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顧成渝將牧溪帶回臥室。
俯身要為她上鎖時,牧溪握住他的手,目光淒涼,“顧成渝,放了我,可以嗎?”
似被她眸底那抹祈求微光所觸,顧成渝目光一動,俯身吻上她的唇。
牧溪抗拒掙扎卻無效,抗拒很快在他灼熱的吻下化為嗚咽喘息。
“聽話。”
一吻過後,他揉揉她腦袋,“乖乖待著,養好身子。”
牧溪明白,他是不打算放了她了。
她咬唇,眼底溼潤,“顧成渝,什麼時候帶我去看我媽?”
顧成渝手上動作一僵,“聽話,等你養好身子,就帶你去看她。”起身離開時,俊顏上閃過一抹不自然神色。
顧成渝剛走,莫盈盈就紅著眼,掐著掌心從牆角陰影中走出。
她臉色發白的盯著牧溪的唇,朝她步步緊逼。
“賤人,別以為顧哥哥這樣就是愛你!”
“他不過是把你當成條寵物狗,為讓你乖乖聽話、哄哄你罷了!”
牧溪淒涼揚唇,她本來就知道那個吻不過顧成渝安撫她的手段,可經莫盈盈的口說出來,心底愈發淒涼。
她輕笑,“他不愛我,起碼娶了我,你現在又以什麼身份呆在他身邊?佔著我的老公,又盜用我的編舞成果,你又有哪一樣東西是屬於自己的?”
莫盈盈打入頂級編舞圈,靠的就是剽竊她的創意。
當初她逮到她,可因莫瑩瑩承諾從此離開顧成渝身邊,她才答應放對方一馬。
她還是太過天真,莫盈盈沒過幾天就出了車禍那件事。
她傻傻的為了顧成渝的承諾入獄,而莫盈盈靠著她的編舞名利雙收,又徹底背信棄義呆在顧成渝身邊四年。
莫盈盈似被踩到痛處,臉色瞬間猙獰。
“牧溪,顧哥哥根本不愛你!他娶你不過是對你替我頂罪愧疚而已。我呆在他身邊又怎麼了?如果不是顧哥哥太有責任心,對你愧疚,他怎會到現在還沒娶我?!”
愈說愈怒,莫盈盈伸手拽住連接她手銬處的鎖鏈,張狂的拽緊了!
“對,你就是狗!你看這條鎖鏈就是證明!”
“牧溪,你這麼像條狗一樣養在顧哥哥家,妨礙我們甜蜜,你好意思嗎?!”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會離開顧哥哥,滾出我和顧哥哥的世界!”
牧溪被扯的手腕發疼,臉色蒼白。
“住手,莫盈盈!你就不怕我告訴你的顧哥哥,你當初抄襲我作品、並承諾離開他的真相嗎?”
莫盈盈愣了下,隨即不屑笑了,“牧溪,你覺得,顧哥哥會信你還是信我?”
聽到腳步聲傳來,牧溪心頭一怔,莫盈盈突然抓過她的手,將她腕間鎖鏈纏在頸間。
在顧成渝聞聲而入時,大喊一聲,“顧哥哥,救我!”
顧成渝看眼紅著眼流著淚的莫盈盈,又掃一眼一臉漠然的牧溪,臉色一變,怒喝一聲。
“牧溪,快放手!”
牧溪緊咬的唇,扯開,笑了。
莫盈盈說的不錯,他信的,果然不會是她。
她又有什麼籌碼去拿當年的事讓莫盈盈安分些?
她抬眸,緊緊盯著顧成渝的眼。
很想問問,在他心裡,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顧成渝卻似乎被她淒涼沉痛的目光盯得心裡發緊,垂眸,壓抑的攥緊雙手。
掙脫而開的莫盈盈,喘著氣連滾帶爬的來到他身邊,一把握住他的手,“顧哥哥,你別罵牧姐姐,牧姐姐心裡怨恨我都是正常的,她想我死也應該……”
聽到那個“死”字,顧成渝身子一僵,渾身都繃緊了。
牧溪則是攥緊雙手,靜待他的處置,心底冰寒徹骨。
她差點“殺了”他的心尖肉,他這會恨不得殺了她吧?
雙手越攥越緊,許久,他吐出一句,“牧溪,下不為例。”那一句,似乎壓抑著極大的怒意。
就這樣?不止牧溪驚訝,莫盈盈也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似乎不甘就等來這麼一句。
她可是差點被“害死”,顧哥哥就這麼算了?
“走吧,讓醫生為你查看一下。”
顧成渝磁聲一句,莫盈盈再不甘還是隨著他離去,離開前還狠狠瞪了牧溪一眼。
顧成渝應該是去了莫盈盈的房間。
男人的柔聲安慰,女孩的低泣,不斷從房內傳來。
牧溪一個人躺在沒開燈的屋內,隨著黑暗逼近,雙手緊緊揪住了被單。
那些尖銳惡毒的辱罵、潑在她身上的餿飯,那些無數個夜晚所承受的肆意虐打、折磨,無邊無際的痛苦回憶,伴隨著黑夜洶湧而至。
她渾身都繃緊了,冷汗直流,幾次顫抖著雙手試圖開燈,都被鎖鏈拽了回去。
她沒有一刻,這麼希望顧成渝能早點回到她身邊。
顧成渝,求你,快回來吧。
再次無力的跌倒在床上,她咬著唇,悲哀的祈求。
然而沒有任何回應,一道撒嬌的聲音隱約從另一個房間響起。
“顧哥哥,我的脖子會不會留疤?要是留疤了,顧哥哥還喜歡盈盈嗎?”
“顧哥哥,你幫盈盈仔細看一看傷口嘛……”
男人不知在做什麼,那邊便再沒了聲響。
牧溪閉上眼,無助的躺在床上,驚恐痛苦的抱住雙臂……
後半夜,床鋪微微一陷,有人輕輕躺在她身邊,在黑夜中摟住她的腰。
熟悉的薄荷氣息襲來,低磁的聲音響在耳畔,“牧溪?還醒著嗎?”
聽到聲音,半夢半醒間,她的睫毛一顫。
四年的牢獄生活,讓她不敢輕易熟睡,睡了,就有可能被打死。
似是察覺她的顫抖,他怔了下,手臂將她摟的更緊了,灼熱的手指,拭去她眼角淚水。
“做噩夢了?別怕,你還有我。”
睡去之前他將她整個人摟在懷裡,低磁的在她耳畔說了一句。
牧溪心頭狠狠一震,隨即,無力的笑了。
還有他?
可她的所有痛苦、噩夢,可不都是他帶來的?
又一滴淚悄然滑落,但他的懷抱如此溫暖,暖到她漸漸忘記了那些痛苦可怕回憶,陷入安睡。
清晨,牧溪最先醒來。
顧成渝還沒醒。
睜眼望著那近在咫尺的英挺俊容,英氣的眉,緊抿的唇,她忍不住伸手,緩緩撫過那雕塑般的臉。
那她愛了八年,就連監獄中都不曾忘記的臉。
男人緩緩睜開眼前,她已觸電般收回手。
四目相對,他深邃的眸柔和幾分,捏住她手指,“希希……”
牧溪心頭一顫,咬唇,“顧成渝,把我的鎖鏈解開吧。我保證,不會做危險的事。”
顧成渝凝視她片刻,目光晦暗難明,他終究嘆了口氣,“好吧。”
離開前,他揉揉她的發,“我為你請了醫生,你在家好好配合養傷。”
下樓時,牧溪看見站在樓梯口,一身藍色洋裙打扮的莫盈盈,正一臉陰沉的盯著她從房內走出。
“賤人,別以為顧哥哥和你住在一起你就有什麼機會了。”
“就算他跟你在一起,也絕不會碰你!”
絕不會碰你……
這對一個女人來說,是多大的諷刺。
牧溪忍下心底刺痛,掃一眼她抓著扶手的手,冷笑。
“你怎麼會清楚,他就一定不會碰我?你沒聽說過日久生情嗎?我們每晚住在一起,難保有一天他不會心動,或者我主動一些,他指不定就有些把持不住?”
“總比你連跟他睡在一起的機會都沒,每天只能看著他摟著我入睡的要好。”
“你胡說!顧哥哥怎麼可能摟著你這個醜女人入睡!”
莫盈盈氣的尖叫一聲,臉都白了,抓著扶梯的手指顫抖著,“醜女人,我警告你最好離顧哥哥遠一點。”
臉色倏而一沉,“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我不會放過你的!”
“盈盈,準備好要走了嗎?怎麼好像聽到你在尖叫?”男人低沉的嗓音從樓下傳來。
“哪有,顧哥哥。我是在跟牧姐姐告別呢,有些不捨可能激動了點。我馬上下來。”
莫盈盈立即換上她最柔弱甜美的嗓音,連表情都變得柔弱無辜。
牧溪沿著樓梯,看著女孩乖巧的來到男人身邊扯住他的手,男人呵護的帶著她往外走的畫面,
顧成渝,你若真看見你心中柔弱無邪的女孩變臉究竟有多快,會不會後悔對我所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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