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故事:建州女真文興地,啟運書院與努爾哈赤的“半吊子”軍師

在明亡清興的歷史中,赫圖阿拉古城是後金以及清朝興起的地方。女真是以騎射聞名的民族,但並非不重視文化的發展。興京(赫圖阿拉)有一座歷史悠久的書院,名叫啟運書院,院如其名,是清朝國運啟動的地方。


清朝故事:建州女真文興地,啟運書院與努爾哈赤的“半吊子”軍師

啟運書院

數百年前的每個清晨,在赫圖阿拉城南側,都會有朗朗的讀書聲傳出,努爾哈赤專門為他的兒子和貴族子嗣們建造了這座啟運書院。一座滿是戰士的建州古都,除了戰馬嘶鳴和刀槍摩擦刺激荷爾蒙的聲音外,也有“人之初、性本善”的青稚誦讀聲音,與嫋嫋升起的炊煙、幼兒啼哭、牛羊雞鴨,共同構建了一副相得益彰、祥和寧靜的生活畫卷。

啟運書院是當時後金最高等的“學府”,這裡不僅輔導孩童識字,也教授治國安邦、行軍打仗的知識,攝政王多爾袞、豫親王多鐸等人都曾在這裡啟蒙讀書,而後金早期的四大貝勒代善、阿敏、莽古爾泰、皇太極,以及努爾哈赤的長子廣略貝勒褚英等人,也都在這座書院裡正式拜師,耳提面命接受師傅的教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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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圖阿拉古城


主持這座書院的是幾位漢人,“首席教員”是浙江紹興人龔正陸,還有方孝忠、陳國用、陳忠等漢族人也都是這座住院的教習先生,負責教導一班清朝建國的未來勳貴們識文斷字、執政天下。

嘉靖末年,龔正陸來到關外經商,他能說會道,也有一些文化,而且學習能力特別強,不但學會了女真語言,也會些朝鮮話,生意做得如魚得水。由於他的精明幹練,上至達官顯貴、下至販夫走卒都與他交往愉快,在遼東馬市和江浙之間經營布匹、絲綢、人參、貂皮等土特產品,很快就積累了巨大的財富,成為遼東大財東。

財富的日漸豐盈,讓龔正陸的“野心”膨脹起來,他不甘心一輩子只做一個“低賤”的商人,有意的結識更多的後金實權人物。關於龔正陸如何進入後金中樞視野有兩種說法,一種是他主動投靠報效,另一種是說他被女真俘虜,無論是哪一種情況,他被努爾哈赤看中都因為一件事情: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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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正陸:網上圖片


有個笑話,說古時候一個舉人報名參軍,跟軍官說如何飽學詩書有治國經略,但軍官在他的文化程度一欄裡只寫了兩個字:認字。龔正陸因為識文斷字被努爾哈赤重用卻不是笑話。當時後金雖然武力值強大,但極為缺少有文化,特別是通曉漢族文化的“專業人士”,因為大部分人不識字,在與外界的書信溝通時非常困難,因此努爾哈赤急需“人才”改變被動的狀況。龔正陸一介商人,文化程度極為有限,讀書只算一個“半吊子”,在中原連個秀才的功名都沒有,到了後金這裡,卻成為了難得的“知識分子”。

易中天曾經講過一個故事,說某日一位漢人讓皇太極非常信任,於是請到後宮,拿出一本絕密的兵書讓他觀看,這是莫大的榮耀。打開上鎖的書箱、解開層層的包裹,書本露出後,封面上寫著四個大字:《三國演義》。沒錯,在後金早期,《三國演義》就是被當成絕密的兵書來看待,只有極少數人才有觀看和學習的機會,把這本書推薦給努爾哈赤和後金權力高層的,就是龔正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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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極聖諭


多年經商養成的能言善辯,加上有學識、有閱歷、有眼界,龔正陸很快就得到了努爾哈赤的信任。剛開始他只是被授予"文學外郎"的職務,掌管後金與明朝和東邊兒國度的國書書寫,接待外來使臣,後來努爾哈赤更是讓多個子侄拜在龔正陸門下尊稱“師傅”,自己也讓龔正陸留在身邊出謀劃策,“極其厚待,尊為謀士。”從此,凡軍事、政治、民事等有關軍國行政事項都要與他商量,成為努爾哈赤首位漢族謀士,於是這位“半文盲”龔正陸,成為了後金第一代“影子軍師”。

對於龔正陸的文化程度,東邊兒國度的使臣曾在記載中說,他寫的東西和翻譯的文章很多都不通順,甚至錯別字連篇,但努爾哈赤並不知曉,因為“虜中識字者只有此人”、“此人之外更無解文者”。憑藉著粗淺的文化和一知半解的語言知識,龔正陸成為努爾哈赤最尊重的“文化人”已經是他莫大的榮幸,但天生的不滿於現狀,讓龔正陸自尋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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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圖阿拉罕王大衙門


東邊兒使者的文字記錄中,曾有這樣一段記載,龔正陸老年後想家想兒子,託使者幫忙看能否幫著帶兒子來建州,但使者要挾讓他說些後金的機密。至於龔正陸是否洩密,史書不可考,從其後來的遭遇可以看出,他可能真的說了些不該說的話。

雖然身在建州,龔正陸對明朝並未忘記和背叛,他鼓動努爾哈赤的親弟弟也是他最親密的戰友舒爾哈齊與努爾哈赤分庭抗禮,又攛掇努爾哈赤長子褚英“諫毋背明”,這兩個對龔正陸崇拜的五體投地的人也真的照做了。事發後努爾哈赤怒不可遏,舒爾哈齊被幽禁致死,褚英被努爾哈赤直接“咔嚓”了腦袋。

至於龔正陸,自萬曆二十九年(1601年)之後再無任何史料記載,按照努爾哈赤時代的慣例,凡對建業有功者均得封賞,如本人亡故,則將蔭澤子孫,並赫然載入史冊,這種情況很多。可是龔正陸本人和他的後人卻終不見封賞之冊,黯然消失,顯然他被秘密處決,並禍及家人。


清朝故事:建州女真文興地,啟運書院與努爾哈赤的“半吊子”軍師

一段紅牆,記載著歷史


努爾哈赤和皇太極早期的軍事、文化思想和言論裡,充滿了龔正陸的影子,這個商人出身的“文化老師”把一些在中原廣為流傳,但後金權貴不知道的知識點,用精煉的語言、最符合他們心態的說辭灌輸給了努爾哈赤和他的身邊人,取得了後金政權的高度信任。但他沒有搞清楚自己的定位,想扭轉滿清的發展潮流,自然要被當權者處死。

龔正陸的死生無關大事,但他創建的“啟運書院”卻實實在在的把文化的基因,耕種到努爾哈赤的心中,此後努爾哈赤和皇太極都非常欣賞有文化的漢人,范文程等人得到重用都跟龔正陸有關,這座“啟運書院”,確實啟動了清朝近三百年的氣數國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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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院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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