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導航
- 前言
- “絕路中找出路”:失業者的新去處、商家的新思路
- 轉型自救之難:從菜單、客服、下單到送單…
- 結語
前言
“我現在每天除了睡覺、吃飯、看新聞…就是睡覺、吃飯、看新聞。”
由於澳洲最近不斷升級的“封鎖令”,小唐表示自己在某悉尼酒店做服務生的排班變得越來越少,直到最後完全沒有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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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唐感慨道,“新冠疫情爆發前,我原來的每日安排是工作、健身、踢足球,要是還有空的話就會和朋友一起出去…但現在的情況下,哪兒也去不了。”
但他也不敢就這樣在家閒下來,“我每天都會和同樣待在家裡的朋友或同事打電話聊天,講一講笑話,互相打氣。”
“我相信,整個澳洲餐飲服務業在這次疫情中受到的打擊非常慘重,不管是個人還是商家,” 停頓了半刻後,小唐又似乎努力調整成了一種更為輕快的語氣補充道:
“我可能會試試別的——公司和朋友都給我轉發了一些來自其他公司或機構崗位的招聘郵件,比如超市理貨員、殘障服務工作者…大不了,還能做個Uber Eats送餐司機。”
小唐的經歷並不孤單。疫情如潮下,幾乎每一個在澳洲的餐飲服務業工作者和企業,都或許難以倖免“停擺”的困局。
對於個人來說,畢竟工作停了還能等復工或再找下家;
可是對於商家而言:
一旦停下,就可能意味著真正的“永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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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路中找出路”:商家的新思路、失業者的新去處
據9號臺報道,由於疫情與封城的影響,澳洲服務業已有8.8萬人失業,而且在未來的幾周或幾個月內還將有更多的20萬人失業。
週一3月23日早上,澳洲各地的許多咖啡店和餐館送走了關門前的最後一批客人。
就在同一天,澳洲社保福利中心(Centrelink)的門外卻排起了幾百米的長龍,隊伍甚至排到了幾個街區之外。
來源:A Current Affair
其中一個剛剛失去了工作的人含著眼淚說,“我正在努力嘗試向政府獲取一些援助,因為我沒有錢。”
點擊閱讀更多:澳洲疫情爆發式增長!停工失業潮來襲下,這些職業反倒成了香餑餑
“這是令人絕望的”,一家位於墨爾本的咖啡館業主多姆(Dom Battaglia)表示。
與那些等在Centrelink的可憐人一樣,多姆和妻子奈特(Nat)也面臨著充滿著不確定性的未來。
“在過去兩週裡,我們損失了70%的收入。”
為了維持運轉,這家咖啡館已被改造成了一傢俬房菜外賣店。而在談到選擇這條“絕路中的出路”時,奈特仍然一臉的驚魂未定,“如果我們沒想出這個新主意的話,那麼我們就得在兩個禮拜內關門了,店裡的12名員工也將失去工作。”
“我和主廚說起過這件事。接著在週二晚上10點,她打電話過來說,我們為什麼不做私房菜呢?”
來源:A Current Affair
雖然這個新的商業模型暫時允許他們的店在目前仍然保持運轉狀態,但對於未來究竟如何發展,他們心裡也沒有底:
“不幸的現實是,如果這個方案行不通,那麼我們就有可能失去我們的房子。我們可不希望兩個4歲和6歲的孩子見到父母如此焦慮。”
奈特表示,由於丈夫既需要在店裡管賬、還有一份兼職,她已經親自撐起了開車送外賣的業務。
“我們只是勉強夠付工資。但付完工資,還得付房租。雖然我們肯定這個月能做到這一點,但如果情況繼續這樣發展下去,下個月就熬不下去了。”
實際上,由於澳洲疫情與封鎖令的升級,外賣不僅成為了當地咖啡館與餐廳經營者們或許唯一的一條“生路”,也成為了不少失業者的一個新去處。
由於外賣訂單量的激增,澳洲知名披薩外賣商Domino’s(達美樂)已於近日宣佈招聘2000名新工作人員,主要負責處理顧客訂單與送餐服務。據該公司稱,尤其鼓勵那些最近在這個行業中失業的人士應聘,因為其所具備的服務業技能可以被運用在新的崗位上。
來源:Ted S. Warren/AP
聽起來似乎感覺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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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型自救之難:從菜單、客服、下單到送單…
但實際上,很多人沒有意識到的一個真相是:
在澳洲的大多數傳統餐廳或咖啡館,在現實中卻並不能在短短數天之內就迅速“變”成另一個達美樂。
這是因為,對於達美樂而言,相對較低的門店成本、高性價比的標準化匹薩、快速的外賣服務都是其一貫以來的核心競爭力;
而對於原本只是將外賣作為日常經營一部分的傳統餐廳或咖啡館而言,如今突然要將全部精力與業務都投注在外賣上,更不必說還扛著高房租與高運營成本——自然難免會有些力不從心。
“這真的很難,” 澳洲知名中餐連鎖天同餐飲(Taste of Shanghai)的董事長杜女士(Jennifer Du)深深地感慨。
據悉,在澳洲封鎖令啟動升級後,天同目前除了僅有4家門店(分別位於Ashfield、World Square、Eastwood和Burwood)仍然處於開放經營並僅接受外賣服務之外,其餘店面均已暫時關閉。
“每一次打仗,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杜女士補充,其實在封鎖令正式實施之前的一星期,天同就已經開始將業務重心逐漸轉移到了外賣上。
“但你不能仍然用經營餐廳的方法,繼續去經營線上訂單。”
她總結稱,餐廳能夠開展線上訂單服務的核心要素主要可包括以下三點:
1.一個具備商用廚房與停車場的分發中心
2.通過手機App、小程序、微信群等形式實現的電子訂單
3.足夠“硬”的產品
“為什麼會有難處?”
接著自己拋出的問題,杜女士也兀自給出瞭解答,“只做外賣,就意味著不能再採取原先的堂食菜單,而是必須根據外賣模式不斷地更改、精簡菜單。”
據悉,天同目前線上銷售的產品,主要包括生鮮冷凍類與已加工的家常菜兩類。
天同目前在線上銷售的其中幾項產品 / 來源:被訪者供圖
“而且這個模式也未必賺錢。在那些外賣App上,平臺抽取的佣金比例一般多達12-20%,Uber Eats甚至會抽30%,” 杜女士說。
然而,如果不通過高佣金的第三方平臺,比如公司員工直接與顧客在微信上對接下單——這種模式放在物流落後的悉尼,對於員工處理訂單信息的能力與送餐效率便又是一個全新而巨大的考驗。
“整個天同團隊都撲在上面,從客服加客入群、滾動放菜單、加私信填地址、下訂單到打包配送…”
她補充,“客服早晨像農民,晚上像IT一樣起早摸黑…送餐員如果不是經常開車的,就得用谷歌地圖規劃路線,還會遇到意外因素——比如前兩天下大雨,主廚在送餐路上車子拋錨,還是其他同事前去解救的。”
杜女士詼諧地坦言,目前該公司幾乎所有核心員工和她的家人都跑到了送餐的第一線:
“保家衛國!”
杜女士的兒子路易(左)成了天同的“網紅外賣小哥” / 來源:受訪者提供
“我們確實都是豁出去在做這個”,說到此處,她剛剛有些高昂的音色卻似乎又低了下去:
“但也可能只是杯水車薪。”
“——說實話,這不是一個盈利的模式。營業收入其實也剛剛只夠負擔人工的,付不了房租。”
採訪的最後,當被問到澳洲政府的企業補貼以及銀行信貸延期政策是否對她的企業帶來了幫助時,杜女士給出了一個聽起來頗有些五味雜陳的回覆:
“澳大利亞聯邦銀行的電話都打不通。你要是有時間的話,可以明天自己試試看。”
END
其實很多關注澳洲財經見聞的朋友,可能看過我們在2月5日刊發的這篇文章:
“我們都看不到頭”:疫情突襲下,在澳洲的華人商戶關店還是死撐?
當時為了撰寫這篇報道,我走訪了一些在澳洲的華人商戶,其中就包括天同餐飲的杜女士。
那時,疫情才剛剛開始在中國爆發,在澳洲的華人餐飲業雖然也受到了波及,但仍然在“求生”的邊緣試探。
只是不管是對於我還是受訪者而言,那時的我們或許都不會想到的是:
時間還沒過去兩個月,疫情在中國已經逐漸得到了控制,卻在包括澳大利亞以內的其他國家發展成當下這樣嚴峻的局面。
而此時此刻,不論閱讀著這篇文章的你身處何方,我仍然想把當初在那篇文章裡最後說的那句話,再次送給那些在疫情中不願閒著的每一個人,以及不願放棄的每一個企業:
昨天,我們可能還在為薪水與利潤拼搏;
那麼今天,我們就是在為生死拼搏。
您對澳洲餐飲業在疫情中的自救措施有什麼建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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