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惨烈青春,你终成世故男人


经历过惨烈青春,你终成世故男人

谁的青春不惨烈?尤其是你,建喜哥哥。十七岁爱上的女生,会在心里一生一世吧?同学三年,你为芷君痴狂。她是多么理性的女子啊,有几分喜欢,但不习惯你的执着。所以你们越走越远了。你总是追着要一个答案,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可是感情的事哪有答案呢?你一天天消沉堕落,不和大家说一句话,也没有人敢和你说一句话。

你是男生中感情最强烈的那一个,我是女生中感情最强烈的那一个。你喜欢我,一定要我叫哥哥,也逼着我叫芷君嫂子。你总是和我提到芷君,开口就是你嫂子说,你嫂子今天……只有我会认真听啊,看我那么善解人意,你总会最后来一句,阿文你是个傻姑娘。

不知道有多少次你突然情绪崩溃从教室夺门而出,回来时就看见你用小刀自残的手指鲜血淋漓。还是没有人敢劝阻你,因为你的一张冷脸太吓人。但是有一天早自习,教室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又在用刀子划手指,我终于忍不住了,开始骂你,骂你没用。你先骂我懂个屁,没谈过恋爱的人懂个屁!我伶牙俐齿惯了,你骂不过我,就突然扑过来要打我,看我一动不动地对视着你,你突然趴在我肩上哭了起来。

这样的痛苦其实你根本走不出来,天天见面的芷君,猜不透的冷淡。你对我的诉说渐渐少了,我们也默契地不提这件事。直到有一天,同学阿芳因为抑郁症从五楼跳下来,你居然笨到张开双臂去接。幸亏没有接中,所以瘫痪的只有阿芳。那个停电的夜晚,大家都陷入了无限的哀伤中。也许因为明白了每个人的青春都是如此惨烈,你突然清醒了一点,和我在烛光中聊了很久。你的眼中还有泪光闪烁,看到我一如既往地认真聆听,你最后又来了一句,阿文你是个好姑娘。

后来毕业各奔东西了,你还给我写过信。你和大家走得很远,唯独写过信给我。又提到芷君,说你嫂子……其实芷君已经和继东好了,他们分在一个学校教书,一切顺理成章。信的结尾,你还是会说一句,阿文你是个好姑娘。

多年以后我写过一篇回忆阿芳跳楼往事的文章,同学们在群里都很感慨,你没有发声。但是夜里十二点,我突然接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一看就知道是你发来的。你说,阿文你这个傻姑娘。

再后来刘芳姐出差到你的城市,约你见面。你坐了半个小时就回去看球赛了,把刘芳姐晾得不知所措。她回来对我说起这件事,有点儿不理解。我知道原因啊,你经历过那么惨痛的青春,往事不想再回首。对一个感情强烈的人来说,没有能够忘掉的真情。据我所知,你已经变成了教学骨干,从容洒脱,爱工作更爱家庭,闲暇时只看球赛不打牌。但是如果那天和你见面的是我,我一定不会像刘芳姐那样矜持地放你走。我会拽着你的衣袖,霸道地把你留在同学们身边。你一定会留下来的,因为你最怕我看透人心的犀利和蛮不讲理的坦诚。其实你很想聊聊往事,否则那篇写阿芳的文章,不会让你半夜里还发来一条感慨。是你的深情逼迫了你,猝不及防地撕开了你世故成熟的面纱。

一个能张开臂膀去接跳楼同学的男生,会忘记刻骨铭心爱过的女生吗?再见到你,我要说,建喜哥哥你是个傻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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