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江市運河路“李氏宗祠” 這裡將建文化牆和居民休閒設施合適嗎

鎮江市區運河路李家花園33號,有三間破敗的舊式廳房,但它卻不是普通民宅,周邊的居民都稱其為“李氏宗祠”。去年12月下旬,記者曾經對其現狀進行了採訪,近日記者從宗祠的屬地單位寶塔路街道黎明社區瞭解到,“李氏宗祠”的未來已經有了明確的規劃。

李氏宗祠破損嚴重,目前未拆

李氏宗祠歷史悠久。據清光緒年間《丹徒李氏家乘》記載,李氏宗祠在 1949 年前多災多難,可謂是屢壞屢修;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政府於 1952 年開展了土地改革運動,李氏宗祠收歸集體所有,幾經維修,作為生產隊倉庫使用了很長一段時間,一直到現在。如今祖屋破敗不堪,處於危房狀態。從外面來看,首進廳房的外立面局部已大塊開裂,牆裡的磚材風化嚴重,露出了後期補砌的紅磚,祖屋內牆粉刷層大幅脫落,小青瓦鋪就的屋面也有破損,腳下柱礎缺失,水泥地面開裂,這幾間祖屋已是“風燭殘年”。

但是為什麼還沒有推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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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社區居民組長定期巡查李氏宗祠

原來,祖屋的後人與屬地政府還在對宗祠的後續商議,同時李家後人中還有臺胞,因此政府對這處宗祠的去留比較慎重。據悉,由於周邊連淮揚鎮鐵路工程的施工,這一片區域雖然不屬於施工紅線內,但也是位於環保紅線的範圍,按照原有的規劃和設計方案,在進行鐵路沿線環境整治的同時,宗祠所在地這片都屬於拆遷區域,也因此,宗祠周邊的房子早已拆遷完成。

產權糾紛,已經歷數年“拉鋸”

圍繞李氏宗祠的,不僅僅是拆遷的困擾,還有產權糾紛和未來去留的問題。而這一爭議已持續了數年。

2018年3月7日,產權之爭迎來了時間節點,當天潤州區臺辦召集舉行李氏宗祠產權和使用問題的協調會,市和區臺辦人士,以及寶塔路街道和黎明社區負責人坐下來,面對面交流。

大家認定,按照上海檔案館的資料,這處宗祠是清乾隆年間修建的,土改時宗祠歸集體所有,用做集體倉庫,堆放雜物,壞了也是集體維修,否則宗祠也不可能維持到現在。而且李家後人從未主張過產權,且當時其後人就住在祠堂邊上。鑑於其有一定的歷史價值,可以讓後人向文廣新局申請文保單位,爭取保護,在這之前李家可以出錢維修。

這次協調會形成了5條意見,核心兩條:第一,李氏宗祠產權明確為寶塔路街道黎明社區集體所有;第二,李氏後人可對宗祠進行維修,再由社區委託給後人進行管理。但是,這次協調會僅僅是對宗祠產權進行了明確;對宗祠的去留並沒有涉及,因此第二輪會談呼之欲出。

宗祠去留,第二輪會談“一錘定音”

今年1月15日,李家後人、潤州區臺辦主任、寶塔路街道和黎明社區負責人再次坐到了談判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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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決定宗祠去留的第二輪會談

多方代表對李氏宗祠的現狀和麵臨的困境進行了再次梳理:李氏宗祠歷經戰火焚燬,僅存三間廳房,面積為 99.9㎡。經瞭解,1952 年土改後,該處房屋一直由寶塔路街道黎明社區八組維修使用至今。連鎮鐵路項目徵收調查時,李氏宗祠在紅線之外,環評線之內,徵收編號為BA3-003,屬於可拆可不拆範疇。但由於祖屋破敗不堪,部分外牆已倒,存在安全隱患,嚴重影響鐵路周邊環境整治,需要拆除。鑑於李氏後人認為該建築屬於文物的訴求,寶塔路街道聘請了我市文物專家現場鑑定,認為祠堂損毀嚴重,僅存三間廳房不具備申報文保單位的相關條件,也不能作為祠堂用途來修繕,未來核心應是保護、保存和展示該宗祠的歷史信息、文化價值及其背後的故事。

協調會上,臺胞李家驤夫婦表示:這個祠堂殘破不堪,再留也只有100 平方米。跟任何一個別人現存的祠堂都沒法比,100平方米只是現代人的一間小房子,實在沒有祠堂的意義。他的第一選項是修舊復舊,如果第一項無法達成,那只有第二選項,按照寶塔路街道提供的方案,即建造李氏宗祠文化牆,其中正面牆中的“李氏文化信息”是重中之重 。

會上,持有爭議人士表示保留並尊重李氏臺胞後人意見。最後,與會人員達成共識,祠堂狀況已無保存、修繕和使用價值。

最終方案,兼顧多方利益訴求

在此基礎上,形成了最終的解決方案:

因連鎮鐵路周邊環境整治和城市生態環境提升的需要,李氏後人本著支持國家建設的初心,同意拆除李氏宗祠僅存的三間廳房;結合李家花園環境改造,建設李氏宗祠遺址小公園,命名為李家花園文體廣場;以文化牆的形式來展示李氏宗祠和李氏文化信息(內容由李氏後人提供);結合黎明社區綜合文化服務中心建設,留足一定空間來陳列和展示李氏宗祠老物件及李氏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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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家花園文體廣場文化牆效果圖

我們看到,在這場圍繞“李氏宗祠”的事件中,有著太多的相關利益方:有國家重點工程的施工方,有需要配合重點工程的政府部門,有主張產權和維修權的李家後人(包括臺胞),有宗祠的屬地單位社區居委會,當然還有一直住在宗祠周邊的老百姓們,他們看到宗祠一直沒有拆,心裡自然也有想法……這麼多的利益方共同作用於李氏宗祠,大大增加了宗祠去留的不確定性。

黎明社區黨委書記吳愛民全程參與了這場事件調停。他表示,當宗祠去留上升為主要矛盾時,宗祠周邊老百姓的未來生活可能成為大家共同關注的焦點。畢竟,未來的遺址公園也好,文體廣場也罷,都是以服務居民為宗旨。否則,即使修復遺蹟,也起不到應有的作用。

準確的說,現在的方案可能不是李氏後人的最優解,但很可能是多方基於底線的滿意解。也就是說,這已經是各方能爭取到的最好結果了。

我市宗祠維權首例,意義深遠

圍繞李氏宗祠的去留,基本已經塵埃落定。記者從社區瞭解到,相關單位已經完成了李家花園文體廣場的效果圖,他們將於近日與李氏後人聯絡,敲定文化牆上的最後細節。

但作為我市宗祠維權和訴求的首例案例,其意義可能不侷限於此。在這場宗祠紛爭中,周福全作為李家後人的委託人,一直扮演著重要角色。他介紹自己是研究地方誌的,對祠堂文化抱有很深的感情,李氏宗祠有著四百餘年的歷史,他本人也通過各種媒體向讀者介紹過李氏宗祠文化。但是具體到宗祠維權和訴求本身,其複雜程度大大超過了他的想像。

周福全稱,先是權屬爭議,2015年始,臺胞及後裔代表五次向市臺辦、文廣新局提出權屬申請,由於涉及臺胞政策,國內無先例。市臺辦建議以司法程序解決,市文廣新局文物處認為祠堂未被列入文保,因此,祠堂權屬和保護都很困難;後來,臺胞考慮不走司法程序,按市臺辦提出的“屬地管理”權限,向潤州區臺辦等部門提出訴求,區臺辦2018年3月以紀要方式解決,明確祠堂產權屬集體,使用權歸李氏,之後李氏後裔將主要精力放在祠堂維修與保護上,多次去相關部門申請;再是第二次協調會,至此祠堂事了結。

周福全表示,回顧六年曆程,可能更加感覺到的是艱難,現有相關法律和文保條例的不完備,為今天的結局埋下了伏筆,希望將來可以為其他宗祠維權提供借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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