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扣》:張國榮最喜歡的角色——十二少

今年是張國榮逝世17週年。


被問到在50餘電影作品中,哪個是自己最喜歡的角色,張國榮在2002年香港中文大學講座坦言道是《胭脂扣》中的十二少。1988年的《胭脂扣》原本的男主角定為鄭少秋,但是因為家事作罷,後張國榮應梅豔芳之邀接手。


人物篇|《胭脂扣》:張國榮最喜歡的角色——十二少

張國榮試造型時,著一襲長衫,轉身盡是風度翩翩,“直教人覺得,這角色根本是為我度身定造的”。本來是十二少只是梅豔芳所飾演的如花回憶當中的角色,但出於偏愛,導演關錦鵬和編劇李碧華硬生生給張國榮加戲,原本10天的工作量被拖到了二十多天,卻成就了張國榮電影履歷上又一經典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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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今天趙山河就為大家講講這一大部分活在別人記憶的角色如何成為主角的。



1.欲拒還迎的曖昧成真

轉頭看去,映入眼簾是一位絕美的人兒,十二少不禁痴了。與這位青樓頭牌如花合唱一首《天涯孤客》贏得滿堂喝彩,小開們愛的是觥籌交錯,十二少忘不了的是美人的回眸一笑。


這段富家子弟和青樓姑娘的愛情故事從一開始就註定是個悲劇,但是在張國榮和梅豔芳的演繹顯得格外動人。《胭脂扣》選角可謂是慧眼識珠,飾演如花的梅豔芳出生草根,骨子裡有種天不怕地不怕的豪氣,卻被塵世兒女情長所累,這似乎暗含著如花的性格。


更令人叫絕的是張國榮,他成長於富裕人家,從小便養成彬彬有禮的性格,十足公子哥範,有人問張國榮是不是都在家裡排練好擤鼻涕,否則會如此優雅?


張國榮一出場,就把十二少的公子哥形象立足。經過兩位風塵女子,他轉頭一笑,三分挑逗帶有一點瀟灑,贏得美人再三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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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接下來面對如花時,他先是初見時的驚愕,然後是對唱的享受,接著是離別時的欣賞,張國榮用表情將人物的心理變化表現得淋漓盡致。



從張國榮參演的電影來看,既有意氣用事的警察,也有變態囂張的殺手,複雜的人物形象需要張國榮通過方法派演技沉浸到人物內心當中。這次十二少能把他獨特氣質和演技方式巧妙地融合在一起。

人物篇|《胭脂扣》:張國榮最喜歡的角色——十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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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少開始對如花展開了攻勢,如花也是心有愛慕,但卻借打麻將為理由吊著十二少的胃口。這個追女的橋段拍得非常曖昧,如花嘴巴上說著瞧不上十二少,但是見面時還是塗了胭脂;看見門開了,還以為十二少已經拂袖而去,但是看到十二少還躺著,又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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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慣了阿諛奉承的十二少喜歡上了倔強有氣魄的江湖兒女,正如他說到:“

我想我貼的你這麼近,你會不會避開我?如果你避開了,就不是我要的女人。”沒有避開的如花徹底佔據了他的心。


十二少給她講了幹煎石斑的故事,成功逗笑如花,趁機偷摸了如花的手。如花嬌嗔地打了他的手,瞪了他一眼。雖是如此,但是如花還是愛上這個浪蕩的公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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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軟的不行,十二少便開始金錢攻勢,購置了豪華大床,並當眾送給如花,引得眾人羨慕不已。但正如十二少展開的條幅所寫:“如夢亦如電,若即若離花。”電光火石,總在一瞬,花開所美,終有衰敗,他們的愛情還是會想夢一般被驚醒。




2.顛破流離的生活成苦

危機很快來了。出生南北行生意大家的十二少跟青樓女子廝混在一起,引起了家裡的不滿。但是天真的兩人還在籌劃著未來的美好生活,為此如花還主動拜見了張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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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母在對答間明裡暗裡諷刺瞭如花,也讓她知道自己不可能被這個家庭所接受。執拗的十二少決定搬出去跟如花一起住,但是缺少了家裡的救濟,他只能去戲班當學徒。


導演陳嘉上說過張國榮是一個專業的演員,但是生活上卻像個孩子。十二少跟他非常像,出了社會的十二少文不能寫字,武不能扛槍,就算是在戲班裡,頂著公子哥的範兒卻做著跑龍套的活。稚嫩的幼子遭受現實的打擊,十二少只能抱著如花痛哭。


這一段十二少只敢從後面抱住如花,連她的面都不敢見,這點怯弱被如花發現,也為接下來的自殺埋下了伏筆。




3.夢幻縹緲的愛情成假

感到生活無望的如花決定跟十二少共赴黃泉,但也深知愛人怯弱的性格。於是如花先給十二少服了安眠藥,然後喂他吃鴉片。面對如花遞過來的鴉片,十二少眉眼盡是躲閃,藏著一絲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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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力發作了,鏡頭特寫推到了兩位演員臉上,十二少充滿著痛苦與悲傷,但是如花則是一臉憐惜,她知道自己做了手腳,就是希望對方可以毫無恐懼地跟著自己一起。


女人貪愛,男人求生,十二少並沒有死,而如花則是在陰間足足了等了五十三年。被救起的十二少遵從父命,與表妹結婚,後敗盡家產,髮妻早逝,父子不相認,最後淪落到在片場跑老套終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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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尾,如花找到了十二少,並把胭脂盒送還給了他。十二少哭著求如花原諒她,但今非昔比,物是人非,如花果決地離開了人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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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的反轉拍得很有意思,主題曲《胭脂扣》唱到:“負情是你的名字 錯付千般相思 情象水向東逝去 痴心枉傾注 願那天未曾遇 只盼相依 那管見盡遺憾世事 漸老芳華 愛火未減人面變異”。戲中兩位現代男女主角的感情也有相似之處:

女的:“你會不會為了我去死?”

男的:“不會,我們哪有那麼浪漫?你會嗎?”

女的:“我也不會。”


導演關錦鵬似乎借如花的形象在歌頌著至死不渝的愛情,但是如花所託非人,十二少在最後關頭,遵從動物本能,選擇了求生。



  1. 總論

張國榮曾分析過十二少這一角色,認為他兼具複雜和簡單,一方面捨得為如花離家出走,但另一方面在生死之間又懦弱地選擇逃避。“基本上,我覺得十二少是一個‘色鬼’,也是一個‘無膽鬼’,演這樣的角色是一項挑戰,因為在這個人物身上,充滿了‘性’與‘愛’的張力。”


跟其他草根出身的香港明星不同,張國榮從小家庭環境很好,父親是香港著名洋服店老闆,馬龍.白蘭度、加利.格蘭特等都是座上客。好友關錦鵬導演透露:“從小張國榮身邊就有幾個阿姨照顧他,而且著重對生活細節的培養。他家裡把他調教的非常好,這對他整個成長起了非常大的作用。”


日本媒體稱其為”香港演藝界貴公子",臺灣文人董橋稱他是"最後一個西關大少",香港媒體稱張國榮為“最後一個貴族”。


於是很多人認為他只是演一些上流角色,重複自己,

吳鎮宇說他演來演去就是公子哥。但是《胭脂扣》讓我們看到一個不一樣的張國榮。角色本身的貴族氣的契合度不言自明,但是十二少最後的逃避牽扯出了人性的複雜,對愛的不堅持和對生的渴望在張國榮的眉眼之間拿捏得恰到好處。


但聯想到張國榮的實際生活,他對同性戀人的愛情,對後輩的提攜,我們都能看到角色和演員之間巨大的差異。


總的來說,張國榮是一個聰明有靈氣的演員,在戲中既能發揮自己的特質,又能深入到角色內心深處,走得進去又能出的來,如此有天賦的演員不禁為他的早逝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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