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清明節快樂!

姥姥,清明節快樂!

(2019/4月攜家人陪媽媽去薊州盤山自駕遊)

又到了和姥姥說再見的時候了,她總是艱強的起身拄著柺杖走到我身邊,拉緊我的手說些讓我留下住幾天挽留我的話。不知怎的淚水模糊了我的眼睛,再回憶下去,突然夢醒了。猛然想起今天是清明節,凌晨近4點鐘了,姥姥在託夢給我,多想知道她老人家在另一個世界過的好不好?

姥姥又託夢給我了,黑夜裡,我雙手合攏為她祈禱,可每次都倉促的來不及問她老人家,夢就醒了,真的好想她,八年來只能在夢裡跟她相見。

姥姥出生於20世紀20年代末30年代末,豫東平原普通農民家庭,歿於2012年農曆正月十四,享年92歲。

回顧姥姥的一生,生育四個兒女,兩個舅舅和老小我的媽媽,老三,就是媽媽的姐姐因捱餓致病無力治療早年夭折。姥爺走的早留下三個孩子姥姥一手拉扯大。

姥姥,清明節快樂!

在我的記憶中,她是普通不能普通的農村婦女中的一員,貧窮勤勞,簡樸節約,也是那個時代數億普通農村裹腳婦女的真實寫照。

新中國成立以前的祖輩婚姻幾乎都是不曾謀面,也沒有選擇的權利,經媒人介紹後第一次嫁給從來沒見過面的男人,不論男的多大年齡都不得反悔。常聽媽媽講起,姥姥是經人說媒遠嫁幾公里外不曾謀面的外公,帶上家人請木匠打造的衣櫃等幾件普通的嫁妝,生兒育女,終其一生。

80後農村孩子的童年真的很快樂,尤其是對過年的期盼,男孩子對鞭炮的痴迷無以言表。在家裡跟哥哥搶著推農用駕車子地盤兩個輪子到處瘋,那是最好玩的玩具;去地裡捉蛐蛐,池塘裡捉蝌蚪和泥鰍……

到了上小學時,記憶中天不亮就早早起床,挑著自治的棉油燈(大白菜根挖個洞放上棉油和麻花團撮成燈芯)富裕家庭才買的起玻璃瓶油燈,頂著凌晨的月夜挨家挨戶叫村裡的小夥伴起床,然後結伴出行,也不知為啥要讀書感覺好玩,長大後才領悟周總理學生時就有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的壯志而折服,去學校的路上大夥真開心一路,好不快樂!學校後面的池塘成了小朋友們開心的遊樂場,夏天跳到池塘裡洗澡,挖荸薺,捉魚,做泥玩等,有年夏天放學後很多小同學在池塘裡洗澡捉魚,同學們手牽手在池塘中向岸邊撲過去捉魚,我不小心被泥土裡的玻璃碎片給割傷個大口子流血不止,就上岸找個止血野草葉揉成團堵住傷口止血;還有夏天刺激的遊戲夥伴們爬到樹上閉上眼睛捉迷藏的遊戲叫摸石猴,一個人閉上眼睛我樹枝上抓其他人,抓到後交接力棒遊戲繼續;每年冬天前是全校師生最熱鬧的時候,全員上陣打水,和泥,放入草做成泥塊糊滿班級窗戶,以防冬天寒風吹進教室。

……

一件件數不清的快樂童年事,滿滿的回憶。

我的童年有太多快樂的往事回憶,若是追憶起來每件事都能寫出一篇文字來,要說最讓我興奮的莫過於每年暑假去姥姥家走親戚住上十天半月了,尤其是姥姥離開後多次在夢裡去看望她老人家。

每年夏天家裡的幾畝地都會種些甜瓜和蔬菜,記憶中農村的生活過著自給自足無憂無慮的生活。每到果蔬成熟的時候,媽媽就給我們說暑假帶半袋給姥姥送去,於是盼望著暑假就像期待春節一樣早日到來。

終於等來了暑假,一大早和媽媽下地摘了甜瓜,豆角等一化肥袋,分多半給姥姥送去。我哥騎著自行車我做後座,禮品掛後邊,快到姥姥家門口時遠遠看到她坐在門口和鄰里閒談,看到我們後她急忙起身笑著迎了過來,急忙問:‘你倆咋騎車來了,咋真能啊!’開心的笑著幫扶著我們把車子推進了院。

姥姥輪換住在大舅和二舅家,姥姥在二舅家住,院子裡有個大糞池,西側有間獨立的廚屋(廚房),堂屋四間房的東邊一間房就是姥姥流動的家,姥姥家門口放著一個破舊的臉盆架,放著臉盤和毛巾,門口的牆上掛著玉米棒,家裡一間房放滿了物件,門口處放一張床,床上填滿了麥秸,麥秸上鋪著被褥,床對面是農村的灶臺,灶臺上放著洗乾淨的碗筷,地上有水桶和水缸(農村打水多是到村裡井裡打水儲存在水缸備用,後來家家戶戶有了手動抽水井就方便多了),水缸旁有張做飯的小案板,順著床往裡看去,床裡頭放著老式衣櫃,那是姥姥最珍貴的嫁妝了,就是四方帶蓋木配鎖的櫃子底下用四條腿木棍支撐著。櫃子裡放滿了姥姥的衣服,大米,芝麻和留給我們小孩子愛吃的糖果,每次見我們去,就先忙著給我們去櫃子裡拿存儲的好吃的點心等留著給小孩子們,經常放壞了,她也不捨得吃。房間的最裡面是個打好的榆木棺材,棺材下面用磚頭墊著防止受潮,最後是家裡的牆壁上訂滿釘子,釘子上掛著鍋拍(土灶蓋鍋的蓋子)……

剛把自行車上的禮品卸下來拉到屋裡時,姥姥端著碗裡放滿的糖果給我們吃,邊說帶這麼多我一個人又吃不了,打開拿些給你大舅家和隔壁四姥家送去,我們按姥姥說的飛快的去辦,對於那時的我來說串門可以收穫不少好吃的,裝滿口袋慢慢享用。

接下來的難以忘懷的暑假生活,姥姥摟著我睡到自然醒,哥哥跟表哥一起住,醒來後姥姥已經準備好早飯,飯後我們跟表哥去屋後樹林裡捉爬蚱,站在牆上用長棍摘隔壁四姥家的大棗樹上的大青棗,幫表哥去南院屋裡糧倉偷偷倒小麥玉米換西瓜吃……幫姥姥提水桶去戶外的石頭井打清澈的水抬回倒水缸裡洗衣做飯備用…後天去大舅家幫表哥表姐去南地裡澆水,在悶熱的玉米地裡捉蟋蟀,胳膊會被玉米葉拉得一道道傷口……

不經意間,隨著媽媽來姥姥家叫我們回家準備開學時,快樂短暫的暑假就這樣結束了,真的很不捨,姥姥也不捨得我們走。有時我們邀請表哥表姐去我家玩,以後每年逢年過節就讓我們兄弟倆拉著駕車去請姥姥到我家住上一段時間,閒不住整天幫忙乾點活,有時住的久了就攔不住姥姥要回家,姥姥裹腳行動不便,又不識字,也不認識錢,大高個,有時去幾公里外的集市趕集會迷路,常給媽媽說以後別讓小孩子們走遠了,姥姥身體非常健康,最後幾年除視力模糊無他疾病,每頓飯能吃一個饅頭喝一碗粥,2012年92歲健康的走了,留給我們無窮的思念。

古人云:“父母在,不遠遊”。或許那個時代很多老人都希望孩子們在身邊不走遠,多少有個依靠,初中一位老教師當年師範大學畢業後家裡老人稱重病把他騙回來給說個媳婦留下來了,再後來隨著交通的發達這種愛也多少耽誤了後代發展,那都是後話,每個時代有時代的理。等到姥姥誕辰百年後的我的孩子們出生的年代,百年四代人,時過境遷,中國鉅變讓世界譁然。我們唯一能做的是做好優良傳統繼承和傳承。文化傳承才是家國傳承之魂,其他錢財等均是工具。

姥姥,值此2020清明節之際,外孫跪拜姥姥在另一個世界安康,開心快樂如初!

——外孫.杜創立.2020/4/4於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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