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如何表现疯狂?

艺术如何表现疯狂?| 张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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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关于心理健康的话题不断,公众人物和普罗大众都在努力消除长期以来对心理健康的偏见。对正常生活来说,心理问题也许确实算是个麻烦。但对于艺术创作来说,它可能也是一种契机。

今天,小玉想通过追溯与心理主题相关的艺术作品,共同探讨艺术上的“疯狂”

“疯狂”在艺术上是一个非常模糊的术语,它的意思绝对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也会随着历史、文化或医学背景的不同而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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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1420年,圣安东尼修道院为一个被魔鬼附身的女人驱魔

在18世纪我们开始了解大脑功能和精神健康之间的联系之前,一些人认为有更多神秘的精神力量在起作用。疯癫有时被认为是上帝对不道德行为的惩罚,比如在中世纪的欧洲,疯癫有时被认为是巫术或邪魔附体。在这些情况下,一个人可以通过驱魔治疗。这种对精神疾病的无知态度的历史,也解释了为什么在现代社会有必要做这么多工作来消除对精神健康问题的歧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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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4年丢勒版画《忧郁Ⅰ》

在艺术中,“疯狂”可以通过多种方式和媒介表现出来。早期最著名的例子之一是阿尔布雷希特·丢勒铜版画《忧郁Ⅰ》。画中有诸多元素,高大健壮的生翼女子周围有大量与创造和艺术相关的工具和物品。忧郁被视为一种疯狂的表现形式,与孤独和情绪化联系在一起。

在16世纪和17世纪,艺术史学家描述了一种对忧郁症的崇拜,这种崇拜在整个欧洲兴起。它不仅与一种阴郁的精神状态有关,也越来越受到人们的赞美,并与艺术和创作天才联系在一起。而忧郁,也是艺术史上被视作疯狂的一种创作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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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6年雕塑《忧郁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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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6年雕塑《疯狂的呓语》

在伦敦贝斯勒姆皇家医院大门上方,有两座著名的被称为“忧郁的疯狂”和“疯狂的呓语”的雕塑,将艺术与医学联系在了一起。两者形成对比,凸显一种痛苦的疯狂形式。贝斯勒姆是欧洲首家治疗精神疾患的专科医院,艺术家路易斯就曾被迁到条件比较好的贝斯勒姆皇家医院。现在它是精神博物馆的所在地——其中存放了大量鼓舞人心的电影、书籍,甚至绘画。

在整个十七、十八世纪,贝斯勒姆都对游客开放。所以,人们用几个硬币就可以进去看看里面的那些疯狂。安娜说。从这个意义上说,它门口的那两个狂躁和忧郁的形象,几乎是在招揽游客。要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它是艺术品,疯狂的人总是在生活中让人有些望而却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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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用后腿站立的猫,它的图案被认为是“早期希腊”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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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路易斯在贝斯勒姆医院住院期间画猫

贝斯勒姆医院将成为一些著名艺术家的家,其中包括理查德·达德和路易斯·韦恩,他现在以创作迷幻猫画而闻名。在路易斯职业生涯的开始,他画了更现实的猫的形象,后来开始画拟人化和越来越程式化的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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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4年威廉·贺加斯《疯人院的浪子》

贝斯莱姆充当了威廉·贺加斯的《浪子的历程》系列第八幕的背景。在整个系列中,我们得以一窥主人公汤姆·雷克威尔放荡的生活方式,他的不道德行为最终让他变成了精神患者。

《圣经》中的尼布甲尼撒王对“疯狂”的诠释更加情绪化和兽性化——在《旧约》中,尼布甲尼撒王远离人类,像牛一样吃草。他经常赤身裸体,毛发浓密,四肢着地四处走动,还经常长着爪状的长指甲。在威廉·布莱克1795年对尼布甲尼撒的描绘中,我们可以看到一个因“疯狂”而变得兽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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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5年,威廉·布莱克《尼布甲尼撒王》

现代学者试图对尼布甲尼撒的精神状况进行回顾性的诊断,他们不断地说尼布甲尼撒可能患有严重的梅毒感染,患有狂犬病,甚至,他们认为尼布甲尼撒是一头妄自尊大的牛。而当代心理学家会说,给一个没有亲自治疗过的病人下诊断是不合适的,但这并不能阻止人们对历史人物的猜测,因为学者们想要更深入地了解这类人的生活和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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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高

因为心理问题和精神疾病受到全世界关注的人,大概是文森特•梵高了。他被认为患有多种疾病:他自认为患有癫痫,但有人认为他患有边缘性人格障碍、慢性中毒、躁郁症以及其他各种疾病,这些都是导致他在1890年自杀的原因……一些人认为,他大量使用黄色作画,是服用药物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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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高画中黄色颜料的使用,被认为是服药结果。

当梵高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时,他写道,他觉得绘画是一种安慰。这反映了艺术实践的治愈潜力。自梵高时代以来,这方面的研究很多:“艺术疗法”这个词最早出现在1942年,是艺术家阿德里安·希尔在治疗肺结核期间发现画画的好处时创造的。在命名为艺术疗法之前,艺术早已被用作精神护理的“道德治疗”方法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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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里安·希尔《在苏塞克斯郡辛格尔顿的农场》,发现画画可以用于艺术治疗

“疯狂”这个词可能会带来问题,因为它会强化而非减轻某些和精神疾病有关的耻辱和刻板印象。这可能与性别或阶级有关,也可能与思考“正常”的行为方式有关。但这是一个在艺术层面值得我们思考的有价值内容,因为它告诉我们,人们对精神疾病的想象方式,以及广泛的文化意义和不断变化的态度。

“疯狂”,值得我们更理性和乐观的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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