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海鉤沉丨九十餘年前的人民出版社

史海鉤沉丨九十餘年前的人民出版社

中國近代的出版機構,多稱“書局”“書社”“書店”“印書館”等。中國共產黨成立不久,為了有系統地編譯馬克思主義著作,決定在滬建立人民出版社,由曾參與編輯《新青年》、主編《共產黨》的李達負責。從此,“出版社”的名稱正式亮相,並逐漸流行。

李達是湖南零陵(今永州市)人,1920年夏成為上海共產黨早期組織成員,在中共一大會議中被選為中央局宣傳主任。那時,李達在上海南成都路輔德里625號(今老成都北路7弄30號)的寓所,就是人民出版社社址。此係一樓一底的青紅磚相間砌成的石庫門房屋,門額刻著吉祥圖案,內有小天井,底層是客堂,樓上前樓為李達的書房兼臥室,後面的亭子間即編輯部。這裡民居成片,門戶相仿,側身一閃而入不易被密探的目光鎖定,便於隱蔽;一旦遇到意外情況,因前後有門,獨進獨出,四通八達,可迅速撤離。

《新青年》第九卷第五號曾登載《人民出版社通告》,闡明其宗旨和任務:“近年來新主義新學說盛行,研究的人漸漸多了,本社同仁為供給此項要求起見,特刊行各種重要書籍,以資同志諸君之研究。本社出版品底性質,在指示新潮底趨向,測定潮勢底遲速,一面為信仰不堅者祛除根本上的疑惑,一面和海內外同志圖謀精神上的團結。各書或編或譯,都經嚴加選擇,內容務求確實,文章務求暢達,這一點同仁相信必能滿足讀者底要求。”

1921年11月發佈的《中國共產黨中央局通告》中,則明確要求:“中央局宣傳部在明年7月以前,必須出書(關於純粹的共產主義者)二十種以上。”經李達的具體籌劃,人民出版社擬定了內容豐富的出版計劃,準備推出“馬克思全書”15種,“列寧全書”14種,“康民尼斯特(英文Communist的音譯,即共產主義)叢書”11種,其他讀物九種。由於受經費、人手等方面的限制,最終這批書籍未能全部出齊。

當年陳獨秀在《給共產國際的報告》中提及,僅數月時間,人民出版社已出版書籍12種,各印3000冊。據考,人民出版社實際出版書籍近20種,其中不僅有《工錢勞動與資本》(即馬克思的《僱傭勞動與資本》,袁讓譯)、《勞農會之建設》(即列寧的《蘇維埃政權當前的任務》,李達譯)等,還有重印的《共產黨宣言》《馬克思資本論入門》等,以及《勞動運動史》《俄國革命紀念》《兩個工人談話》《李卜克內西紀念》4種小冊子;另外,為了紀念馬克思誕辰105週年和聲援各地工人群眾的革命鬥爭,先後印製了大量宣傳品。

史海钩沉丨九十余年前的人民出版社

李達在《中國共產黨的發起和第一次、第二次代表大會經過的回憶》中提及:“‘人民出版社’由我主持,併兼編輯、校對和發行工作,社址實際在上海,因為是秘密出版的,所以把社址填寫為‘廣州昌興馬路’。”那時,廣州是孫中山領導的根據地,人民出版社為了確保安全,編輯的書籍標明由“廣州人民出版社”出版,社址寫作“廣州昌興馬路二十六號”,使敵人無法以“宣傳過激主義”的罪名進行查禁。1922年11月,李達應毛澤東函邀前往長沙,到湖南自修大學工作;翌年夏秋間,人民出版社併入已遷至廣州的新青年社。

筆者經研究認為,當年的人民出版社具有以下特點:第一,善於進行編輯策劃,在短時間內便擬就“馬克思全書”“列寧全書”“康民尼斯特叢書”這3套叢書的大型出版計劃,儘管最終因受條件限制未能全部完成,但已印行不少重要書籍;第二,高度重視編譯質量,在推出馬列著作時既講究詞語淺顯又要求譯文準確,譯書工作主要依靠有較高外語水平的黨內同志(如李達、沈澤民、李漢俊等);第三,及時打通發行渠道,既利用書店又依託各地黨組織,使出版物能迅速送至黨內同志和進步青年手中,並達到不小的印數。正因如此,蔡和森在1926年撰寫的《中國共產黨史的發展(提綱)》中這樣評價:“人民出版社……為我黨言論機關,出版了很多書籍,對思想上有很大的影響。”

本文首發於《上海工運》2020年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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