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話中，於晨恩加入了VIP GLOBAL，正式成為一名CEO獵頭。入職第一天，她發現這個充滿金錢、權力、醜聞的精英世界與自己的想象截然不同，毫無經驗的自己就像是一隻被虎視眈眈的獵物。獵頭處女秀即將開場，晨恩將如何應對？還未從與前男友重逢的喜悅中回過神來，卻發現了他隱藏已久的秘密，他早已不再是曾經認識的那個他，那他現在是誰？他們的關係又將如何發展？……
第3話 菜鳥陷阱
“你現在是我們的一員了。“午飯時安馨這樣告訴我。我現在是統治重慶的精英獵（殺）頭（手）聯盟的一員了。問題是，在安馨這種強大到近乎非人類的人身邊，我總覺得我並不能稱之為殺手，更像是一名偽裝者。
電梯門開了。我在前臺四處尋找我的候選人。“我的候選人到了嗎？”我問前臺。
“為了保護求職者的隱私，他們一到我們就會按照慣例讓他們進入會議室等待。他現在在Room C。”
我的獵頭處女秀即將拉開帷幕。
面對即將到來的“第一次”，思緒亂飛的我不禁聯想到我和硯安的“第一次”，我的初戀也是迄今為止我唯一的真愛，那個羞澀又美好的夜晚，當時我和硯安都還年輕單純、懵懵懂懂。然而，現在他是我的同事，一位已婚的同事。
我迅速拉回思緒，關於“第一次”，我們給MODE讀者的建議是什麼？哦，對了。
你可以不必告訴別人這是你的第一次，但誠實永遠是最好的選擇。
我對第一次面試的預期幾乎沉到谷底，肯定會有一些不適，不會那麼順利的。
我現在看起來怎麼樣？
我衝回我的辦公桌，拿出我的化妝包，打開鏡子熟練地為自己塗了一個氣場十足的牛血色大紅唇。這種情況下我需要一個完美的紅唇來為自己加油打氣。再站起來，低頭看了一眼我的套裝。完美！Prada總是能給人帶來勇氣。
好戲開場。
我慢慢地走向會議室，深吸幾口氣。準備好一個燦爛的微笑，推開門。
會議室裡坐著一位慈眉善目的40多歲的中年男人，他看向我的時候，立刻露出了友善的笑容，眼睛彎成了兩個小月牙。
他和我想象中的樣子一點也不一樣。當然，我對CEO們的印象主要來自於影視劇，比如楊洋和靳東詮釋的CEO形象深入人心，迷倒萬千少女。但我面前的這位真正的CEO既不是顏值逆天的流量明星，也不是荷爾蒙爆棚的霸道總裁。
相反，他只是一位看起來謙遜友善的普通人。
此刻我的腦海中居然浮現了一個問題：他還是單身嗎？我知道，這樣太不專業了。請原諒，畢竟過去八年都被困在時尚圈，我身邊不是單身女人就是gay。
他握著我的手說：“於晨恩，我沒有在VIP GLOBAL的網站上看過你呀。”
“我剛剛入職，”我回答道。我在心裡暗暗祈禱，拜託拜託！可千萬別問我什麼時候入職的！如果我不得不承認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那麼我就只能承認這是我的面試處女秀了。
他似乎感覺到了我的不安，立馬報以微笑， “你和我一樣，我也是新來的，這不過是我第三次來這裡。”
I can do this！我告訴自己。我拿出他的簡歷，開始詢問他過去的工作經驗。他分享了很多有趣的事兒，臉上自始至終都掛著微笑，小月芽一般的眼睛彎彎的眯著。在聊天時，我居然感覺到我們在同步，我填補了他的停頓，他接上了我想說還沒說出口的話。我發現自己甚至開始改變發音，為了配合他那一口濃重的廣東口音。
當我放鬆投入到這場面談時，我感到整個過程非常輕鬆甚至可以說是美好，沒有半點不自在。我對自己說，作為CEO獵頭，我們每個人都可以有自己的面試風格。我完全沒必要像安馨吃午飯時那樣正式到嚇人啊。我可以採取一種更放鬆、更隨意的方式，就像我現在這樣。
再次看錶時，一個多小時已經過去了。我在筆記的最後寫道：“A+！”然後，結束面試。
下一位候選人同樣充滿個人魅力。結束面試後，我徑直回到辦公桌，看到喬伊發給我的微信， “在沈澤琛的魔掌下，第一天過得怎麼樣啊？”
我回複道：“原來這份工作就是認識全重慶最有趣、最帥、最有成就的男人。這是什麼春秋大夢啊！快點掐醒我！”
就在這時，沈澤琛衝進我的辦公室，舉起手機大聲喊道：“頭條上的最新消息，紅鳥半導體的首席營銷官剛剛死於心臟病！就在辦公室！”
“我的媽呀，太可怕了吧！”我驚叫。
“可怕？！”他喊道，“這是我們一直在等待的機會！我一直盯著紅鳥的生意很久了！“
有人高聲答道：“我這就開始準備競標。”
“等一下，” 沈澤琛答道，頓時辦公室一片寂靜。沈澤琛頓了一下，對在場的人大聲命令道：“去找吳硯安！”
“這就去。”向甜甜立馬回應。她衝到硯安的門前，敲了敲門，沒等回覆就闖了進去，一分鐘後，她踮起腳尖走出來，轉身輕輕地關上門。沈澤琛焦急地在硯安的門前來回踱步。
硯安。每當我聽到他的名字，至今仍會心跳加速。難道只要和他一起工作，我就要一直這樣嗎？
我迅速拉回思緒，等等，從專業的角度來看，硯安不是服務消費品客戶嗎？他為什麼要管這個半導體客戶？
這個問題我想我知道該問誰了。我徑直走到向甜甜的辦公桌前。“吳硯安不是服務消費品行業的客戶嗎？”
她突然咧開嘴笑了，並把聲音壓到最低湊到我耳邊說：“好吧！這是一個公開的秘密，其實……吳硯安和……紅鳥半導體的首席運營官有過一段特殊關係。順便說一句，她很漂亮。”
什麼？？？
我小聲問向甜甜：“他們的特殊的關係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去年，”她說，然後慢慢點了點頭，以確保我明白了。“他從南昌帶著’芭比’和Baby回來後。”
我感到有些眩暈。“他們有個小……”
“女兒。”
我癱坐在最近的空座位上，雙手抱頭，隨著時間滴答流逝，我的胸中開始燃起一股無名怒火。我們在一起六年，分開了四年。在這漫長的十年裡，我竟然都沒有看出他是一個渣男。即便這幾年，我身邊的朋友一個接一個地離婚，我還是堅信我的硯安是與眾不同的，他比其他所有男人都要好。
吳硯安辦公室的門“砰”的一聲打開了。他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沈澤琛轉向他，面露期待。他走到沈澤琛身邊，佯裝要對沈澤琛揮拳。沈澤琛一把抓住吳硯安的手臂並順勢舉向空中，就像一名拳擊裁判宣佈比賽結果一樣，他用整個辦公室都能聽到的聲音高聲說：“各位，向我們的‘終結者’表示祝賀吧！”
吳硯安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到中央那塊巨大的白板前，那上面列出的是公司所有正在進行的項目，他用筆在底部寫上：“CMO，紅鳥半導體。”
立刻，每個人都歡呼起來。
這幾年硯安到底經歷了什麼？？？
此時他正站在辦公室中央接受大家的祝賀。穿過人群，他也正看著我，神清氣爽地走到我身邊把我引向人群。
“晨恩，讓我把你介紹給……”
我用力把他的手從我的胳膊肘上推開，壓低嗓音厲聲說道：“我們需要談一談。”
“嗯，我們約了7點見面，對吧？”他環視著一圈盯著我們目瞪口呆的同事，補充道，“關於YumTime嗎？”
“就現在。”
說完我轉過身，頭也不回地大步朝他的辦公室走去。他跟著我進來，關上門，開口問道：“什麼情況？”
“紅鳥的那位女士？你怎麼能做這種事？！”我氣得幾乎控制不住自己。
他臉上浮現出一絲痛苦，“這件事……”
“向真知道嗎？”我繼續追問。
“什麼？當然不！請你不要告訴她，好嗎？”他嘆了口氣。“我和她已經結束了。我不能再繼續欺騙向真了。”
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暴擊，我只覺得頭要爆炸了。硯安也變成了那種男人嗎？或者他從頭到尾都是一個騙子，只是因為我之前愛到昏頭太過天真，從來沒意識到這一點？
“你曾經欺騙過我嗎？”我低聲問道。
“如果我背叛過你，為什麼要現在向你坦白？”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認真地回答我：“不，我從來沒有欺騙過你。”
我們並排坐在他辦公室的長沙發上，靜靜地，誰也沒有再說話。但我有太多的事情想知道，我忍不住開口問：“你和向真是怎麼認識的？”
“你真的想知道？”
我使勁點了點頭。他凝視我許久，才緩緩開口：“我回南昌後，父母給我安排了一份體面的工作，在銀行，但那工作漸漸變得無聊。我陷在那個小城市裡，沒有朋友，沒有生活，沒有激情，也看不到未來。那個時候，我總是想起重慶，也想起你。別誤會，能回到父母身邊真的很好，但是……”
“但是你爸爸一直希望你早點穩定下來，早日成家生子，他們才能放心。這才是父母期待的三十而立吧。三十而立？呵呵！‘三十不立’才是90後的真實人生吧！”
說到這裡，我們相視而笑。這樣再一次和硯安一起肩並肩笑著的感覺真好。
“你父母最近還好嗎？”
“他們很好。如果他們看見你現在的樣子，一定會感到開心驕傲的。”
“那向真呢？”我問。
“她是銀行行長的女兒，我岳父希望能在銀行系統裡儘量提拔我。”
“可你卻破壞了他的計劃，還把他的女兒和外孫女帶到了重慶。”
“壓力山大，”他長嘆一口氣。
望向窗外，這座閃閃發光的城市就在我們腳下。傍晚的天空，一縷溫柔的陽光照了進來，照亮了硯安稜角分明的側臉。他看起來是那麼的孤獨。
我心中湧起的憤怒瞬間煙消雲散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種熟悉的感覺，彷彿回到了青澀的校園時光，我們站在彼此身後，一起用力對抗這個世界，而我總是努力對他好，努力讓他開心。
一切似乎都和過去一樣，只是我們的愛情再也回不來了。我在心裡反覆提醒自己。
這些年，發生了這麼多事兒，我們都長大了，硯安的負擔不再由我們兩人一起揹負，而是需要他獨自承受。
“我們討論一下YumTime好嗎？”我試著切換話題。他點了點頭。
我打開他的辦公室門，去拿我的筆記，這時又一頭撞到了向甜甜的胸上，她站得離門太近了。
“這也不關你的事。”我告訴她。
我坐在他的辦公桌前，他坐在桌子的另一邊。他問：“今天面試的候選人中，有沒有可以進入終面的？”
我回答說：“都可以啊！他們都才華橫溢，充滿魅力，過往的工作經歷也很優秀。我很欣賞他們兩個。”
他盯著我，好像在看一個神經病。“你是在找真命天子，還是在找YumTime的新任CEO？你認為他們兩個都有才華，有魅力！但你看了我長達八頁的職位描述嗎？他們和上面的理想候選人匹配度如何？”
額！職位描述！向甜甜給我看了，但我忘了打印出來了。
我睜大眼睛，聳聳肩，老老實實答道：“我不知道。”
“所以如果你不是在為了YumTime面試，那麼你在會議室都做了些什麼？”
“聊天？”我回答的毫無底氣。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客戶付我們一大筆錢，是讓我們找到最合適的候選人，而不是付錢讓我們聊天。你是獵頭，你應該是那個控場的人。”他的目光落在簡歷的最上面，我在上面寫了大大的“A+ ！”
他接著說：“任何一場面試，如果你不主導這個場面，候選人就會接替你的角色，你就會失去主動權。你知道每個新手獵頭都會碰到的頭號陷阱是什麼嗎？就是愛上每一位候選人。”
天，我覺得自己就像個傻子一樣。
突然之間，我無比懷念上一份工作。在那裡，我知道我需要做的每件事的來龍去脈，而且我還知道每一個“潛規則”，可以幫我把事情做的更好。
而現在，我覺得自己正一絲不掛地站在一個舞臺上。這舞臺不像以往任何一個我見過的舞臺。在這個舞臺上，我是一名演員，一位給全重慶最陰險狡猾、最有權勢、最冷酷無情的人表演的演員。我完全感覺不到我是一名CEO獵頭，在這間辦公室裡，我完全感覺不到我是一名CEO獵頭，我覺得自己就像是毫無防備的獵物，所有人都在對我虎視眈眈。
硯安似乎讀懂了我的心思，他試著像過去那樣安慰我：“別對自己太苛刻了。”他體貼地說道，“明天，我們就開始你的培訓，從最基礎的開始。”
他微笑著，是那種我曾以為會一直屬於我的微笑。“今天還有別的事情要找我嗎？”
事實上，是的，還有別的事，我內心在尖叫。我仍然愛你！我不想拆散你的家庭。但是，對我而言，愛你的確是一種痛苦的煎熬！
愛情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如此複雜？難道這就是30歲以後的愛情嗎——數不清的遺憾和錯過？
突然間，我意識到了什麼。“關於下午的面試。我還想問，你是否認為愛情就像獵頭獵人一樣，我愛上你只是因為你是我的初戀？”
那笑容又來了，這次更燦爛。“如果你沒有比較過，你又怎麼知道我就是你的真命天子？”
我們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我突然意識到，在我們倆人之間，他的處境似乎更糟一些。他娶了他的第二任女友，並對她和她的家人做出了承諾，這份承諾一生有效。
而我也許仍然困在我的初戀之中，但這種“捆綁”只存在於我的腦海，它只會在我允許的範圍內束縛我。
事實上，我仍是自由的。
在這個嶄新的，金錢與權力交織的角鬥場上，我的確是個菜鳥。
但我有一種感覺，在這裡，作為一名獵頭新人，這會是一個絕佳的機會，讓自己快速成長，我會成為自己的Ms. Right，再獵到屬於自己的Mr. Right。
（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第3話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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