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还是要在悲伤中学会前进

我到现在其实都不太敢去放任自己,去想象武汉人的生活,会带来怎样的心理创伤。

甚至我看到疫情出现的时候,各个心理部门都在反应。

开通了公益热线的服务。

我都一一屏蔽。有意识的过着自己的日常。

因为,我不确定,我是否可以应对他们目前的伤痛。

我所知道的,创伤都是个人化的。

并非群体的。如果深入这种灾难下的个人。

他的创伤其实并非仅仅只是感染上新冠这一件事。

但我终究还是来了一位武汉的来访者。

他说着他两个月的经历,以及担心着自己会否有可能感染上,甚至有些时候觉得感染上也好,至少可以去医院而不是,卡在无法就医只能自己熬过自己的病痛还不敢和家人诉说,怕他们担心。

我又难过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只能听着。

和他的情绪同在。

但我终究还是忍不住。说了我自己小时候的经历。

因为那段经历,于是我居然完全理解对方当下的情绪。不需要共情,基本上是一样的。

小时候,我生过一种奇怪的病,只是咳嗽。

但和其它咳嗽不一样,每年定时定点咳嗽三个月,就是从三月份开始,到6月底。考完期末试。

那种咳嗽,是连续不断的咳嗽,严重的时候,我总觉得,我可能会咳出我的心肝脾肺肾。

于是各种药都吃,但每种药吃着好一点,过不久就会产生耐药性就得换。

和他一样。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只是不断的增加着症状,前几个月开了一些药物,但都只能管好两三天而后就不行了。

于是睡不着。情绪不好。会想很多。

他听到我的经历,居然说,他只是才两个月这样过着。问我是如何度过那十来年这样的日子的。

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药物无效。

但却不能不喝。

不知道未来如何。

我说,其实那时候,我一直觉得我无法活到成年。

于是有段时间,偷偷把药扔掉,想着还不如死了强。

至少不用这么连续的咳嗽着,还要,继续读书,写作业。

但慢慢的,我太无聊了,因为咳嗽,虽然不传染人,但实在太打扰人了,于是除了上学。

其它时候都没人愿意和我玩。

于是只能一个人呆着。

于是,我学会了周伯通的左右手互玩。

学会了,习惯咳嗽,不去管它。

甚至可以做到,咳嗽一阵子,继续写作业,有时可以忍住五分钟不咳嗽,虽然之后会咳的更严重但这五分钟就可以做完一道题了。

同时我也学会了,在这样熬着的5分钟里,快速逼自己睡着。

而后在其它时间里,做着我能做的事情。

就像带着自己的病生活一样。

咳嗽就咳嗽,吃药便吃药。

有空就去玩蚂蚁,玩树木,看书,学习,做作业。

做一切能打发我时间,而不让我去想我这病会带来什么结果。能不能活下去这件事。

他说,那你现在好了,我说是的,遇见了一个老爷爷医生治好了我的病。

他说那就好。

我说,你现在也是一样的,我不是医生,不知道你最终结果如何,只能建议你,在能去医院之前。尽量保持心态上的平和。

找一些感兴趣的,难受的睡不着的话,找些高中的化学课,或者看看世界名著。

或者实在不行买点拼图,拼那种1000多片的。

他说有用么?能不焦虑么。

我说不行。我们不可能不焦虑不害怕不担心。

只是现在来说焦虑担心都无用,还影响睡眠吃喝。

我们做这些不是为了解决问题。

而是为了在解决问题前,规律起自己的日常,维持着心态上的平和。

而后到了结果的时候,再一一安排,不至于让情绪影响了免疫力。

他表示明白了。

也表示真的帮助很大,可以睡着了。

白天也有很多事情可做,心情慢慢没那么焦虑和恐惧。

但我和他都知道,只能先这样等着结果,而后再继续去面对。

但他心情好了一点,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陪着他等待着。

而后去一一面对着结局。做好自己可做的。

我都不知道我是积极的还是悲观的,只是我没那么在意那些了,只知道活着一日,便做着该做的事情,剩下的时间做自己开心的事情。

一个是责任一个是内心的愉悦。

其它的,那些担忧,自责,恐惧悲伤,一一放好,哭一阵子就放下。

活好当下。

活好每一日的日常。

也是因为他,我才意识到,我对苦难悲伤,其实是可以承受的。

只是这些年已经很少去回忆当年的苦难与悲伤了。

就像我宁愿看新闻联播,也不愿看那些悲伤的新闻。

但我其实还可以做多一些,陪着一些人,站在悲伤里,同样也可以好好生活着。

过着稍稍平和且努力去愉悦着的日常。

不是不去管悲伤。而是尽量让自己不被悲伤和困难影响,让自己消沉。

我们还是要找到,可以让未来好一点事情去做着,但行好事,不问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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