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如歌 往事如煙(下)

你憶或不憶,往事都在風裡,不悲不喜;你念或不念,悲喜就在那裡,不來不去;你愛或不愛,記憶還在故里,不增不減。

都說人只有老了才喜歡回憶,我以為人只有經歷世事後又歸於平靜才有心境回憶過去。人生的旅程就像一張單程車票,這歲月車票隨著年齡的增長、閱歷的增加承載了太多的記憶,沿途的風景,同程的旅人,離散的至親,有些隨風,有些入夢,有些長留心中。泛黃的車票顏色,難掩那些清晰的記憶畫面,猶如海浪退去,沙灘上依然留下的痕跡,烏雲散去,夜空中閃爍明亮的繁星,讓你尋找著流浪足跡,又期許著星光的指引。

歲月滄桑變化,我們各自忙碌在自己的生活中,很少有交集,只是偶爾的電話、信息聯絡,才短暫憶起曾經的彼此。但幾年前赫南的一次突然邀約,讓我至今都信奉“上天都有安排”這句話!那是臨近春節前,他打來電話,說是想在三月中旬去雲南旅遊釆風,邀我一同前往,當時還笑他那根筋搭錯了,我倆一起去旅遊怎麼可能?再加上每年三月是我一年工作的重要起點,怎可輕言出遊,婉言謝絕了。誰知在這期間,我遭遇了人生中撕心裂肺、痛徹肝膽的切膚之痛,自責悔恨無以言說,時常出現幻覺,親愛的姐姐請假陪了我近十天,看我這樣的狀態,就力勸我出去走走或許會好些。這時我告訴了她赫南邀約之事,又說了我的一些顧慮,姐姐立刻支持並答應陪我一起出行。

我們三人如約先到了昆明,本來赫南做了詳盡的雲南十三日遊攻略,誰知第二天一早,我們早餐時商量當天的行程,他隨性的特質讓我姐姐至到現在,每每說起都忍俊不住!因為我和姐姐說起對瀘沽湖的嚮往,建水古城小吃的馳名,他就否定了認真擬定的旅遊攻略,改由隨我們的喜好,還振振有詞的說隨性旅遊最瀟灑。還好我這O型血的水瓶座,雖有天馬行空的想象力,還有理性思維的決斷力,至此,倆個隨性灑脫、樂觀坦率B型血特質的成年人,每天都在問我今天是怎麼安排的?儼然我成了組織和嚮導,不過我一路選定的酒店、轉途的車票機票都讓他倆很滿意。

昆明二天的瀏覽後,我們順利到達建水古城也叫臨安,這是哈尼族聚集的以紫陶聞名的歷史名城,預定的朱家花園旁的臨安客棧古色古香,乾淨整潔很讓我們心生歡喜,最讓我們流戀忘返的還是那裡著名的小吃,“香滿樓”是我們每天下午的聚集之地,汽鍋雞、曲江烤鴨、糯米塞蓮藕、草芽、燒豆腐⋯⋯再來幾杯各色水果、苞谷酒,真應了那句“我有故事,他有酒”。酒酣足食之後,姐姐都會藉口累了迴避,留下我倆暢聊這二十多年各自的生活、工作和家庭,有幸福快樂、奔波挫折、得意與失意、無奈和遺憾,好像只有這樣的敞開心扉,才能更看清自我,更瞭解他的世界。下一處景點,我們去了赫南心之嚮往,人生必須要去的一個地方一一一哈尼梯田。哈尼梯田最美之處應該是在元陽縣的多依樹村,我們到達之時正是夕陽西下,餘暉下的水墨梯田,渲染了金色的光影,美輪美奐,不同的角度完全是不同的顏色、不同的模樣,站在半山頂上遙望遠處,月牙繞山式的梯田,藍色、橙色交錯幻影、壯觀美麗。

我們被此處的美景震撼了,隨性的決定在這駐留七天。赫南的採風活動開始了,每天拂曉之前的日出,夕陽西下的日落是他攝影的靈感來源,由於多依樹村地處大山深處,人少,原始的風貌得以完好的保留下來,深山也意味著攝影人擔心陰雨、雲霧等不利因素的干擾,所以赫南每天都在凌晨四點多去到最佳攝影地點擺機佔位,怕去晚了因攝影人太多而找不到最佳機位,他說經常見到為搶機位而爭吵甚至大打出手的,有時他因抓拍了幾處絕佳拍攝景物,高興得像個頑皮的孩子。唉!攝影人的精神世界我們永遠也不懂。我和姐姐每天給他送去早餐,順便在他的機位處抓拍、欣賞雲霧繚繞中的水墨梯田,日出後霞光映照下的金色梯田。由於他的興趣愛好廣泛,性格開朗活潑,幽默風趣的調侃,豐富旅遊、徒步的經歷、餐後或行走途中的歌唱,都讓這次旅行充滿樂趣趨於圓滿,除了幾次我自控不住的痛哭流涕,讓他心生憐憫和疑惑。

有一天晚餐後淚流不止,在他的安慰下說出了緣由,相信他不能理解,我也不需要理解,可能只是想有個渲洩口,但他的這份溫情在這個時期,何不是對我最大的心裡安慰。我一再的問他為什麼一直沒怎麼聯繫過,偏偏在我遇挫的前二個月不停的邀約?他說真的不知道怎麼了,總覺得我要為你做點什麼,那一刻,我堅定的相信上天對我做了最好的安排!很奇妙的是,這之後,我的情緒暫時平復了很多。一路上我們三人遊山玩水、吃喝玩樂,在赫南的引領下,游出了高品質、玩出了好心情,姐姐甚至說以後我們可以找時間再結伴出遊,還說這麼好的人對你又那麼好,當初為什麼不選擇他?我只能說假如當初他是現在的他,假如當初我沒那麼多奇思怪異的想法,假如⋯⋯但生活哪有那麼多假如,人生哪有什麼如果!就因為沒有如果,才造就了現在的你和我。

現在,我們已到不惑之年,對過往、當下、未來都有了新的理解。時過境遷,物是人非,過去只能用來回憶,不可倒帶重來,生活就是這樣,充滿很多遺憾、缺撼,總有一些事情讓人措不及防,沒有什麼來日方長,更多的是世事無常。面對未來,我們要珍惜身邊人,珍惜對我們好的人,善待已擁有的一切,好好愛自己,享受當下的生活,過往的美好用心珍藏,這是我最深切的體會,與君共勉!!

僅以此拙文祭奠自己失去的青春,感謝曾經真情的付出,原諒一切無意的傷害!借用巜教父》中的一句話:一切都將歸於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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