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教师,别把“联系上下文”当做优质方法

常听青年教师在课堂上让学生“联系生活”“联系上下文”去理解词语。这两个成为了出镜率最高的学习方法。到处都能听到,每节课都会出现。教材中也比较青睐这样的方法。例如,在统编四年级上册的《蝙蝠和雷达》一课中,为了让学生学习如何提问,编者在随文列出了批注,让学生比对:发明与发现,有什么差别?要求联系上下文去理解。还有一处让学生:联系生活想一想,今天的科学技术中,还有什么是从动物身上得到启发?

两个方法,如同哼哈二将,和学习形影不离。曾经连续听多节公开课,发现老师在总结方法时,总忘不了张口就来“联系生活”“联系上下文”,仿佛这是一个万用的方法。还别说,真管用。凡是用这两个方法,学生都能配合,“联系”起来得心应手,聊起来侃侃而谈。

青年教师,别把“联系上下文”当做优质方法

而本文,我提出的观点是:这不是方法。至少,不是好的学习方法。

先把争论放一放,看一本书——史作柽的《聆听原始的毕加索》。这本书中,哲学家史作柽针对毕加索的画作《亚威农的少女》,探索“立体画派诞生的方法”。那么多的艺术家都从非洲的木雕中得到了启发,可为什么只有毕加索一个人,借助此画,开创了立体画派?本书用十余万字进行哲学思考与理性论证,最终,哲学家得出的结论:毕加索实际上是没有“方法”的,他靠的就是“感觉”。


感觉,真的可贵,足以创造奇迹。但如果将“感觉”列为方法,你也不会轻易接受。可是,你居然接受了和感觉相似的,近似于条件反射一般的“联系上下文”“联系生活实际”。

再说个例子。

孙双金老师于二零零一年执教了《我的战友邱少云》。其间有一个叫黄菲菲的小孩提出一个问题:“既然当时只有作者看到了邱少云被火烧,为什么发起冲锋时,漫山遍野都响起了为邱少云报仇的呐喊声?这些战友是怎么知道的呢?”这个问题,当时就难道了孙老师。而时隔十五年之后的二零一六年,孙老师再次见到已经当了老师的黄菲菲,询问她:“这么好的问题,当时是如何提出来的?”得到的答案居然是:“啊,这是我提出的问题么?我忘了。可能,当时就是一种感觉吧。”

看,依然靠感觉。感觉,就是支撑结果的幕后力量。

所谓“感觉”,可能就是毕加索第一眼看到木雕时,脑子就里出现的直觉印象;就是黄菲菲读到课文时一下子生发出来的念想。你真要纠缠:是否联系了上下文?是否联系了生活?也说得过去,但仔细想想:那么多的“联系生活”“联系上下文”,说到底,真的只是一种直觉,是一种脱口而出的断言,其过程,真正欠缺的是方法。

再想一想我们自己处事时,都是左右联系么?其实,做出决定都在一瞬间,而判断也只要须臾,总是“方法来找我”而不是“我去用方法”。中国人将这种状态称之为“道”,形而上之谓道,形而下之谓器,君子不器。

这样说来,青年教师很绝望——难道就没有管用的方法?

当然有,关键是我们对方法有太过简单的思维。对“方法”有太过类似索要“干货”的冲动。这些都造成我们获得的“方法”,如同“干货”一样,就是一种晒干后没有水分,流失养分,只剩空虚搭建的骨架,是一种很容易用来呐喊的概念化标签。

青年教师,别把“联系上下文”当做优质方法

我听过一位老师执教古文《杨氏之子》,提炼了两个方法:一,借助注释学习古文;二,借助插图,学习古文。老师要孩子运用这两种方法,自觉迁移学习新的古文。实际上,这两个都不是方法。所谓“借助”,应该是一种指令。如同“联系”,都是对学生的学习活动发出的一种指令,而不是方法。学生能够在课堂上联系生活、联系上下文理解,能够借助插图、借助注释来学习,都不是因为使用了“方法”,而是源自一种几近于本能的,经历反复多次重复形成的,浅层的能力。到此,还剩一个问题:为什么这样了,学习还有效果?因为学习的任务太简单。诸如之前的“发现”与“发明”,不“联系”也能说个八九分。

问题来了,什么才是方法呢?

方法,应该是可拆分,可执行的,是一个又一个有序的步骤建构。

还以统编四上“提问策略”单元教学为例,如何让学生提出优质的问题呢?有没有可行的方法,能让学生在经历学习步骤之后,几乎人人能达到“提出优质问题”的效果呢。结合大家关心的步骤,我归纳如下:

第一步:细读课文,关注内容。

你要想提问,必须好好读课文。文中写的是什么?由哪些语言文字构成的?这都仰仗于阅读,细致的阅读。因此,提问不是靠“硬想”,而是靠阅读做“先锋”。读了,就有感觉了。《蝙蝠和雷达》究竟写的是什么?文字风格如何?二者关系怎样,读了就知道。

第二步:驻停思考,关注焦点。

驻扎在文中那些能够拖拽住你的地方。例如:那些让你有点惊诧,有点意外,有点搞不懂的地方。往往这个地方,就是文章写作的焦点,就是值得高度关注的地方,理应多读几遍。集中读,让“感觉”不断积累。例如解释“蝙蝠如何靠超声笔辨别障碍物”的段落,就是焦点。蝙蝠的这一“特异功能”是要通过一句一句清楚地叙述,才能让读者理解其中的操作流程的。弄懂这个“焦点”,不需要问的,就不要问。值得问的,就凸显出来了。

第三步:持续搜索,延展捕捉。

焦点之所以是焦点,就意味着不是一次性呈现。在一个地方比较集中地出现后,往往会在随后的文章中再见。因此,可以根据自己驻思的焦点,持续关注,看看这个“点”后来发展成什么线索?扩展成什么状态?出现什么变化?突出哪些矛盾?注意,做到这一步的时候,问题,几乎就浮现出来了,也就是说——有问题在你的脑海里徘徊,来找你了。还比如这个超声波,雷达是如何借鉴的呢?飞机是怎样运用的呢?这些都是前文焦点的后续线索。

第四步:前后对比,提出问题。

比对前后,发现这个“点”的变化,这个“点”发展出来的脉络,延展开来的扇面,或者看到前后演变过程中发生的变化。在这个过程中,找准自己的感觉,抛出属于我的问题。例如:蝙蝠如何分辨障碍物和食物?雷达就靠这个够么?科学家为什么不多试验,多选择一些动物呢?

瞧,自然而然地,按步骤,用方法,提出的问题与众不同。

想,之前如同口头禅一般,念叨的“联系上下文”“联系生活”,是不是最多仅能算是标签式的“方法”。

好吧,我们都要认识到,这些步骤方法用多了,用熟了,到了最后,也许就是一念之间的自然反应。做出反应之后,硬要你说出“刚才,你用的是什么方法”?也许最佳答案还会回到“联系上下文”“联系生活”。因为标签、口号,他们的作用就是在这个时候发挥得淋漓尽致。

(作者单位:福州市教育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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