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人戰疫口述檔案④

歷經近兩個月的戰役,湖北現有疑似病例清零,各省醫療隊也陸續撤離。

當我們在說,「謝謝你,為疫情拼過命」時,不僅應該致敬一線醫護工作者,也應該致敬一線電視新聞人。

這裡是《電視新聞人戰役口述檔案》專題系列,《傳媒1號》與《之媒》聯袂全國14家省級廣播電視臺,藉此7篇口述,記錄了多位來自全國各地、投身於抗疫一線報道的電視新聞人們真實的工作和生活狀態。

今天,傳媒1號以創號以來史上第一次特殊版面日,從頭條到七條全版面刊載這一系列,致敬那些為疫情拼過命的電視新聞人們——

你們報道疫情,1號報道你們;你們以新聞留下視頻檔案,1號則以文章留下口述檔案。

電視人戰疫口述檔案④ | 從隔離區到隔離區

隔離,2020年開局每個人都親歷過的一個詞,或因治療在病房中隔離,或因接觸潛在傳染源被集中隔離,或居家進行自我隔離。隔離動作的背後,是所有親歷者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

對於新聞人來說,醫院或集中觀察隔離區是疫情最核心的報道現場。他們中有人不斷申請,只為有機會靠近最核心的事實。全副武裝地走進隔離區,是對新聞真相最大的尊重。

走出隔離區,他們因密切接觸成為被集中隔離的對象。或在自己家中,或在單位獨立辦公區,或在集中隔離點,重新走進隔離區的他們,繼續工作。

1

這裡四周被圍起來,警車停在外面

浙江衛視新聞中心評論部記者 程黎

電視人戰疫口述檔案④ | 從隔離區到隔離區

2月7日,我進入了現在(編者注:採訪時間為2月14日)所在的集中隔離點,一個快捷酒店。當天,我們已經基本完成了此次對溫州當地社區和農貿市場等相關場所疫情防控現狀的暗訪報道工作,各自收拾行李準備返回杭州。突然接到通知,我們所下榻的酒店內有保安和廚師被確診感染,於是我們的返程計劃就被緊急叫停,統一乘車來到了這個集中隔離點。

這裡四周都是被圍起來的,警車停在外面,多名全身防護的工作人員站在警戒線外,嚴陣以待的架勢。我們剛下車後,工作人員就用酒精對我們進行了初步消毒,隨後測體溫、進行入住登記,並被告知入住後不能再踏出房間門。

電視人戰疫口述檔案④ | 從隔離區到隔離區

每天早晚兩次量體溫,自己上報到工作群裡。飯菜每頓吃統一配送的盒飯。我住在4樓,大多數時候快捷酒店工作人員把飯送上來時,飯已經涼了。

可能有各種各樣的原因,非常時期人手也不足,如果送飯期間恰好有旅客來辦理入住,工作人員也要幫他們量體溫和辦理其他手續。通常,工作人員會走到房間門口時敲敲門,「飯在門口自己拿一下」。

那個感覺有些奇怪。之前我有想過去暗訪溫州集中隔離點管理不嚴格的現象。當我們去到被指定為集中隔離點的賓館附近時,我提醒我的同事,讓他們小心,「千萬不要靠近」,當時也會擔心隔離點裡面的人可能就是下一個確診病例。

賓館的工作人員不知道我們是媒體在進行隔離觀察,他們只當我們是疑似病例。只有親身經歷過,我才感受到「唯恐避之不及」的目光給人們造成的心理壓力,以及居家隔離的人們在承受著社會怎樣的審視與打量。

電視人戰疫口述檔案④ | 從隔離區到隔離區

隔離期間,我大多時間在準備論文,同時針對浙江省紀委到溫州督查暗訪和後續落實工作的報道進行材料整理。我媽會隔三差五打個電話來關心一下我,她總是很擔心我,看到我一個人在這裡會心疼,我常常安慰她,「不可憐,這裡有吃有喝」。

生活用品不齊全確實是一個問題。大年初四(1月29日)接到通知要來溫州的時候比較突然,當時沒想過會在這裡停留20多天,東西也沒多帶。溫州和杭州不太一樣,這裡的氣溫已經有十七八度了,我還是維持著出發時那一套T恤、羽絨服和加絨牛仔褲的裝備。這邊也沒有剃鬚刀,孩子每次跟我通視頻電話的時候看到我滿臉鬍子的模樣都會說,「爸爸你怎麼變得那麼老了呀」,算算我也有半個多月沒刮過鬍子了。

2月3日,我發了一個朋友圈,感慨「疫情過後你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什麼」。不少朋友都在後面留言回覆,大多數人想大吃大喝,也有很暖心的回覆,希望能和家人緊緊擁抱。我自己想想,攢了首小詩——「等疫情結束了,我想要去海邊,滿眼的雜草那麼可愛,一根根搖擺在向我們招手。海浪聲嘈雜嗎?不,這是入眠的濤聲。」

(編者注:受訪對象已平安度過14天隔離期。)

2

老兩口不多問也不多說

山東廣播電視臺電視衛星頻道《此時此刻》欄目製片人 韓璐

電視人戰疫口述檔案④ | 從隔離區到隔離區

左二為韓璐

大年初三(編者注:1月27日)接到需要針對疫情進行報道的任務時,我正好在值班。隨後我和團隊其它成員就開始陸續策劃選題,連續跟拍採訪濟南定點收治醫療單位,也記錄了第三批山東支援湖北醫療隊出征的情況。

疫情報道的危險度比較高,我不太好具體指派誰來跟拍,尤其是去救治醫院等高危場所。我想了想,還是自己帶頭上更合適。但其實,我們團隊的小夥伴都特別給力!那段日子大家都特別拼,沒有一個人退縮說不能上。

我爸媽跟我住在一起。我會有意識地錯開和他們吃飯的時間,告訴他們不用等我吃飯,說話也都儘量保持在兩米開外。幹了這麼多年記者,很多場面都經歷過,他們都明白我的工作性質和自己的職業堅持。因此老兩口不多問也不多說。

我媽早上起來會單獨把我的飯盛出來,放在一個小桌子上。每當我一個人單獨坐在那裡吃飯時,我們家的狗都會蹲在地上,靜靜地陪著我。

3

我是別人眼裡的「孩子」,但更是記者!

江蘇廣電總檯融媒體新聞中心記者 範思成

電視人戰疫口述檔案④ | 從隔離區到隔離區

右二為範思成

今年的2月3日,對我來說尤其特別。這天,我在江蘇廣電融媒體新聞中心「抗疫情前方報道小組」正常進行新聞報道工作,特殊的是,這天也是我26週歲生日。沒法聚餐,沒有蛋糕,我就在臺裡荔枝廣場上的一間「玻璃房」裡,和並肩戰鬥的同事,為「疫」線的新聞報道持續奮戰。

早在春節期間,我就響應總檯發起的「我是黨員我先上,到抗疫一線採訪」的倡議。1月底,專門採訪江蘇疫情一線的「前方報道小組」成立了,我是其中一員。我們工作的地方被親切地喊「玻璃房」,這是總檯特意為「前方報道小組」準備的隔離區,緊挨著總檯辦公樓,但又與其他辦公人員隔離開,符合防控要求,減少了人員的聚集。

但「我們隔離病毒,不隔離愛」。玻璃房不僅配備了新聞報道後期編輯的設備,總檯還幫我們準備了各項物資保障,把僅有的少量N95醫用防護口罩、4副護目鏡和4套防護服留給了我們,讓前方報道小組心裡感到既安全,又溫暖。我也發願:誓與疫情抗戰到底,為報道奮不顧身。

26歲,在很多「老道記者」面前,我還是個孩子,但我還有一個身份——記者。面對危險,很多人必須退後,但我必須向前,這是記者職業的要求。直面疫情,我曾緊張、害怕過,但是,當我把鏡頭對準疫情中的「人」,聽他們說、看他們做,他們的那份堅韌、堅守、堅持也讓我更堅定了信心。我慶幸,在風華正茂的年紀,像一位真正的戰士,與疫情作戰,這一定會成為我一生中最濃墨重彩的一筆,沒有之一。

我主動選擇去發熱門診定點醫院、確診病例所在小區、集中醫學觀察點、南京「火神山」在建應急工程等一線採訪報道。我身臨其境地看到這一幕幕:發熱門診醫生的堅守、醫護人員削髮出征、民警父親給醫生兒子送行、社區網格員24小時防控值守、集中醫學觀察區裡「舍小家為大家」的社區醫生等等。這麼多勇士衝鋒在前,這時我才更加明白「疫情就是命令,防控就是責任」的真正含義。

疫情當前,不容考慮,我是記者,必須前進。

聯絡鳴謝 |

鄧波濤 山東廣播電視臺電視衛星頻道副總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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