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人力車車廠廠主的獨身女,
她是面帶虎像、性格潑辣的“剩女”,
她是人情練達、精明能幹的職場女性,
她是敢於違抗父權,追求真愛的烈性女人,
她是機關算盡、好逸惡勞的“壓迫者”,
她是享樂主義、盤剝勞動者的“剝削者”,
她是封建迷信,垂死掙扎的社會犧牲品。
七種特性匯聚在一個人身上,造就了她可憐、可悲,進而可恨的人物性格。
瞧瞧人們給她畫的插畫像,不說男人不喜歡,見了她怕是躲都躲不及。
車廠民夫單就祥子不愛說話,又偶爾和她說幾句話,她也就喜歡上了祥子老實肯幹又聽話的樣子。
女人,躲不了為自己的將來打算——給自己找個好男人。
看上祥子的虎妞,運用她畢生所學的伎倆狡黠的算計祥子,假裝懷孕,與父親對抗,讓祥子最終接受了這段婚姻。
截取《駱駝祥子》虎妞的盤算
你看,我這麼想:趕二十七老頭子生日那天,你去給他磕三個頭。等一轉過年來,你再去拜個年,討他個喜歡。我看他一喜歡,就弄點酒什麼的,讓他喝個痛快。看他喝到七八成了,就熱兒打鐵,你乾脆認他作乾爹。日後,我再慢慢的教他知道我身子不方便了。他必審問我,我給他個‘徐庶入曹營——一語不發’。等他真急了的時候,我才說出個人來,就說是新近死了的那個喬二——咱們東邊槓房的二掌櫃的。他無親無故的,已經埋在了東直門外義地裡,老頭子由哪兒究根兒去?老頭子沒了主意,咱們再慢慢的吹風兒,頂好把我給了你,本來是乾兒子,再作女婿,反正差不很多;順水推舟,省得大家出醜。你說我想的好不好?”
祥子,一個落魄、倒黴,明明努力上進、踏實勞動的苦勞力。他的所有積蓄在經過被搶、被敲詐後只剩30塊錢,與虎妞的嫁妝500塊,可謂是天壤之別。這本該是一段美好得讓人羨慕的婚姻。
虎妞以為自己迎來了人生的“春風”,卻沒想到六月飛雪,他爹劉老四竟硬氣的走了,一分財產也沒給她留下。她的算計第一次落空。她最後的退路也沒了。
之後,虎妞盡人妻的本分,好吃好喝的伺候祥子,還同意給祥子買車,教祥子這個社會上有一種人靠剝削起家,像他老爹那樣才叫過日子。但虎妞終是沒讀過書的人,怎麼會知道“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的道理呢?
虎妞最大的毛病不是好逸惡勞,貪嘴又刻薄,而是她居然給小福子拉皮條。最可恨的是她還要從中收取那微薄的兩毛錢的酬勞。只因給小福子提供了一個拉皮條的處所。這好似合於交際,卻讓人看著無比為小福子感到心酸。
懷孕以後,虎妞吃起了小福子與祥子的飛醋,對小福子破口大罵,用三姑六婆級別的口吻把小福子一家的脊樑骨都折損了。令可憐、無助的小福子拉著年幼的兩個弟弟給虎妞磕頭賠罪。虎妞又發了最後的一點善心,兩人誤會消除。
不得不說,虎妞對付柔弱的小福子已經到了分寸拿捏嫻熟的地步了。
誤會消除後的兩人,小福子又可以得到“賣肉”的收入,虎妞也可以享受小福子隨時的照顧。但也給她埋下了難產的惡果。
離開了父親的照顧,照樣吃喝享樂,把祥子每日賺取的錢用在享受上,給她人生最後的時光留下了一段讓周圍鄰居羨慕的時尚奢靡生活的美好。
孕期將至,好運散盡,封建迷信又使得虎妞最後落入了神婆、神童的手裡,被他們貪婪的索走了錢財,留下了一屍兩命的悲催結局。
虎妞是她父親的好幫手,精明能幹的一把職場好手。她期望通過自己對祥子的調教,過上同樣舒適的生活。
但她看對了祥子的老實,也看錯了祥子的老實。祥子可以做一個好男人,好丈夫,但他做不了、也不會做靠算計、靠剝削勞動者過日子的活計。矛盾又不衝突。
這就是民國時期,夾在資本主義享樂主義與無產階級勞動人民之間的一個可憐、可悲、可恨的女人。
寫於老舍筆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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