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古代志怪故事——陽臺虎精

陽臺虎精

從鄂州到襄陽有七百里,戰亂之後,荒草叢生,杳無人煙。只是每隔二十里設置了傳遞軍情的馬鋪,隔七八十里建了驛站,為軍隊的人歇腳住宿。路過的士大夫也可以臨時住宿。

故事:古代志怪故事——陽臺虎精

乾道六年,江同祖為湖廣總領所的官員,從鄂州去襄陽,由漢川到達陽臺的驛館。晚上被蚊子咬的睡不著,就告訴隨從士兵雞叫就啟程。驛站的管理人員說:“此地特別荒涼,很多老虎,還有虎精,有個武官天沒亮就騎馬趕路,連人帶馬都被吃掉了。最好是等到能看清東西的時候再走。”江同祖聽從了他的建議。

回來的時候,又在這裡投宿,隨從有三個差役兩個小卒。這次早早的就上路了,忽然看到遠處有個黃色的野獸在草叢間奔跑,大家非常害怕。走近了,發現是一頭野鹿,像水牛那麼大。走了一半的路程,忽然看到一個女人出現在馬前,大約四五十歲,很隨意的扎著頭髮,沒有擦脂粉,臉色微青,兩眼通紅,有點嚇人。這個女人穿著葛布做的上衣,穿著青色的裙子,腳踏草鞋,懷裡抱著一個小狸貓,一會在前,一會在後,到了晚上又要住宿的時候不見了。

故事:古代志怪故事——陽臺虎精

江同祖心裡合計,是不是虎精呢?怕隨從害怕,就沒告訴他們。早晨再次出發的時候,隨從的小卒說:“昨天在道旁捉到兩個虎仔,還不會走路,您要嗎?”江同祖笑著說:“沒聽說養虎遺患嗎?”不要虎仔,繼續前行。

到了漢陽改水路,一起坐船的有好幾個人,那個女人也在,衣服容貌都沒變化。江同祖覺得此女能和馬走的一樣快,更加害怕。把簾子拉下來,不敢看她。

到家一個月以後,聽到門外喧譁,很多士兵,好像捉到了強盜。出門觀看,又是這個女人。問緣故,回答說南市的人家接連好幾晚上丟了豬,還有小孩兒,沒發現可疑的人。唯獨這個女人在小客店裡住了一個月了,也沒見她點火吃飯,也沒有錢物,只是養了一隻狸貓,貓的嘴巴上經常粘有血汙和毛髮,很值得懷疑。所以抓起來準備送官。士兵們手持兵器,把這個婦人送到官府,婦人神色自若,沒有害怕的意思。

故事:古代志怪故事——陽臺虎精

郡守李壽卿侍郎讓她寫供狀,這個女人居然會寫字,她寫道:“我姓屠,是士大夫家的女兒,父親曾經任遠安縣知縣,嫁夫不如意,丈夫也死了,又沒有孩子,孤身一人在世上游蕩。市場上的不良少年詆譭我是異類,非常冤枉,希望侍郎為我做主。”李壽卿有些可憐她,不忍心追查,就責令驅逐出境。於是她去了咸寧茶山,和採茶的人住在一起。後來,又偷吃別人的家畜被發現,用棍子打跑,不知道去了哪裡。



【原文】自鄂渚至襄陽七百里,經亂離之後,長塗莽莽,杳無居民。唯屯駐諸軍每二十里置流星馬鋪,傳遞文書,七八十里間則治驛舍,以為兵帥往來宿頓處,士大夫過之者亦寓託焉。乾道六年,江同祖為湖廣總領所幹官,自鄂如襄,由漢川抵陽臺驛,夜為蚊所撓,不得寐,戒従卒雞初鳴即起。驛吏白曰:“此地最荒寂,多猛虎,而虎精者素為人害,比有武官乗馬未曉行,並馬皆遭啖食,今須辨色上道為佳耳。”江如其言。歸塗過郢州,復當投宿於彼,與皂隸共三騎及兩卒前行,起差早,覺人馬辟易,遙望一黃物馳草間,心絶怖。漸近,葢鉅鹿,其大如牯牛,固已悚然。行半程,忽見一婦人在馬前,年可四五十,綰獨角髻,面色微青,不施朱粉,雙目絶赤,殊眈眈可畏,著褐衫,系青裙,曳草履,抱小狸貓,乍後乍前,相隨逐不置。將弛擔,乃不見。江心念豈非所謂虎精者乎?秘不語人。拂旦欲東,鋪卒雲:“昨於道左得二虎雛,尚未能動步,吾官欲之否?願以獻。”江笑曰:“吾豈應養虎自遺患?”卻弗取。又信宿,従漢陽濟江,同載數人,彼婦在焉,容貌衣服,一切如初。江謂女子獨行而能及奔馬,益懼,坐轎中,下簾閉目,不敢正視。還舍且一月,聞門外金鼔叫噪聲,士庶環集者幾千數,若部押兇盜然。出覩之,則又彼婦也。問其故,皆言南市人家連夕失豬並小兒甚多,物色奸竊,無有也,獨小客店內此婦人單身僦止,三經旬矣,而未嘗煙爨,囊無一錢,但謹育一貓,望其吻,時有毛血沾汙,疑必怪物,是以訟於官。令戎邏執送府,婦人氣概洋洋,殊無怖色。既入郡,郡守李壽卿侍郎使至籤廳供狀,婦自能把筆作字,雲:“姓屠氏,是士大夫家女,父嘗任遠安縣知縣,嫁夫不稱意,亦已死,無嗣續,孤孑一身,客遊茍活,市上惡少年交相侮困,翻抵為異類,寃苦情極,願侍郎做主。”壽卿不忍窮治,姑令責戒勒狀押出境。遂入咸寧茶山,與採茶寮戸雜處。久之,又因搏食畜犬,為人所見,棰而逐之。後不知所在。

《夷堅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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