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為大家分享一篇來自一位母親的文章,她是弗朗西斯·詹森——哈佛大學神經學專家。
我的大兒子長得很帥。一天,他去朋友家玩。回來時,他那一頭紅褐色的漂亮頭髮愣是被染成了黑色。我的內心一陣慌亂,卻什麼也沒說。“我還想做挑染,弄幾縷紅色的頭髮。”他若無其事地說。這下我徹底無語了。眼前這個愣頭青真是我的孩子嗎?那一年,安德魯15歲,在一所私立高中讀十年級。
雖然我試圖理解他的各種奇怪行為,但安德魯這一年來的變化實在太大,我都有點不認識他了。 身為一名科研工作者,我在哈佛大學醫學院從事神經學研究,同時在波士頓兒童醫院開展臨床治療。我離婚了,一個人拉扯兩個十來歲大的兒子。工作讓我無法經常陪伴在孩子身邊,略感愧疚的我下決心做個好媽媽,畢竟我一直在研究大腦發育,孩子的頭腦和我的專業息息相關。 我的大兒子原來挺讓人省心的,但他現在決意改變自己,成了一個讓我有些看不懂的孩子。我猜不透他心裡到底怎麼想的。 安德魯現在就讀的高中在各方面都非常前衛,他最好的朋友把自己的頭髮染成了藍色,還搞了一個沖天炮髮型。 我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我知道,這時候對他發火只會讓他心生牴觸,對誰都沒有好處。至少他還願意告訴我他想幹什麼,我意識到這是一個介入的好機會,於是抓住了它。 “與其讓廉價的染髮劑損傷你的髮質,不如讓我的髮型師幫你做挑染吧?” 安德魯欣然同意。
我的髮型師自己就是一個朋克搖滾迷,所以在為安德魯挑染的時候很用心。這次染髮的效果實在太好了,以至於兒子的女朋友也想把頭髮染成那個樣子。 我兒子的這段成長經歷並不平坦。現在回想起來,我才意識到,它顛覆了我對兒子很多固有的認識。安德魯似乎被困在一個介於兒童和成人之間的發展階段。 雖然他很難控制自己多變的情緒和衝動行為,但無論在生理上還是心理上,他都更像個大人,而非孩子了。他不停找尋自我,嘗試不同的穿衣風格和髮型就是該過程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我是一個以神經學研究為專業的母親,自以為對孩子頭腦裡發生的一切瞭如指掌。顯然,我錯了。 我連孩子的頭髮會變成什麼樣都無法預測!所以,作為母親和科學家,我下決心找出這些謎題的答案。 那時候,我工作中的研究對象主要是嬰兒的大腦。我還掌管著一個實驗室,其研究課題主要是癲癇和大腦發育。 突然間,我發現了新的研究對象,那就是我的兩個兒子。
我的小兒子威爾只比安德魯小兩歲,不知道他再長几歲又是什麼狀況。我覺得自己準備得很不充分。安德魯幾乎是在一夜之間變得好像換了個人似的,我相信,他骨子裡還是那個聰明懂事的孩子。 為了摸清他們的底細,我一頭扎進相關研究文獻中,希望這些知識能幫助我和孩子平穩渡過這段不平靜的發育期。 我發現,有關青少年的腦科學研究是近十年才慢慢受到重視的。僅僅數年前,科學家在青少年腦科學研究上投入的財力和人力還比較少,研究成果自然也不多。 我們曾錯誤地認為,孩子在進入幼兒園時,其大腦就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所以,在過去二十多年裡,許多家長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智力發育能贏在起跑線上。他們買了很多像《小小愛因斯坦》這樣的智力開發工具,給孩子開小灶。 至於青少年的頭腦,大多數人則認為,它應該和成人的頭腦很相似,只是差點火候。 但這種看法是錯誤的,大錯特錯。
關於青少年的大腦和行為,社會上還流傳這很多根深蒂固的錯誤認識:他們之所以衝動和情緒化,是因為大量激素在其體內湧動;他們之所以叛逆、不聽話,是因為想顯得與眾不同; 還有不少人覺得,人的智力和才華(以及偏文還是偏理的傾向)在青少年時期就固定下來了,以後都永遠不會改變。 這些認識都是錯的。青少年大腦處於一個非常特殊的發育階段。無論是機能、大腦結構之間的連接性,還是具體能力,成人和青少年都存在顯著差異。
但大多數家長,至少是那些沒有神經科學專業背景的家長並不瞭解這些科學新發現。許多家長和老師被孩子搞得暈頭轉向。和我一樣,他們被氣壞了,並感到困惑、受挫。我的小兒子16歲拿到駕照。一天早上他像往常一樣開車離家。十五分鐘以後,我接到他的電話,“媽,我人沒事,但車報廢了。”謝天謝地,他至少還知道先打個電話給我報平安,但腦海中浮現的車禍景象還是把我嚇出一身冷汗。
掛了電話我立刻驅車趕往學校,幾輛警車閃著警燈停在學校門口。到底發生了什麼?原來,在開進學校之前,威爾需要左拐,穿過對向車道的車流。他以為自己能找空隙鑽過去,誰知一輛外形彪悍的皮卡疾馳而來,駕車的是一個23歲的建築工人,他正趕著去上班,才不會像我這種當媽的會急踩剎車,給沒規矩的毛頭小子讓路。事故就這樣發生了。
他到底是怎麼想的?我腦中條件反射地閃現出這個問題。但我很快就反應過來:天哪,我怎麼又冒出這個念頭。我平靜下來,這時我才意識到,關鍵不是他們的頭腦已經擁有哪些機能,而是還缺少哪些機能。青少年的大腦是了不起的人體器官,它能產生巨大的刺激,學習能力也相當驚人。但在今天的社交媒體和互聯網環境中,青少年能夠接觸到的危險也急劇增加。
我聽說過很多青少年的瘋狂舉動,這些故事來自我的朋友、同事,以及來聽我講座的家長和年輕人。
一個女孩偷偷開父親的摩托車出去兜風,然後一頭撞在路邊圍欄上;
一些孩子為了尋求刺激,打開伏特加的瓶蓋,將瓶口對準自己的眼睛,然後揚起脖子,讓眼球浸沒在濃濃的伏特加里;
更有甚者,為了通過兼職工作的入職體檢,一些抽了大麻的孩子,竟然喝下稀釋的漂白劑,以為這樣就能消除尿液中的大麻成分。
一個女孩偷偷開父親的摩托車出去兜風,然後一頭撞在路邊圍欄上;
一些孩子為了尋求刺激,打開伏特加的瓶蓋,將瓶口對準自己的眼睛,然後揚起脖子,讓眼球浸沒在濃濃的伏特加里;
更有甚者,為了通過兼職工作的入職體檢,一些抽了大麻的孩子,竟然喝下稀釋的漂白劑,以為這樣就能消除尿液中的大麻成分。
無論是和兒童比,還是和成人比,青少年的大腦機能以及大腦對外界的反應模式都有所不同,這與他們經常表現出來的衝動、不理性和執迷不悟大有關係。 我們對青少年的瞭解並不徹底,這部分歸咎於我們給年輕人發出的信號相互矛盾。
男孩長出了鬍子,女孩胸部漸漸隆起,大人們想當然地以為,體貌和成人差不多的青少年也應該具備和成人一樣的行為能力,所以也就順理成章地把他們當成年人來看;但也有不少時候,我們依然把青少年當作孩子,至少覺得他們不像成熟的大人那樣,具備完全的行為能力。我們就是這樣發出矛盾信號的。
我撫養了兩個兒子,這段親身經歷讓我懂得,青少年並不是什麼外星物種,他們只是沒有被充分了解。我下決心直面問題,改進自己的教育方法。 安德魯剛進高中依然很貪玩,即便考試就在眼前,他還是更關注體育比賽和舞會,把課本和作業晾在一邊。身為科學家的我知道,學習是一個不斷積累、循序漸進的過程,所以你需要不畏艱難,持之以恆。 於是,我捧起一疊紙,走進安德魯的臥室。我翻開他的課本,把所有章節匆匆過了一遍。我將一張紙對摺,在一側寫上他需要解決的問題,在另一側寫上這個問題的答案。 安德魯需要的只是一個榜樣、一個模板和一個整齊的學習環境。這一舉措成了他和我的轉折點。安德魯認識到,為了學習新知識,他需要坐下來,安安靜靜地看書,做作業。他還意識到,趴在床上、把一堆東西攤在一旁不利於學習。 我擁有成熟的計劃能力,但當時的安德魯還沒有。 青少年非常善於學習,他們的大腦適合掌握新知識。所以,學習的方法和地點就變得非常重要。給孩子創造一個良好的學習環境,讓他們安心寫作業,每個家長都能辦到。 如果孩子非要改變自己的外表,就算你找不到合適的髮型師為他做挑染,至少可以為他買來安全的染髮劑。讓青少年用這些無害的工具進行嘗試,遠遠好過叛逆的他們因為父母的反對陷入更嚴重的麻煩。 請不要撿了芝麻,丟了西瓜。青少年的健康成長離不開有益的嘗試。在面對他們的時候,我們不該嘲笑,不該動不動就拒絕、否定、批評他們,而是應該進行充分的換位思考。 孩子會碰到很多問題,大多數時候,他們只是有些混亂,注意力不夠集中,忽略了周遭一些事情的重要細節。 很多人認為,青少年應該可以,或至少有能力控制自己的惱人行為,以為他們是故意心不在焉,把大人的話當耳旁風,其實這些認識是錯誤的。要知道,孩子自己也會因為自己的變化而感到困惑,他們也搞不清自己腦殼裡那個佈滿褶子的重要器官是怎麼運作的。只是孩子不會把這些困擾告訴大人罷了。青少年很注重自我形象,不希望自己丟臉,而且不具備自省和自我批評的能力。所以,期望他們完全靠自己規劃好時間、高效完成作業,多少有點不切實際。 瞭解他們的侷限,幫助他們渡過難關。我希望各位能牢記一點:不管孩子們說了什麼或做什麼,先不要發火,平復一下心情,從一數到十。
你要在頭腦中把自己想說的要點挨個過一遍,並努力猜測對方可能做出的各種反應。預測反應能幫你想清楚,該對他們說什麼,做什麼。 如果你自己也頭腦發熱,思維混亂,那麼無論對方是同事、下屬還是孩子,你的話都會成為耳旁風。 對於家長來說,最重要的是持之以恆,保持參與力度。這個年齡段的孩子不太願意接受家長的建議,但如果你不在他們身邊,也不試圖理解他們的想法,那麼提出建議根本就無從談起。 我很愛我的兒子,當他們是青少年時,身為母親的我不可能再用教育小孩子的方式,規定他們做這個做那個。他們人高馬大,我已經無力再抱起他們,把他們放在該去的地方。 最佳選擇是提出有用的建議,給出合理的解釋,並以身作則,為孩子樹立良好的榜樣。 如果你非要問,我的兒子讓我懂得了什麼,我的回答是:無論他們看起來多麼心不在焉,多麼混亂,無論他們多少次忘記把作業帶回家,孩子們總在看我會怎麼做,總在觀察他們的母親以及周圍的成人。
此時此刻,我只想告訴大家,安德魯於2011年5月完成衛斯理安大學量子力學本碩連讀課程,現在正在攻讀醫學和哲學博士學位;威爾於2013年畢業於哈佛大學,現在紐約一家管理諮詢公司工作。沒錯,我和孩子們闖關成功,而且還收穫了一大堆有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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