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女兒離家上大學之前,父母先讀讀這個故事

送女兒離家上大學之前,父母先讀讀這個故事

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也許有某些人的生活影子。


2005年我進大學,在宿舍遇到的第一個人是梅馥香,新室友見面打招呼總要找點話題來開場。我問梅馥香,你怎麼來那麼早?她回我,不來這,也沒地方去。

我是哭哭啼啼萬般不捨加上父母的千叮萬囑離開家的,梅馥香沒地方去是什麼意思?我腦袋一短路,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又換了個問題,你的名字好特別。

她淡淡一笑,以前不這麼叫的,我自己給改了。

改了,命也許不一樣。她停了一下,又補充了這句我聽著莫名其妙的話。

正說著,她接了個電話,然後從行李箱翻出一條裙子要換衣服。她把身上的衣服麻利一脫,現出只穿著三點的內衣褲。我沒料到她這麼豪放,才第一次見面就如此放得開。我趕緊把臉別過去,用這種方式保住了自己十八歲的名節。

換過裙子,梅馥香就出門了。我瞅了瞅自己的飛機場,暗暗羨慕梅馥香的身材。這麼美好的胸部臀部,我不愛看,是假的。

宿舍四個女孩子來自不同的地方,幸運的是,大家相處還算愉快。


梅馥香每週五晚上都要去她叔叔家,週日晚上再回宿舍,叔叔一到點就會開著車子到宿舍樓下來接梅馥香。叔叔四十多歲的樣子,精精瘦瘦,鼻子上架著一副眼鏡,看起來很斯文。對於叔叔的說辭,我們宿舍的人從來沒有懷疑過,梅馥香從小父母就因病死掉了,一直是叔叔接濟,當親生女兒看待。梅馥香從沒出去做過兼職,但是她用的穿的吃的是宿舍四個人中最好的。

我們都說梅馥香不幸中萬幸,要是沒了叔叔,指不定在哪個孤兒院長大呢。梅馥香不可置否。她為人大方,好吃的從來都是大家一起,再好的衣服說借就借,這也是四個人相處愉快的一個重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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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梅馥香要回叔叔家,我正好要去東門,梅馥香說順道載我一程。梅馥香坐副駕駛,我坐後排。梅馥香的叔叔一手搭著方向盤,一手很自然地就放到了梅馥香的胸口捏了一下。那麼一秒的功夫,叔叔像是意識到了我的存在,立馬把手縮回去了,掩飾性的咳嗽了下。

這一摸,當年再怎麼不解男女之事的我也明白這個叔叔是怎麼回事了。

我給家裡打電話,說了這件事。我媽說,人艱不拆,當做什麼事沒發生就行。梅馥香不簡單,你自己別跟著學壞了。要錢的話,跟家裡說就行,我們能給。

這件事發生後,我跟梅馥香沒像從前那樣親密,我覺得,叔叔的那一手把我和她分隔成兩個世界的人了。不過她倒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這也是她性格可愛的地方。


宿舍裡還有個女孩子,山西來的。梅馥香叫她“小可憐”。小可憐每個月都要哭上幾場,生活費沒有的時候,她就給爸爸打電話,一般要響很久才會有後媽來接,後媽一口拒絕要生活費的請求。不,是哀求。小可憐可憐巴巴,聲音無比絕望,我們在邊上聽著恨不能衝到電話那頭把她絕情冷血的親爸後媽揍一頓。

小可憐轉身又給親媽打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停機,請查證後再撥。親媽毫無意外地又失去聯繫了。小可憐把梅馥香的手機還過去,呆坐在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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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馥香給小可憐買來飯。

吃,吃飽了再去找他們要錢。梅馥香像極了一個女俠。

小可憐最窮的時候飯卡上只有三毛錢,刷不出一個包子。

小可憐也出去找過兼職,可能是因為自身的經歷太坎坷,即使穿上梅馥香借她的高檔衣服,也總給人一副自信心嚴重不足做不好事的感覺,兼職路上磕磕碰碰,錢到底也沒賺到幾個。雖然很努力了,但獎學金也總與她無緣。總之,小可憐的大學生活極其灰暗,掙扎在溫飽線上。

在經過反覆打聽後,小可憐的親媽再也沒能找到,她徹底從她的生活中消失了。親爸只負責學費,即使想給生活費,後媽也是一脖子卡得死緊。

大二下學期的一個大清早,消失了一晚上的小可憐悄悄地推門而進,後面跟進來梅馥香。梅馥香遞給小可憐一杯水,小可憐臉色灰黃,眼睛腫得跟個核桃一樣,坐在床邊默不作聲。

有什麼要緊的,早晚都要給別人的。喝水,睡一覺,就好了。梅馥香語氣裡是命令。

我們被兩人的奇怪舉動弄糊塗了,給什麼了?我們起身坐在被子上看著她倆。

這句話顯然點燃了小可憐的情緒,她爆發起來。我們驚呆了,雖說小可憐總是哭,可這樣肝腸寸斷的哭法卻是第一回。

馬上,宿管阿姨來敲門---307的同學,在幹什麼?

梅馥香拉開門,室友奶奶去世了,難過。

從那天起,小可憐像是變了一個人,吃的用的穿的明顯高檔起來。因為覺得小可憐之前的日子太過悲慘,像一隻拴在繩子上給甩來甩去的奄奄一息的小鳥,我和歡歡對她的變化裝作不知情。

對於我和歡歡這種一出生就足夠幸運和幸福的人來說,對別人的不幸最好保持沉默。因為共同的沒有明說的秘密,307心理上的聯結較之前反而更加緊密了。


梅馥香一向秉持著豪放的風格,在宿舍換衣服從來不忌諱別人的眼光,時間一久,我們也就習慣了。大四上學期,梅馥香反常的遮遮掩掩起來---她身上有很多傷口。開放性的,淤紫的。

小可憐忍不住在宿舍裡破口大罵,他就是畜生,他怎麼能那樣對你呢?你好歹也是跟了他七八年的人。

七八年?幼女?我腦袋轟的就炸了,我想著早,可沒那麼早。那個精精瘦瘦的男人到底是個什麼魔鬼?

梅馥香阻止小可憐打抱不平。

你別嚇著歡歡她們,她們和我們不一樣,我們是草,雜草,給點土就能活。她們是溫室裡的小花。有父母寵著愛著。我們不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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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處快四年,頭一回見著梅馥香一臉死氣的樣子,她瞬間灰暗的臉上是這個年紀不該有的色彩。

梅馥香長嘆了口氣,蒙著被子倒在床上。

突然間,像是蝗蟲災害爆發,我們系裡面謠言四起,說梅馥香破壞別人家庭,給人做三,還拉皮條。有同學問我和歡歡是不是真的,我們堅決說,一定是有人嫉妒梅馥香貌美又能幹。

貌美又能幹的梅馥香在流言蜚語中堅持到了畢業。臨近畢業時,梅馥香和鄰校的一個男生認識了,愛得極為火熱。

他現在什麼都沒有,我願意陪他從零開始,一起奮鬥。梅馥香跟我們這樣說。她說這話時,我們都相信她一定能做到。

沒能等到同甘共苦的日子,梅馥香的戀情就死胎了。有好事者將系裡的謠言和每週五晚上出現的男人和車繪聲繪色地講給了男生聽。男生嚇得連電話都不敢再接。


畢業。

歡歡回了老家,那裡有父母安排的工作和對象。歡歡的生活軌跡恰如她的模樣,小巧玲瓏,透著誰都喜歡的乖巧。而我,則留在了這個城市,家裡說,你愛在外頭闖蕩就去,大不了回家,還有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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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宴上,梅馥香喝得酩酊大醉,小可憐倒是很冷靜,小口淺酌著橙汁,她剛去了一趟醫院,臉色不大好。她不說為什麼上醫院,我們也知道。梅馥香喝醉了,滿口胡說,我們捂都捂不住,最後乾脆由她去。

臨近十二點鐘的時候,宴席終了散了,我們起身要回宿舍,梅馥香忽的就清醒過來,從包裡掏出手機,嬌嗔著打了個電話。

沒多久,一個男人開車過來接她。既不是精瘦男,也不是鄰校小狼狗,一個我們從沒見過面的男人,同樣四十多歲。

車絕塵而去。

梅馥香的朋友圈動態只對幾個人開放,她的朋友圈有她的全部情緒,我和歡歡還有小可憐看得到。

梅馥香曾說,那些人啊,無聊地拿著顯微鏡去偷窺別人的生活。要是過得好,他們會極力證明別人美好的生活是偷來的搶來的,總之是靠著不要臉得來的,要是過得不好,自身的優越感就會勃然而生。

小可憐畢業不久後,在公司的展覽會上遇到了男朋友。在四人小群裡宣佈她找到如意郎君後,她就把我們全部拉黑了。我們像是商議好了默契十足的並不怪小可憐---她的全新的生活,並不需要我們這些舊人參與,曾經在一起笑過哭過就好。

梅馥香每天都很忙,看她一下子飛這個國家一下子飛那個國家。她的最新動態顯示了一個綠意蔥蔥繁花朵朵的花園,上面的文字是---曾是凌霄花,今開出紅碩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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