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一个不作死就不会死的姑凉,把自己作到半疯的姑姑30

第一二六章 厌厌结婚 鸡飞狗跳


厌厌的婚礼在一片惊涛骇浪后,终于到来。
因为前戏太过精彩,以至真正到了摆酒席当天,前面几天看足了把戏的家人,没有一个人开笑颜。
特别是叔奶奶,初六那晚李庆一家三口回家后,小猪每次看到她,都在用衣襟子擦眼睛。
李庆找人开了一辆中风大卡车装家具,被安排送家具的邻居叔叔们开心得直欢呼,都说还是X妹子有福气,嫁了个城里有钱人家,家具都不用脚力抬。
那天小猪第一次见到了那块改变许多人命运的手表,只有成人的大拇指盖般大小。
看着瘦干矮小的李庆,穿着不太合身,显得很是别扭的新郎礼服,我不由得想起三年前,站在厌厌的房门外,气宇轩昂,又高又壮,背脊板直得跟小白杨一样的那个身影。
三年时间,物是人非,发生了太大事情,厌厌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因为这大拇指般大小的玩意儿,把俊得亮眼的美男,生生作成了眼前这瘦鸡脚般的李庆。
或许厌厌也想起了三年前的往事,或许是想起了那个被一块手表作丢的优质男人。
她看着李庆端在她眼前的这块手表,先是静静的看着,脸色越来越悲伤,眼泪“哗哗哗”的流下来,很快脸上就被泪水糊湿了。在李庆莫名其妙的询问中,厌厌倏的抓起手表,重重砸在墙壁上,转身趴在床上痛哭,双手不停锤着床板,哭声里含着万千懊悔与绝望。


我娘帮忙把手表捡起来,想帮厌厌戴在手腕上,厌厌连连摆手,边哭边说:“嫂嫂,我不戴,我不要这破手表,你帮我把它扔了吧。我好后悔啊,小X,小X,我好后悔啊!”
“唉,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回不去了,你听嫂嫂话,以后跟着李庆好好过日子!”我娘把手表递给李庆,把厌厌抱在怀里,轻声安慰。
厌厌只是低声抽泣,没有再说一句话。到了出门时辰,李庆家的几个亲戚一再催促,厌厌才被我娘跟叔奶奶左右哄劝,止住哭,眼睛红肿得跟熟桃子一样。临出门前,她翻开枕头,把几本小说跟小本子紧紧抓在手里,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
我娘扶着叔奶奶一直送到村口马路上,等中风车开走了才回来。
叔爷爷一直没有露面,酒席开吃时,才被我跟大婶婶在新建的平顶房里找到,地上一大堆烟屁股,烟雾缭绕,脸上满是泪水。“他们走了?”叔爷爷扔下最后一个烟屁股,嘶哑着声音问。
大婶婶轻轻恩了一声,点点头。
“恩,走了就好,希望那讨债的以后能安生过日子!”叔爷爷从大婶婶怀里抱过壮壮,看着壮壮胖嘟嘟的小脸,话语里有着一颗被磨碎了的慈父心里最深的希冀。

傻把式娘上来我家吃酒席,几天没见,异常憔悴,眼眶乌黑。
兔兔把傻把式娘拉进我们睡觉的房间,对着她跪下,把头埋在傻把式娘的腿上,一遍一遍说:“嫂嫂,对不住!”
傻把式娘叹了口气,把兔兔扶起来:“艳妹子,你莫哭,我没有怪你,只怪造化弄人,你没有做错什么,你跟小X的感情嫂嫂一直看在眼里,本以为小X已经两年没有消息,你已经忘了他。是我家那只犟驴子没福气!”
“傻把式如何了?”兔兔急切的问。
“在雪地里躺了一晚上,就怕寒气入骨,留下后遗症!”傻把式娘说完便哭了。
“对不住,嫂嫂,是我害了他,等我姐姐的酒席摆完,我就去医院服侍他!”兔兔无比内疚。
“已经出院了,现在在他舅舅家养着,你莫责怪自己,强扭的瓜不甜,嫂嫂真的没有怪你,我家那犟驴子也没有怪你。”傻把式娘抹了把眼泪。
三天后是新娘回门的日子,却只有李庆一个人,两手提满东西来了我家。
面对我们的疑惑,李庆说:“玲艳不愿意走路回来,我又不会开摩托车,她便让我一个人回来看看爹娘!”
李庆到我家后,一放下东西,水都没喝一口,便跟大婶婶抢着干家务,吃过中饭后,帮我家把碗筷洗好才返回城里。

我娘这回上了心,把李庆从城里提来的东西,仔细检查了几遍,脸上直露冷笑。
原来这回李庆提来的东西,全是在坏与不坏之间的边缘货,有两瓶罐头,还有三四天就过了保质期。唉,小气抠门是遗传与天生于骨子里的。李庆就是只勤快的鸡贼,舍得费力气,但不舍得费人民币。
开学后,小猪马上要升初中,当时不是九年义务教育,初中要经过考试,分数不及格的话,得重新再读一年六年级。小人精只好把八卦事业暂时放下,把心思全部花在课本上。
1992年,是城镇经济开始发展的新起点,县城里一时间兴建起许多楼房。二叔叔跟三鸡公在邻居伯伯的引荐下,去城里建筑工地挑水泥,骑着单车早出晚归。
大婶婶跟我爹娘包了地里的活。
叔爷爷锄锄菜地,扯扯猪草。
叔奶奶负责看护壮壮。
兔兔又把家务活全部揽了过去,晚上才织织毛线衣,帮邻居们改改裤脚,做简单的裤子与裙子。
我家的日子平静而温馨。
大婶婶娘从河对面来了我家两次,从兔兔口里得知,大婶婶娘到处拖人在给大婶婶找婆家,大婶婶不愿意离开我家,说要守着大叔叔,就算只是看着他墙上的遗像,心里也舒服。

两母女吵得天翻地覆,两次都是大婶婶娘哭着回家,大婶婶抱着壮壮去大叔叔坟前痛哭一场。
临近期末考试,二叔叔从城里回来时,时不时帮我带蜂王浆口服夜,说喝了不但能变聪明,还能长个子。
二叔叔越来越喜欢跟大叔叔在世时一样,拍拍我的头,无限宠爱的说:“小猪啊,咋就是不见长个呢!”当时,比我小两岁的弟弟跟小叔叔,都比我高了一个头。
期末考试完,小猪不负家人重望,考出了全年级第三的好成绩。
拿到通知书的当天,我爹娘给我煮了三个荷包蛋,把弟弟眼馋得双眼发直。
二叔叔也非常高兴,从兜里掏出20块钱给我,当作奖励。当时的20块钱可是一笔巨款,吓得怂小猪连连摆手,不敢收。二叔叔便说,明天他用单车载我去城里买新裙子。
或许是太累太疲倦,二叔叔跟我说了不到20句话,就靠在墙上睡着了,一闭上眼就打起了呼噜,随意向上摊开的手心里,起了许多厚厚的老茧。
第二天,天刚亮,我就被二叔叔喊醒,问我愿不愿意跟他去城里。
短腿小猪当然愿意,立马起身,扒了几口饭便坐上了二叔叔的单车。

当时的县城主城区很小,就两条街道比较繁华,二叔叔带我买完裙子与凉鞋后,要经过李庆家的批发部,发现李庆正把他家批发部里的东西,往台阶上与马路上扔,他那老瘪的老娘,尖着嗓子在咒骂。
二叔叔摇摇头:“这一家子又发癲了。!”
正跳着脚脖子咒骂的老太,眼尖得很,我们刚走到批发部的边上,她就冲了过来,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摇着二叔叔的手臂:“亲家舅子,你看,你看,我家那短命鬼又在败家了,要把东西全都扔了,都是你那好姐姐使的好主意,天天闹,天天吵,这个家过不下去了!”
半年没见,李庆娘完全没了第一次见面时,那种不可一世的高傲范儿,苍老了不止10岁,更加干瘦与佝偻,背稍微有点驼,眼眶深陷,嘴皮子也没有之前利索。
李庆见到我们没打一声招呼,埋头“哼哧哼哧”地不停往门外扔东西,台阶上,马路上,堆满了花花绿绿的糖,饼干,烟,苹果,梨子,香蕉等。
李庆娘见二叔叔一副见多不怪的漠然样子,放开了二叔叔,嘀嘀咕咕佝偻着背跑去马路上,把被李庆扔出来的东西捡进批发部。
几个月没有见面的厌厌娘娘,白胖得像只肥嘟嘟的白皮猪,肚子圆鼓鼓的,她躺在批发部最里面的一张靠背椅上,左手一个苹果,右手一个肉包子,吃得正香。

我叫了声姑姑,她眼皮子都没有抬,没有应声,也没有答理。
“你要有点人样,天天指使你男人,扔自己家的东西算个什么事?”二叔叔站在她身前,冷着脸说。
“要你管?他是我男人,我想让他干什就得干什,那死老太婆不是小气精渣吗?眼里只有东西,只有钱,我扔完她的东西,让她肉疼肉疼!”厌厌咬了一大口包子,肉包子里的馅流在了嘴角,她擦都懒得擦,任由着包子油慢慢流下来,从嘴角一直流到脖子根。
二叔叔没再多言,牵着我走出了批发部,走出好远才说:“这样的把戏,差不多天天能看到,随他扔去,反正是扔他自己家的东西!”


第一二七章 彻底寒心 恶魔终于落网


从二叔叔嘴里知道,这小半年来,厌厌娘娘在城里的生活。
厌厌娘娘的出嫁,把过山车搬去了李庆家,我家的日子太平顺利,一家人其乐融融。
李庆家可就惨了,李庆娘着实小气,严格掌控经济,不给李庆跟厌厌一分钱。李庆没有工作,一直帮他娘卖东西。


厌厌娘娘吵了几次无果后,让李庆卖东西自己收钱,李庆跟他娘打了几架,但锁钱抽屉的钥匙,李庆娘跟命根子一样看护得紧。
附近乡镇的人来批发东西,都只愿意找李庆娘。
李庆娘嘴皮子会说,李庆呢,声音卡在喉咙坎坎里,所以就算李庆自己卖,也弄不到几个钱。
厌厌娘娘便让李庆只卖平常价格的一半。李庆虽然肉疼得紧,可慑于厌厌娘娘的权威,只能照办。同一个批发部,两种价格,商人都是逐利的,慢慢的跟李庆买东西的人越来越多。亏本买卖让他娘气得打滚撒泼,跟李庆在批发部里大打出手,两人都流了血,身上破了洞。
李庆娘气得病了半个月,从娘家搬来了两个救兵,把李庆按住爆揍了一顿,还安插了娘家一个女娃儿,到批发部里帮忙卖东西。
这下又断了李庆跟厌厌娘娘的财路,几次要不到钱后,李庆便天天往马路上扔东西。他扔出去,他娘跟在屁股后面捡,两人忙活得不亦乐乎。
不过忙着忙着,两人就要冲天一架,从批发部里打到台阶上,再打到马路上,三四天就要上演一场光明顶里的生死之战。
李庆一家成了整条街的笑谈,李庆成了一个娶了婆娘不要娘的典型例子。之前他们干仗时还有人劝架,可频率实在太高,后面劝架的人,估计也有点审美疲劳,只是抱着胳膊,支起下巴看把戏了。

每次他们打过架后,老学究就去找二叔叔评理。二叔叔对这几个人都恶心、厌恶之极,只隔岸观火,隔三差五看场好把戏。为了不让我们家人担心 ,在家也从来没提。
在初中开学前半个月左右,李庆来我家报喜了,手舞足蹈,这回用上了少见的男高音,说他当爹爹啦,他的厌厌娘娘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足有9斤。
因为孕期吃得太胖,差点难产。厌厌在阵痛中,把他打了个半死,脖子边上被她咬得鲜血淋淋。怪不得脖子上缠上了白纱布,非常显眼。
叔奶奶跟我娘在家准备红鸡蛋与娃娃的小衣服,尿布,办满月酒前几天,她们俩去城里看厌厌。
从城里回来后,叔奶奶跟我娘脸色都非常差,我娘说叔奶奶是流了一路的眼泪回来的。
原来,叔奶奶跟我娘在李庆家,被李庆娘跟几个舅妈数落了一上午,说厌厌没家教,把家里搅得鸡犬不宁。
李庆跟厌厌带着小娃儿一直呆在房间里,没有出门招呼一声,由着那几只尖酸刻薄的嘴,把大半年来在厌厌身上受的气,全部发泄在我娘跟叔奶奶身上。
我娘想推开厌厌房间的门,看看她跟小娃娃,门从里面栓住了,我娘敲了好一会,里面只有李庆逗小娃儿的声音,厌厌没有应答一声,也没有指使李庆开门。

被轮番数落一顿后,饭也没有留她们吃,把她们带过去的红鸡蛋,兔兔帮小娃儿织的一套毛线衣裤,全部扔在门外。
叔奶奶回来后,呆滞地坐在台阶上,边哭边说:“万不成想X妹子这么狠心,我瞎着老眼去城里看她,门都不开,面都没让我见,由着我跟她嫂嫂被她婆家人数落,我寒了心了!”
此后,叔奶奶念叨厌厌的时候越来越少。
初中离学校比较远,放学回到家就是傍晚时分。我爹娘一直说我个子矮小,要是考不上中专或大学,只能嫁个农村男人,一辈子面朝黄天背朝天
小人精没有多余时间再关注东家长西家短,把所有精力都用在了学习上。
偶尔听兔兔说,傻把式回家后,用心钻研医术,天天背医书,时不时背着篓子上山挖中药。他舅舅给他说了四五个姑娘,都被他一口回绝,他爹娘气得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
那段时间,也有媒婆给兔兔说了几门亲事。
有两户人家,经叔爷爷亲自去打听后,说家底皮实,后生仔的模样也非常不错。
叔爷爷与叔奶奶满口应承,兔兔却都拒绝了。有几个晚上,面对我为何要拒绝那么好的亲事的疑问,兔兔摸出美男的照片,抚着照片中那英气勃发的人儿,紧紧抱着我说:“小猪,我一世也忘不了他,我心里只有他,再装不进其他人,不管他会不会再回来,我都会等,我实在没办法再嫁别人!”

时间过得飞快,开学时的秋高气爽,一晃到了北风呼呼,风吹鼻子痛的冬天。
有天放学回来,看到我家台阶上站满了邻居,还放起了鞭炮,老天终于开了眼,天网恢恢,烂渣子奶油终于被抓住了。
年底是在广东打工的人,回家过年的集中日子。坏胚奶油也不例外。他后面两年犯的恶事越来越多,因为争抢客源,在广东犯下了命案,广东公安对他发出了通辑令,他便赖蛤蟆躲端午,跟条丧家之犬一样回了家,住在一个山洞里。
大婶婶娘家有个兄弟,对大婶婶极为宠爱,跟大叔叔生前一直称兄道弟,对于大叔叔因为奶油而死,从来没有忘记过,一直耿耿于怀,
他从奶油村里一些蛇鼠一窝的人口中得知,奶油潜回了家,连夜到我家告诉大婶婶与二叔叔,三人在平顶房里密谋了一晚上。
二叔叔一早跟三鸡公骑着单车去了城里,后来才知道是去报告公安。不得不说公安的办事效率着实让人气结,对于这样恶贯满盈的惯犯,他们很不积极,并没有当即派出警力。
二叔叔回家后即去了河对面,抓捕过程非常惊心动魄。
奶油村里一些得了奶油一点小恩小惠的烂渣子,开了摩托车,想载奶油回城里跑路。 大婶婶的兄弟骑着摩托车带着大婶婶,有个家里妹子被奶油带到广东卖淫,几年来毫无音讯的汉子,骑上摩托车带着二叔叔在后面死追。

三辆摩托车在沿河马路上,上演着生死极速的追踪。眼看快要到进城的柏油马路,奶油他们的摩托车却突然从马路正中央,莫名其妙地直接开向了坡下的河滩。
开摩托车的渣子摔断了腰锥骨,瘫痪了几年,2000年时,实在受不了病痛的折磨与家人的冷漠,喝了大半瓶乐果,翘了辫子,算是老天对他助纣为虐的惩罚。
奶油的背撞在一块尖石头上,弄出来个不大不小的窟窿,血流满地。
我爹后面知道了他们好端端突然开下河滩的地点后,当即泪流满面,说那个地方正是大叔叔落水那天,乃吊捞出来大叔叔的地点。
后面从那个开摩托车的烂渣口中得知,那天他开着摩托在马路正中央飞跑,在冲下河坡的地点,突然发现马路前方,有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穿着白衣服黑裤子,眼神定定的看着他,吓得他赶紧把龙头往一边猛拐,想避开这个男人,直接冲下了坡,摔在河滩上。但事实上,后面追上来的大婶婶跟他兄弟,还有二叔叔,没有一个人看到有这样一个男人。这个事情不知是个巧合,还是大叔叔在天有灵。
如果指望伟大的公安,那天坏胚奶油又脚底抹了油,跑得无影无足赛,不知还有多少良家妹子要被他祸害。

那天傍晚,在大叔叔坟前,叔爷爷连续放了三挂鞭炮,家人声嘶力竭的哭声与“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彻天际,以告慰英年早逝的大叔叔的亡灵。
大仇得报,请安息吧,我可怜的大叔叔!


第一二八章 兔兔为救人被蛇咬伤


正月初十,久违了的厌厌娘娘,终于又出现在了我们这个破败的农家小院里。
她跟李庆抱着半岁的儿子回来拜年。
厌厌胖了许多,本来就长得高,在李庆家虽然钱被李庆娘管得紧,但批发部里现成东西多,李庆对谁都小气精渣,唯独对他的厌厌娘娘却愿意倾其所有,把厌厌养得胖了几大圈,像一扇又高又宽的门板子。椭圆型的鹅蛋脸,变成了胖圆脸,嘴下厚厚一层双下巴,唯有不变的是拧巴的嘴角,与冷漠呆滞的眼神。
李庆比第一次见面时更瘦、更苍老,算盘珠脸儿更瘦小了,半个巴掌就能把他的脸遮起来逗小娃儿躲猫猫。尽透精光的圆眼睛,黯然失神。


这两人站在一起,让我不由想起在大叔叔大婶婶的婚礼上,村里一些猥琐叔叔,哥哥们的嘴上讨便宜。厌厌娘娘跟李庆,才是中风大卡车配夏利车发动机的经典版本,实在太形象了,就如一只小小蜻蜓扒在一堆大大的牛粪上的即视感。
最出彩的是李庆抱在怀里的小娃儿,李庆叫他兵兵,长得真的漂亮极了,是当时为止,小猪见过的最漂亮的小娃儿,非常惹人喜欢。皮肤雪白,圆溜溜的眼睛,睫毛特别长,小嘴肉嘟嘟的。我爹看过后,直呼跟厌厌小时候太像了,兵兵现在的样子,就是厌厌小时候的样子。
这次回来拜年,他们没有拿回一丁点东西,李庆用卡在喉咙坎坎里的声音说:“我要抱娃儿,玲艳又拿不动,便没有拿回来!”
厌厌马上大声反驳:“找么子借口,就是不想拿,反正拿回来他们也不见得愿意吃,放在城里变成钱还好点!”
说完那扇又高又宽的白门板,移向李庆身边,朝他瘦小的背上擂了一拳。
我娘赶紧打圆场:“回来看看爹娘就好,不用提东西,家里不缺这口吃的!”李庆前几次提回来的东西,都是马上要过期的破烂货,我娘直接丢进了台阶下的臭水沟里。
吃中饭时,李庆边抱着兵兵,边扒拉着饭粒,兵兵一会“嗯嗯”着要尿尿,一会“哦哦哦”的发出饿了的信号。李庆只吃了几口便忙活去了。

厌厌娘娘却生了气,她连吃了三大碗饭后,嘴唇上的油腥子都不抹,大声咒骂李庆来吃得太少,瘦得跟只狗一样,说不准哪天就会死了。
他们当天就要回城里,晚饭大婶婶便准备得特别早,下午大概4点多钟,就把饭菜端上桌子,让他们吃饭。
李庆把兵兵横躺在腿上,兔兔抱着壮壮坐在李庆旁边,逗两个小娃儿玩,教他们互相叫哥哥、弟弟,气氛温馨,祥和。
李庆吸取了中饭时厌厌娘娘骂他吃得太少的教训,晚饭时甩开膀子,埋着又圆又小的算盘珠子脑壳,“吧嗒吧嗒”狠命往嘴里塞,添了一碗又一碗,要活活撑死的节奏。
我从桌子另一边,瞧着厌厌娘娘。她斜着眼神看着埋头苦干的李庆,脸色越来越拧巴,李庆每次起身去添一次饭,厌厌娘娘的脸色就越发难看。添到第五碗时,厌厌娘娘直接摸起桌子上一个玻璃杯子,朝李庆的乌龟头狠狠砸了过去。
厌厌始终不是精准的投篮人,偏了一点,没有打着李庆的龟头,玻璃杯子朝着正咧开嘴唇哈哈笑的壮壮脸上飞过去。在我们一片惊呼中,兔兔眼疾手快的抬手挡住了杯子。杯子反弹到桌子上,把摞在桌上的几只碗给砸碎了。顿时玻璃碎片与瓷片乱飞,兔兔下意识的把壮壮严密护在怀里,自己的手跟脸上被玻璃渣刮伤,流了点血。

二叔叔气得拿了根扁担,当即把这恶心透顶的两人给赶了出去,警告这俩恶心玩意,以后就在城里过他们的高贵日子,我们这个农家小院不欢迎他们来。
二叔叔帮兔兔清理伤口,心疼得眼圈都红了。
三鸡公在一边尖着嗓子大骂:“这个X妹子,实在不像话,越长越没个人样,正月回娘家拜年,把艳妹子砸成这样!”怒火冲天的语气里,满含对兔兔无辜受伤的疼惜。
家里没有消毒酒精,二叔叔让三鸡公去傻把式家借一点上来。很快,三鸡公跟傻把式一起跑了上来,傻把式熟练得帮兔兔消毒包扎,酒精擦在伤口上时,兔兔痛得直咧嘴,嘶叫出声,傻把式动作非常轻柔,兔兔叫一声,他就停下来,轻轻吹着兔兔的伤口,眼里的心疼很让人心暖。
7月下旬又到了农民最辛苦的时候,要搞双抢了。
傻把式老爹在水田里忙活时,被泥里的玻璃扎破了脚,流了不少血,伤口里面满是黑黑的泥土,痛得这个钢强的泥腿汉子直冒冷汗。
傻把式跟叔爷爷联手帮他止住血,费了很多时间,总算把伤口里的泥巴弄干净。
叔爷爷担心破伤风或者长毒疮,想用前几年已经还回去的秘术。第一次破戒,对着他的伤口念咒语,念了好一会,叔爷爷沮丧的摇头说:“真的还了回去,不顶用了!”

叔爷爷知道山上有一种草药,对消毒散於有显著作用。他本想带傻把式一起去山里找,但他早几天就被一个邻居伯伯约好,跟风水仙一起给他们家的新建房子看地基,便交待兔兔带傻把式去山里挖。
叔爷爷之前去山里挖这种草药时,好几次我跟兔兔刚好在山里放牛,他便教我们识别,让我们满山帮他找。聪明的兔兔每回都找得最多,认得特别准,一次都没有弄错过。
没想到他们俩一上山却出了大事。
太阳快下山时,傻把式的喊叫声在村口响起,声嘶力竭,抱着兔兔向家里的方向飞奔。到了他家台阶上才知道,兔兔被毒蛇咬伤了。
从傻把式的描述中知道,那条蛇张着大嘴,闪出尖尖的毒牙,本想去咬低头挖草药,完全没有任何防备的傻把式的大腿,站在傻把式身后几步远的兔兔看到后,尖叫一声,因为手里没有任何工具,本能的伸手抓住蛇往后面拖,受到袭击的毒蛇,飞快的反身扑过来,咬在了兔兔胳膊上。


第一二九章 冷血厌厌的过份羞辱

叔爷爷被二叔叔紧急从邻居伯伯家里叫回来,兔兔的手臂黑光发亮,肿胀得大了一倍。头歪在傻把式怀里, 嘴唇乌青。
叔爷爷对着伤口念了许多咒语,最后气恼的跌坐在地上狂哭:“我老X以前救了那么多人,末了却解不了自家闺女的毒,得赶紧送去医院,这蛇剧毒,要赶快!”
经济条件逐步好转,村里有两个叔叔买了摩托车。正值双抢,他们在家帮忙干农活。一听说这个事情,马上从田里出来,腿上的泥巴都没有洗干净,就开摩托车送兔兔,傻把式,二叔叔去了城里医院。
那晚二叔叔跟傻把式都没有回来,在建筑工地挑水泥的三鸡公回来后,完全没有以往的兴奋,说城里医院条件也在好转,有解毒的蛇清,毒控制住了,要持续打几天针,住几天院。末了感慨的嘀咕,艳妹子真是多灾多难!
家里农活还得干,没了大叔叔跟叔爷爷这两个主力军,田里的活干不动。
我爹便安排我去城里照顾兔兔,二叔叔回家干农活。
三鸡公本来想帮我们家干农活的,但工地上房子要赶进度,老板死活不愿意放他回来。
叔爷爷说被蛇咬了,吃不得辛辣煎炒,城里卖的盒饭都是为了调出好味道,全部是用辣椒糊成的,怕吃下去不利于兔兔的蛇伤恢复。便让叔奶奶准备了些菜与米,让我去李庆家的批发部,给兔兔煮点清淡的汤给她喝,一丁点辣椒都不能放!


三鸡公立马附合,说李庆家的批发部刚好就在医院前面,走路五分钟都不用。
三鸡公载我到医院。过了一个晚上,兔兔的手还没有完全消肿,脸色也很不好。
傻把式坐在床边,跟小鸡啄米似的打盹。
三鸡公一见傻把式就开启了国骂,怨他没有照顾好兔兔,语气里的疼惜与对傻把式的愤怒并存。
三鸡公自从跟二叔叔裹在一起后,兔兔对他极好,把他当嫡亲哥哥,学会踩缝纫机后,给他做了两条裤子,乐得他只穿这两条裤子换洗,之前的裤子横竖看不上了,直接被打入冷宫。故意在傻把式跟前得瑟,眼红得傻把式差点把他揍了一顿。
兔兔知道后,给傻把式织了件毛线马甲,傻把式连续穿了一个冬天没舍得脱。
这两青葱少年,表面和谐友爱,暗地里却憋着口气,掰着手劲。两人都心知肚明,他们打得你死我活都是做无用功,兔兔的心压根不在他们身上。兔兔跟他们俩都明着说了,她心里的男人只有美男一个,当他们俩是亲兄弟一样看!
到了快中饭的点,我提着米跟菜去借李庆家的厨房。
干瘪老太在忙着招呼生意,对我的请求不知是装作没听见,还是确实没有听见,完全把我当透明空气。

站了一会,她完全没反应,我便提着东西去他们批发部里面,厌厌娘娘半躺在靠背椅上吃香蕉。我喊了声姑姑,还是跟前次一样,没抬眼皮子,也没有理我。
我说:“小姑姑被蛇咬伤了,在医院挂吊针, 叔爷爷说她吃不了辣椒,让我借你家的厨房给她煮点汤!”
厌厌还是跟个死的一样,只有鼓着的腮帮子,与不停吞咽的喉结才能看出来,这是个活物。
“姑姑!”我把音量提高了两倍。
“吊肚子公猪你嚎丧啊,那娼妇又没死,你要用厨房,你用就是,莫在这里鬼叫鬼叫的!”厌厌冷着声音,语气极度不悦。
我便提着东西,进了他家厨房忙活。在我炒菜过程中不到一小时,瘦脚鸡李庆跟穿梭子似的,进来厨房不下10次,一会拎起他家的油瓶子摇一摇,看一看;一会掀开装盐,装酱油的罐子盖瞅一瞅,然后嘀嘀咕咕出去,没两分钟又进来,摇摇油瓶子,瞅瞅盐罐子。
那顿饭煮得憋屈之极,但着着兔兔吃着香,我沉郁的心里瞬间释然。
傍晚再去借李庆家的厨房时,发现火上烤了些干鱼,我问了厌厌几次,她都没有理我。为了兔兔能早点吃上晚饭,我便自作主张,把烤鱼提下来,放到一边,开始烧水煮肉汤。

水刚开没两分钟,厌厌扔过来半个苹果砸在我背上,嘴里骂骂咧咧:“吊肚子公猪,城里就没有饭买了么?非得来偏我家的门框(占便宜的意思),中午你用了那么多油盐,我家那短命的生了莫大的气。你赶紧走吧,别再来煮了,借啥子厨房,又矮又瘦,脑袋还笨,我看你一世都只能窝在那山疙瘩里,真不知羞耻!”
当时的我全身发冷,做为一个15岁的少年,从小就人精的短腿小猪,非常自尊与敏感。只是借用一下厨房,被自己的嫡亲姑姑如此羞辱,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也使我非常无地自容。我呆立了一会,估计没到一分钟,厌厌见我没动静,挪着圆滚滚的身板过来,把架在炉子上,还没有煮熟的锅子给端开,重重扔在一边。滚沸的汤溅在我身上,当时我完全没有感觉到疼痛,直到空着双手,木然移出他家的门,走到人群熙熙嚷嚷的街上,才发现手上被烫出好多个水泡,钻心似的痛,脸上,身上热汗淋漓。
从他家批发部到医院,只有五分钟的路,那天我却走了半个小时,那深入骨髓的羞耻感与屈辱,以及对厌厌这个冷血姑姑的绝望,使我挪不开步子。我靠在墙上,望着天空,第一次有一种非常非常深的激励感,一定要努力读书,考出农村。
在医院走廊里,见到傻把式跟三鸡公后,我痛哭了一场。

第二天,三鸡公住在桥对面城郊的工友,一个假小子一样的妹子,帮了我们的忙。
她说借个厨房有什么所谓,去我家煮就是,当即欢快的带着三鸡公跟我去了她家。
她娘非常好客,没有让我动手,帮我煮好,细心装进饭盒里。走之前非得留我在她家吃饭,在她们家饭桌上,想起厌厌一家那彻骨的冷漠,我的眼泪“吧嗒吧嗒”直掉。
多年后,从三鸡公嘴里偶然得知,兔兔前次病危时,借用他老表的厨房20来天,他所受的白眼与羞辱。我在厌厌家只被羞辱了一天,自尊就无法承受,三鸡公为了兔兔,却硬生生忍了20来天。有了厌厌家的切身体会,我再一次明白,三鸡公对兔兔的爱有多深,那份情有多重。
快开学时,三鸡公突然宣布要摆结婚酒席了,城郊那心地善良的假小子怀上了他的娃。酒席上,他红光满面,喝得东倒西歪,轮到给兔兔敬酒时,他背过身子,连喝了三杯,返过身来时,两条泪河流下来……


第一三零章 美男情感史 放言非兔兔不娶


时间飞逝,弹指间又快到期末考试了,厌厌家的那次受辱经历,是我努力读书的原动力。
在期末考试前两个星期,由于用力过猛,晚上看书太晚,把身体累出了毛病,得了创耳风,左脸肿得像猪八戒,嚼饭时痛得要命。
我娘便在一个星期天,带我去赶集。那里有个大夫,医术了得,每天门庭若市,比邻村的赤脚大夫高出几个档次。
没想到在那里排队等候时,意外碰到了阔别两年的美男娘。
两年没见,美男娘苍老了不少,一如既往的慈祥与亲切,只是没有了以往的精神气,语气有气无力,很是虚弱。
美男娘拉着我娘的手说:“年轻时生了太多娃儿,老了子宫有点问题,在深圳两年,开了刀,把子宫割了。前几天才回来,感觉身子有点不舒畅,来老大夫这里看看!”
我娘宽慰了好一阵,便聊到了美男身上。
美男娘说1994年10月份,美男大哥联系上了他。好几次立了军功,已经有非常不错的军衔,他大哥二哥的娃儿都出生了,老四老五也结了婚,只有这个最俊的老三,快30岁了,还是光棍一条。
从美男娘断断续续的讲述里知道了美男的感情史。


美男读书时,谈过一个城里女友,长得漂亮,娇小,但脾气有点大,两人感情很好,在一起好几年。
有一年的正月,美男带女友到家里拜年。美男家是一个很大的家族,不说在他们村,就是整个乡,说起他家人,好多人都知道。
美男人缘特别好,村里有许多好兄弟。他女友来了家里后,他陪了一会,被几个小伙伴拉去另一个房间聊天。
他有个弟弟一片好心,看他女友一个人呆坐在屋里,很无聊,便找来另两个弟弟,跟美男前女友一起打牌,消磨时间。本来是好心,没想到却成了两人分手的导火索。
他们打的是我们那小娃子经常玩的一种牌,叫炸弹,三个带两个,四个炸三个,五个炸四个这种。
美男前女友跟最小的弟弟一边,那时美男弟弟只有10来岁。出牌比较冲,见牌就炸,手法跟厌厌的作死差不多,把前面的大牌劈里啪啦甩完,后面留下一堆三四五。
那前女友是个爆筒子,输了几把后,恼羞成怒,嘴里不干不净的骂起了最小的弟弟,骂他出猪牌、白痴、二傻子。被骂得太过了,弟弟也发了飙,回了一句嘴,是我们那小娃子骂人的口头禅:狗妇子。
这下前女友炸了毛,当即大哭起来。把在另一个房间聊天的美男吓了一跳,问明白原因后,安抚了许久。但前女友逼着美男教训弟弟,让弟弟给她道歉。

美男最爱的就是这个最小的弟弟。再说,要说骂人,也是她自己先骂得过份了,弟弟才回了那句嘴,所以他没有教训弟弟,只是不停安抚她。前女友死活不干,闹到最后,天都黑透了,前女友执意要一个人回城里。美男怕出事,当夜走路送她回家,后面就不了了之了,美男也去了部队。
在部队的第二年,有个邻居给美男说了个女孩,美男娘说,她本人非常喜欢那个女娃子,高高壮壮能干活,在美男面前极力吹捧,美男跟那妹子写了一些信,从部队回家探亲时,双方见了一面后,美男当即就撤了,说那妹子太壮实了,不是他钟意的类型。
再到后面就是厌厌,第一次见面后,美男应该还是喜欢厌厌的,两家又有过命的交情,所以回了部队后,美男给厌厌写了一些信,欢欢喜喜回家娶厌厌过门。只是没成想,在新婚当天,作死的厌厌为了块手表,死硬着不门,让炮灰兔兔代她出门,才有了后面的一切灾祸与苦难,造化弄人,苦了许多人!
美男娘掀起衣襟子抹眼泪,非常无奈的说:“部队里有个司令员的女儿很喜欢他,司令员也很看重他,想跟他结婚,他骗他们说他已经娶了婆娘,不能再娶。他大哥在广东做生意,有个生意伙伴的女儿,只见到他几张军装照片,主动找到了部队,他直接拒绝。他放言这一生,除了那个跟他拜过堂,同过床的小女人,其他人谁也不要,那个小女人已经融入他的骨血,没有她,他只是一具躯壳,在部队的和尚堆里,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美男娘忧心冲冲,老人家哭得难以自持,反复说XXX(在部队第二年给他说的那个高壮妹子)都已经两个娃儿了;说XXX(美男前女友)这两年一直给美男写信,试求复合,但美男没有留一点余地的回绝,最后前女友也伤心而去,随便找了个初中老师嫁了,如今也大了肚子。
美男娘哭得语无伦次:“莫不是我家小X生来就是无儿无女的和尚命?我这把老骨头,身子越来越差,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他结婚生子那一天!”
末了,美男娘紧紧拉着我娘的手:“我家那老三,从小就是一根筯,从来不会转弯。这都四五年了,他还在想着艳妹子,死活不愿意再娶。你家艳妹子娃儿都几岁了吧?就留下我家这个痴情傻包,小猪娘,你说我家那傻包要如何办才好?”
我娘跟我都惊了个诧,兔兔婆家都没找,哪来的娃儿?
我娘连连摆手:“我家艳妹子哪有娃儿,这两年给她说了好几门亲事都不愿意,一直在等小X,谁说她结婚了?”
“真的?艳妹子还在等着小X?”美男娘黯然的脸上欣喜之情一览无余。
“当然是真的,这样的事还能乱说?”
“好,好,好,那我老太婆就放心了,看来是小X几个叔伯故意瞒着我,这两年我跟小X爹一直在深圳给他大哥带娃,对家里事也不清楚,小X的叔伯兄弟,都不赞成小X再跟艳妹子在一起,故意告诉小X说艳妹子嫁了人!”

想了良久,美男娘病也不看了,拉着我娘回了我家,跟兔兔再三确认,是否还愿意嫁给美男。得到兔兔的肯定回答后,老人家喜得两眼发亮,打量兔兔的眼神里无限欣赏与喜爱。
美男娘临走前,一再交待叔爷爷跟我爹娘,这事除了她,她们全家人没有一个赞成,先不能声张,怕美男几个叔伯出来阻拦,她回家后就给美男写信,让他回来找兔兔。
美男娘回家前,再一次抱了抱兔兔,无限慈爱的说:“你在家好好等着小X,娘帮你去信,把他叫回来,这一回,天塌下来也莫再管,直接跟他去部队,给他生儿育女!”

扒一个不作死就不会死的姑凉,把自己作到半疯的姑姑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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