过,相声界比他辈分大的都没有了。其实严格来说,马老的话还是有些不严谨,因为当时还有一位在哈尔滨的德字辈的德淑珍老人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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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马志明在前些年也说过类似的话,说相声界比他辈分大的都不在了。其实,马志明的话也不算严谨,因为从理论上讲,武汉的薛永年先生就比少马辈分大,薛先生是寿字辈,马志明是宝字辈。

为何要加个“理论上讲”呢?咱们慢慢说。

相声界理论上在世辈分最大之人,为何降两辈行走江湖?

一、薛永年先生的辈分之谜

薛永年1941年出生于天津,从小热爱曲艺,尤其最喜欢听相声,是张寿臣的铁杆粉丝。

解放后,薛永年曾参加过少儿相声比赛,还拿到了奖项,甚至幸运的见到了偶像张寿臣。他初生牛犊不怕虎,当即表示要拜师张寿臣说相声,没想到张寿老一高兴还答应了。

但是,这可捅了马蜂窝了,因为张寿臣是寿字辈门长,本身辈分就大,地位还高,就这么收一个小孩当徒弟,你让一帮二十多岁的文字辈徒孙怎么看,平白无故多一个十来岁的师叔,放在谁身上都会有意见。就像现在魏文亮想收年轻徒弟,刘俊杰也想拦着一样,好家伙,和自己孙子一般大的孩子喊自己师哥?

那时候张寿臣收田立禾就曾遭到过质疑,不过好歹田立禾比薛永年还大六岁,而且父亲还是天津名医,最后天津相声界也接受了。但是薛永年毕竟太小,而且也不是门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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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张寿臣权衡利弊收回了承诺,改让薛永年跟朱相臣学习相声,朱相臣是张寿臣的徒弟,著名大量活,跟着他薛永年自然能学到不少本领,他后来凭借本事直接免试进了天津业余曲艺团。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薛永年并没有正式拜师朱相臣。18岁时他去了武汉,从此在武汉生根,成为湖北相声的代表人物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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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1年,薛永年在武汉正式拜师湖北相声拓荒者韩子康,他也是韩子康唯一的徒弟。

韩子康在相声界是张杰尧的代拉师弟,属于高闻元的徒弟,也就是说韩子康是德字辈的相声艺人,那么薛永年就成为了寿字辈相声演员。这一点在理论上毫无毛病,不论是张杰尧、韩子康还是薛永年,在相声谱系上都是正儿八经这么算的。

这就等于薛永年在天津没成为宝字辈,到了武汉却一步登天成了和张寿臣一边大的辈分。要知道,薛永年的师大爷是张杰尧,张寿臣还喊张杰尧一声傻大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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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呢,薛永年日后却从来没有把自己算在寿字辈上,他在相声界却一直以文字辈身份行走江湖,这个辈分相当于自降两辈,其说法来自于他的授业恩师是宝字辈的朱相臣。

2010年,李金斗主持薛永年的收徒仪式时就是称呼薛永年为师叔,可见在相声界,大家也都是把薛永年视作文字辈。

那么,为什么一个寿字辈艺人只能成为理论上的寿字辈,却是现实中的文字辈呢?

这就牵扯到相声界一个心照不宣的潜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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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相声界的一个潜规则

笔者要说的这个潜规则并没有人公开承认过,但却是现实存在于相声行业里的,这个潜规则就是:看人下菜碟!

所谓“看人下菜碟”,表现在师承上,就是相声界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去判断师承,而是根据每个艺人不同的地位和现实去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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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杨少华和谢天顺,他们俩都是郭荣启的徒弟,而且拜师时都是口盟都没有摆知,那凭什么只有人质疑杨少华的师承,没有人质疑谢天顺呢?

因为杨少华只是打杂的工人出身,而谢天顺是曲艺世家子弟,谢派单弦创始人谢芮芝的孙子,谢芮芝是李德钖的代拉师弟,恩绪的徒弟,在相声行业内很有人脉和地位。

同理,谢天顺的儿子谢金被李文山代拉师弟成为王世臣的徒弟,这个文字辈没有人质疑,但是和谢金年纪差不多的裘英俊于丹拜师姜宝林成为文字辈却经常被质疑太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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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比如,郭德纲拜师杨志刚是口盟,跳门拜侯耀文是摆知,因此现在很多人说只有摆知了才算正式徒弟。这么说无疑是否定杨志刚,这种说法产生的原因在于郭德纲在现在的相声界有话语权。

但是,其实相声界没摆知的人甚至比摆知拜师的都多,比如马季就没有摆知,但也没人敢否认他是侯宝林的徒弟,根本原因也是因为马季的行业地位在那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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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讽刺的是,薛永年拜师韩子康是正式拜师的,跟朱相臣学习相声是存在的,但没摆知,他的情况和郭德纲正好相反。为什么薛永年正式拜师的不算辈分,跟着学没拜师的却算辈分呢?

归根结底,薛永年在相声行业内没有很大的影响力,不仅他没有,连他师父韩子康和师大爷张杰尧也都被相声行业排挤过,这种情况下,薛永年想在相声行业立足,怎么可能坚持自己的寿字辈身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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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薛永年坚持自己的寿字辈身份,那最坏的结果就是他成为另一个沙广森,师承不被相声同行认可,最终落一个海青身份。

反过来说,如果沙广森拥有很大影响力,在相声行业有马季和郭德纲那样的话语权,那么他坚持的张杰尧徒弟身份没准儿就会被相声界认可了。同理薛永年也是这种情况,如果他的影响力极大,也就没人敢质疑他的寿字辈身份了。

这就是江湖现实,所有的规则最大的特点是,不该变的时候死活不能变,该变的时候死活都能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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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潜规则的积极意义

不过,话说回来,相声行业这种潜规则也不是没有积极意义的,在一些特殊情况下能起到平衡行业的作用。比如万一哪天谢金突然喝多了,代拉了一个幼儿园小朋友当师弟怎么办?这在理论上当然是可以的,但现实中肯定不能得到相声同行的认可,这个代拉师弟也就是作废的。这个作废无疑对行业健康发展也是有积极意义的,不然就乱套了。

从这个角度看,薛永年先生在辈分上的“牺牲”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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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的话,咱们一起看看2010年薛永年先生收徒时的有趣画面。

薛先生收徒现场高朋满座,其中有一位是湖北文联主席陆鸣先生,他在相声界是姜昆的徒弟。

开个玩笑,陆鸣为何在台下显得有些闷闷不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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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台上这几位薛永年先生的徒弟,包括那个叫贾静美子的漂亮女孩,他们在理论上都可以算陆鸣的师祖辈分,也就是说他们在理论上是姜昆郭德纲等一帮相声大腕的师爷。

退一步讲,就算按照实际上的辈分,他们也是陆鸣的师叔师姑,唉,你让一个省文联主席怎么能高兴起来。

由此可见,薛永年先生的辈分还是小一些方便,太大就没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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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薛永年先生在相声界除了著书立说之外,也有一些经典的段子,比如1987年春晚上刘伟和冯巩说的这段《巧对影联》,简直是相声界的一个神作。这段相声的作者就是董铁良和薛永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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