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出名侮辱了三樣東西:北大、哲學和博士!

一個人的出名侮辱了三樣東西:北大、哲學和博士!



某“北大哲學博士”殺氣騰騰地說:“我強烈建議公安檢察部門,依據有關法律規定,以顛覆國家政權罪調查方方,與境外勢力有著何種程度的勾結,與資本集團存在著何種利益共生關係?”


一個人的出名侮辱了三樣東西:北大、哲學和博士!


老魏昨天的公號文章《方方那麼多名人朋友,居然卑怯到沒一個站出來發聲!》(點擊查看原文)發出後,反響強烈,隨即有人回應說:並不是所有的名人都是縮頭烏龜,還是有一批名人在陸續發聲,力挺方方。


這個名單有:易中天、張抗抗、閻連科、嚴歌苓、唐翼明、戴建業、劉川鄂、丁帆、馮黎明……


還有更多的名人雖然沒有直接發聲,但通過朋友圈轉發等形式,表達著對方方的支持和致敬。


但是,也不可忽視的是,那些圍剿方方的“檄文”所獲得的掌聲,未必全是某種安排,不少也確實是一種真實情緒的表達。就有不止一個朋友截圖給我看,他們圈子裡就有極為厭惡方方的人,指斥她是美帝國主義的孝子賢孫。


厭惡方方乃至於鼓吹要對方方處以“漢奸罪”的人,理由無非這麼幾種:一,面對災難事件,她系列日記散佈負能量,影響民眾積極向上的情緒,不利於抗疫;二,醜化了中國當局的形象,損害了國家利益,為國際反華勢力提供口實;三,她個人心理陰暗,臆造和誇大負面事件,表現出病態的價值觀。


以上幾種理由,從他們提供的證據支撐來看,當然無一站得住腳。不少人甚至根本就沒看過“方方日記”,只是道聽途說“有個女作家寫日記批評這批評那”,被“戰狼情緒”所鼓舞的義憤群眾,頓時火冒三丈:我們國家都這麼好了,她還來胡說八道,這不是民族罪人嗎?


那些帶頭辱罵方方的,立馬贏得一大片喝彩,點贊、留言和打賞的激情高漲,甚至就連明顯的編造構陷也毫不在乎。像北大教授張頤武,大小也算個名人,說話行文總該有點起碼的邏輯,講點基本的證據,但事實上表現出的卻是一種簡單的紅衛兵思維,其用以立論的證據,居然是方方早就解釋得明明白白的“手機照片”一事。


網絡的普及,本以為是人類的一大福祉,因為它可以迅速而有效地消除信息鴻溝,打破知識壟斷,讓最微弱的人都擁有發聲的渠道,至少可以用“在看”和“讚賞”來形成一種民意指標。


但是,所有的傳媒學者和社會學者都忽略了一個特別重要的前提,那就是“把關人”的立場控制與意義選擇。這就好比黑壓壓的一大片人,原來都只能聽廣場上的大喇叭喊話,現在好了,給每個人都發個喇叭,這下子總該實現信息互通的便利了吧?但萬萬沒想到,這喇叭具有智能判斷與選擇的功能,如果喊話的用詞、頻率、聲調與設定標準不符,就會自動被屏蔽,甚至喇叭被毀。而那些符合“優選”標準的喊話,則會被自動調高音量。


所以,很多看上去“字油”“閩煮”的公共事務,其實背後都有看不見的手。對這隻手來說,只要符合它的安全、穩定要求,你說得再荒誕離譜也無所謂。這也是一大批“愛國謠”的製造者和發佈者都安然無恙的原因所在。


像周小平、佔豪、盧克文之流,再多的信口開河,再多的荒腔走板,又有什麼關係呢?


與之相反的是,那些儘量理性表達,重證據、講邏輯的人,無不需要謹小慎微、如履薄冰,因為哪怕一個小小的瑕疵,也可能招致被關黑屋子,甚至上綱上線到“組織處理”。


長此以往的結果,就是賊喊捉賊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理直氣壯,圍觀者於是紛紛信任了賊,並進而同力痛斥那些指證賊的明眼人。


一個人的出名侮辱了三樣東西:北大、哲學和博士!


托馬斯傑斐遜相信只要有“意見的自由市場”,人類的理性就會幫助他做出正確的選擇。因此,“真理無需捍衛,因為真理先天就具有戰勝謬誤的優勢”,“只有錯誤的事物才需要捍衛”。但現在的問題是,如果這“意見的市場”是經過幕後人精心甄別來配備的,則看上去自由選擇的結果,卻是無意識中的一種被動接受。也就是說,做了奴隸還自以為是主子。


這也是我們眼見諸多本是奴隸地位的人,卻頗具主子頭腦的原因。明明是一隻屢屢捱揍的屁股,卻時時從鞭子的角度思考,算得上是這個時代最黑色幽默的一個現實吧。


回到“方方日記”這個事情上來說,如果是一個正常的公民社會,實在是再簡單、明白不過的一件事。


首先,她有沒有權利表達?答案當然是毋庸置辯的,公共表達是最起碼的公民權利,表達者只需對其內容負責即可。即便其表達存在這樣那樣的偏差,只要不被認定為違法違規,她就有權繼續。這屬於天賦人權。


其次,她表達得好不好?好的標準,一個是真實,一個是有價值。方方從個體層面出發,寫自己的所見所聞所感,既有時代記錄意義,也有社會思考價值,得到了相當多的人認可與追捧,本身就是價值的體現。當然,反對乃至否定“方方日記”,也是反對者的天賦人權,那麼,就請提供反對的證據和理由,而不是以立場定對錯,更不是流民地痞式的侮辱和謾罵。


最後,可不可以有“負面情緒”的表達?這可以說是一道“腦殘”鑑別題,天氣有陰晴圓缺,季節有春夏秋冬,人有喜怒哀樂,怎麼一到寫文章就只准情緒高昂、凱歌高奏了?


遍查天下名著,有幾部沒有對現實的批評、對民生的哀嘆、對命運的憂慮?事實上,這正是知識分子以天下為己任的擔當精神。昨天有個“好漢”採用加關注,取消關注,再加關注,再取消關注的方式,反反覆覆來後臺留言罵人。這種流氓無賴式的罵將倒也不值一哂,但他抬出魯迅來作為自己的支撐,卻又顯得可笑至極了。


他言之鑿鑿地說:“魯迅先生的一生,是與公知普世美狗們戰鬥的一生。”殊不知在魯迅眼裡,“真的知識階級……他們對於社會永不會滿意的,所感受到的永遠是痛苦,所看到的永遠是缺點”。照此而論,方方不正是魯迅所說的“真的知識階級”嗎?


更何況此次yi情以來,暴露出多少環節上的疏漏與錯位,有些甚至嚴重和荒誕到匪夷所思的地步。正是在各種批評的聲音和制度與輿論的監督中,各種漏洞和制度短板才得以補上。所以說,批評本身就是積極的力量,“不希望社會更好,我批評它幹什麼?”


這個署名“北大哲學博士”的王誠殺氣騰騰地“強烈建議”以顛覆國家政權罪調查方方,讓原本非常美好的三樣事物都受到了毀滅性的羞辱:一個是北大,一個是哲學,還有一個是博士。聞者無不掩鼻:這都什麼東西?


一個作家寫寫日記,就要受到如此恫嚇,這個“北大哲學博士”只怕是從五六十前穿越過來的吧?

一個人的出名侮辱了三樣東西:北大、哲學和博士!


據說現在的農大招生,最火的專業就是獸醫。火得有道理。


與其北大,不如農大。與其哲學,不如獸醫。至於博士,唉,不說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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