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野圭吾:最深的惡意,就是“看你不爽”

東野圭吾:最深的惡意,就是“看你不爽”

惡意

初看《惡意》在4月,讀完已經是6月。並不冗長的書籍在我斷斷續續的時間裡被消磨殆盡,讀完此書,哪怕外面陽光再大,內心也是一片寒冷。

第一次讀東野圭吾先生的書,開始時並沒有接著讀下去的興趣,因為和我看過的幾位日本作家,例如太宰治、村上春樹等的文筆不同,他的文字實屬平淡,並且採用了第一人稱的敘述方式,通過不同的人物自白來闡述同一件事,從一開始就辨明瞭殺人兇手,卻用半本書的時間來思考他的殺人動機,讓我有些費解,但考慮到這是一本推理小說,我也就釋然了。在讀完整本書後,這種平淡的語氣給我帶來的震撼卻是無可比擬的,之前對他所有的輕視都蕩然無存。有人說,用最平淡的語氣說出最讓人不寒而慄的話的人,才是真正的高手,東野圭吾就是這樣一個人。

東野圭吾:最深的惡意,就是“看你不爽”

阿部寬飾演的加賀恭一郎

故事大概說的是,暢銷書作家日高邦彥在出國的前一晚在家中被殺。命案現場的發現者是作家的新婚妻子,及同樣身為作家的昔日同窗好友野野口修。加賀恭一郎參與此次案件的調查。經過一連串的抽絲剝繭下,加賀根據現場的菸頭以及死者的朋友野野口修的口供等等確定他就是兇手。

在徹查被害人與兇手的過去之後,警官面對案情、手法均平淡無奇的事實,卻感到如墜萬丈深淵般無邊的寒意。而關於野野口修殺害日高邦彥的犯罪動機,野野口修的每次口供都不相同,最後通過加賀的一再調查下,得知真相:野野口修的殺人動機是“總之我就是看他不爽”,源於這種恨意讓野野口修殺死了日高並在其死後盡一切可能的讓其身敗名裂。

東野圭吾:最深的惡意,就是“看你不爽”

書中的主角有三個:加賀恭一郎、日高邦彥、野野口修。從人物的設定去理解作者的意圖的話,加賀是調查官,代表最純粹的光明,目的就是為了驅散這世界的黑暗,找出真相;日高是亦正亦邪的灰色人物,他從校園暴力中成長,才華橫溢,但卻封存了野野口的秘密,以備將來的不時之需;野野口則是毒蛇一般的冰冷和黑暗,不惜一切要讓日高身敗名裂,僅僅是因為看他不爽。當這三人交織在一起時,黑暗吞噬了灰色,最後被光明照亮,歸於虛無。

嫉妒轉化為恨意,再轉化為殺心,將野野口帶入了最寒冷的地獄。高中時期從被欺負到被迫變成幫兇的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受害者,最後變成了施暴者。為了不受到欺負,他也開始欺負別人,聽起來像弱肉強食一般的叢林法則,卻發正在以安全和公平而著稱的校園。學校將學生圈養起來,抵禦住外部的威脅,但堡壘往往是從內部被攻破的,校園暴力讓學校不再“安全”。霸凌給人帶來的影響長達一生,野野口的內心在不斷煎熬,要麼爆發,要麼墮入深淵,而他選擇了後者。

加賀恭一郎在最後說:“就算被逮捕也不怕,即使堵上自己所剩無幾的人生,也要貶低對方的人格,這是怎樣的一種心態啊?”這種心態,就是東野圭吾先生向我們所展示的人性中的黑暗面——大部分人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這讓我想起前不久發生的一個新聞,一名年輕女性在與友人結伴同行時,被一名男子砍死。從監控上看,男子從背後突然襲擊,每一刀都直奔脖子而去,顯示出兇手濃濃的殺心。兇手很快被制服,在審訊中,他表示自己是一個失敗的人,純屬想要拉一個墊背的,原本想要殺的人是中間的高個子,但看到她比較漂亮,就選擇了她。而他的選擇,讓一名未來有無限可能的優秀女性香消玉殞,讓一個社會感到痛惜,而他的理由,是如此的寒冷徹骨,這讓我感到了深深的惡意。

東野圭吾:最深的惡意,就是“看你不爽”

東野圭吾:最深的惡意,就是“看你不爽”

東野圭吾:最深的惡意,就是“看你不爽”

和野野口的深謀遠慮不同,這個兇手純屬暴力犯罪,就像一個人畜無害的小狗突然暴起傷人一樣,你永遠不知道你的身邊潛伏著多少個這樣的兇手,他們或許早上對你慈眉善目,晚上就會拉著你墮入地獄。這個社會還有那麼多人不理解,我們為什麼不像美國一樣開放持槍,為什麼對刀具的管制這麼嚴格,現在我想他應該會明白一些。

東野圭吾是世界級的推理小說大師,而這部小說則被稱為他的巔峰之作,與《白夜行》的為愛粉身碎骨不同,這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深深的《惡意》。非要找到野野口修殺人的理由的話,追根溯源,真正讓野野口走向萬劫不復的,不是對日高的惡意,而是校園暴力帶來的一生影響。這讓他外表堅強,內心卻極度自卑,並且極度利己,他不是沒有才華,將自己的才華用到了錯誤的地方,得到了錯誤的結果。

東野圭吾:最深的惡意,就是“看你不爽”

東野圭吾

魯迅曾說:“我向來不憚以最壞的惡意揣測中國人。”在這裡,應該把“中國”二字去掉。古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生存在這個社會,就像在黑暗中前行,知人知面不知心,就算再大的太陽也無法驅散某些人內心的陰寒的想法,這些想法在日積月累中不斷凝聚,凝聚成殺人的兇器,這就所謂的惡意。

沒有惡意的世界,是不可想象的,那就沒有爾虞我詐,沒有紛紛擾擾,但全是惡意的世界也是不可想象的。我很慶幸,存在著加賀恭一郎一般的光明使者,還不在少數,他們用自己的微薄的力量去驅散那些內心的陰霾,為我們後代留下一個美好的世界。我從來不相信這是人性自帶的缺點,只要努力,每個人都能成為光明。面對霸凌,反抗是唯一正確的路,不讓陰影常伴己身,是人生的必修課。

我想,東野圭吾想告訴我的,就是這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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