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梅:還原生命的純粹與本真——讀賈平凹散文集《萬物有靈》


高中梅:還原生命的純粹與本真——讀賈平凹散文集《萬物有靈》


高中梅:還原生命的純粹與本真——讀賈平凹散文集《萬物有靈》


高中梅:還原生命的純粹與本真——讀賈平凹散文集《萬物有靈》


賈平凹是當代文壇屈指可數的文學奇才,被譽為“鬼才”。對自然的深情抒寫一直是賈平凹寫作的基本母題,他從對自然的關照中完成了對生命價值的關照——關懷其他生命即是關懷人類自己。在新書《萬物有靈》中,賈平凹還原了生命的純粹與本真。

這是賈平凹首部“自然”主題散文集,身處人海之中,心想山林之美。這大自然的一切,從一粒石子到高山流水,從一絲暖風到天上白雲,從一隻螞蟻到一片葉子,春天新生的泥土,冬天向陽的小花,早晨簇新的陽光,冒著熱氣的新茶,無不展示著看得見和看不見的美。與自然親近,發現這世間的美好。這也是一份對萬事萬物由衷的熱情與好奇,對生命有所追求,並在追求中展現出濃烈的個人風格。更難得的是,橫跨四十年,始終尊重生命的靈氣,保持質樸與純粹。這樣的文字,值得一讀再讀。

生活並不僅僅是詩與遠方,更多的是責任與擔當。如在《醜石》中,寫賈平凹兒時家門口的一塊“醜石”,其形狀難看:“黑黝黝地臥在那裡,牛似的模樣”;它幹什麼都用不上,“想以它壘山牆,但苦於它極不規則”,也不能鋪臺階或洗石磨。“我們這些做孩子的,也討厭起它來,曾合夥要搬走它,但力氣又不足;雖時時咒罵它,嫌棄它,也無可奈何,只好任它留在那裡去了。”可是有一天終於被科學家發現了,原來它是一塊天外來物——隕石,於是就被人們如獲至寶地運走了。這裡借用“醜石”表達了人才“埋沒與擢用”。讀之,就好像在品味一杯杯陳年老酒,看似平談無味,實則韻味悠長。

賈平凹作品大多數走恬淡風格,讀起來溫暖且治癒。他寫社會心態,寫人生,超越激情走向幽默。他發現人類的愚笨、矛盾、偏執、自大,幽默也跟著出現。如《笑口常開》中十多個令人開懷的小故事。此時,幽默不僅僅只是笑料,它蘊含著許多更深沉的東西。幽默是一種人生觀,一種對人生的批評,也寄託著作家許多理想與渴求。《笑口常開》中,渴望改變知識分子的窮困生活,於是幽默以自嘲;為安慰伯父,自己以他大學的一位女同學名義去信慰藉,使伯父在愛的幸福中度過晚年,但實則已透露出人在暮老時孤苦寂寞的悲哀。

賈平凹是個重情之人,對於自己的親人,他用心書寫,情真意切,哀婉酸楚。《祭父》通過追憶父親對兒女的關懷,表達了對父親的刻骨思念之情。賈平凹說:“我的父親是一個平凡的鄉村教師,但他的所作所為在人格上卻極其偉大,他一生受盡了艱辛悲苦,也為有了一個能寫書的兒子而光彩過,在他生前,這個清貧的作家兒子沒有供他享到安福,他死後我唯一能做到的是為他寫一篇文章了。”言辭平樸如隨口道出,而思父之情溢於言表,真切自然,感人至深。

賈平凹的語言既有口語通俗的特點,又兼有文言文簡練的長處,形成了他作品可讀、耐讀的特有風格。比如,月亮本是無生命的自然天體,但在《月跡》一文中,賈平凹卻用傳神的筆法把月亮人格化了。“月亮款款地,悄沒聲地溜進來,出現在窗前的穿衣鏡上了:原來月亮是長了腿的,爬著那竹簾格兒,先是一個白道兒,再是半圓,漸漸地爬高了,穿衣鏡前的圓便滿盈了。”一個“溜”字,一個“爬”字,不僅生動逼真地描繪了月亮不斷上升,進而由圓變虧的時空變化過程,而且也賦予它款款而來、悄然飄逝的嫻靜、柔美的神韻和風采。

賈平凹的寫作,既傳統又現代,既寫實又高遠。在他的世界裡,天地自然是神秘莫測,難以預知的;而作為個體的人卻是弱小甚至卑微的,他以文學的方式喚醒真我。讀這本書,宛如一縷清風吹入心田,讓現代人麻木、倦怠的身心,從天籟的呼喚中獲得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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