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好這道門,未來我們才能想去哪就去哪

守好這道門,未來我們才能想去哪就去哪

天微微黑了,但我必須下樓,許諾打我電話,說有一袋材料放在門口,要我去拿。

下樓,往西二百米,往北三百米就是小區的出門口。小區的幾位志願者望了望我,我出示了出入證,大家笑笑,我就過了。通過時,我對他們說“辛苦了”。不料他們卻說“謝謝”,聲音有點響。我有些尷尬。夜以繼日地守在門口是他們。出門取好了材料,在門外停頓了五分鐘,心裡數著人頭。五分鐘裡,朝外走的人有五人,走進去的有十一人。走出去的五人,都將出入證晃了晃,說“謝謝”的只有一個人;進去的人,因為接著掏證,接著擼起衣袖測溫,有點忙,沒有一個人說“謝謝”的,而且所有人的神色都很凝重,凝重得連面孔都冷冰冰了。

看著他們,我就知道志願者對我說“謝謝”的原因了。

關鍵時刻,確實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馬虎動作。一群志願者,公而忘私地守好大門,管好大門,是出入嚴控最有效的方法之一。我們從心裡接受,也樂意配合,但我們還得做好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要對那些守大門的人表示一種敬意或者謝意,這應該不會成為問題。但事實不是,我們的許多人從恨新冠肺炎開始,到怨管自己的人了。這種遷怒變成了冷漠,使得我們忘記了必要的禮儀。禮儀是人性道德最底層的光輝,一旦失去了,可能一要壞事,二要壞人的。

我回家了,我沒有直接去家裡,而是朝南跑,跑到底。我一個人去看了看封死的南門口。南門口變樣了,起初封門的是幾根塑料樁子,外加幾塊木板,拼接的,比膝蓋高一點點,東一塊西一塊,高高低低、散散落落的樣子,右邊上還留著一個半尺的空隙,人側身可以鑽出去的,有點不嚴肅、不規範。現在不是了,是網格的塑料鉛絲,綠茵茵的,網格成稜形,比拳頭還小,繃得整整齊齊,而且高過人頭,看上去大氣、清爽、適意。另外一邊的空隙緊緊連接著牆。一看就知道這做工細緻、考究、板扎的,是當城門做的,當事情做的。即使如此,門衛室裡還留著一個保安看著,你走過,也只能看看南面大路上的人,但不能爬過去成為大路上的人。

我仔細觀察了幾次,發現小區的人都學會了往北走,因為往南跑,此路不通,要折回來的。往北走,才是人間正道。往北走,路上沒有人管,可以看樹看草看花,可以走到街面上去,可以看見車子與路人。

往北走,走出門了,我們可以辦許多的事情,買點蔬菜,買點白米,都是可以的,關鍵是出門要有證明,出門要在規定次數里面,這一切都遵守了人就自由自在了。所以到了門口,讓志願者看一看你的出門證,查一查你的出門次數,量一量你的體溫都是必須的,都是為了你,也為了大家,為了小區。因此對白天夜裡守門人表示我們的一點謝意是應該的,也是必須的,況且這個謝意是微笑,是問好,是說聲謝謝,沒有花你的一分錢。你只需動動嘴皮子,你只需活絡一下你的面部神經。

時下的日子,門口守牢還在重中之重的份上。守好這道門,一方面是守門人的職責,另一方面也是進出門口者的權利和義務。明察秋毫、絕不懈怠、一絲不苟是對守門人的幾點要求;理性冷靜、友好配合、懂得禮貌是對進出門口者的幾點要求。大家都做好了,大家都開心了,大家也就都安全了。相信用不了多少日子,一個黎明醒來,拉開南面的窗簾,東方朝霞滿天,房內暖意洋洋,我們走下樓去,就可以昂昂然朝南跑,跑到南門口。(高明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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