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亲,生养我而不能反哺,现代人孝顺的尴尬

念亲恩,是所有人一生都无法抹却的恩情,流入血液,根植于生命当中,似太阳一样照耀我们砥砺前行。

六点二十,爹电话来了,那头传来爹慈祥而嘶哑的声音:起床没有;阿强回复到,起床了。

其实,我调的是六点闹钟,早醒了,昨晚和爹谈起明早要六点半左右出发赶在三水厂上班前把水送去检测。

爹就是那么准时的提醒我,正如三十年前送三个哥哥去外地读书那么守时,生怕担耽了仅有一次去县城的班车。多年后此习惯依然未曾改过。

六点半的4月天,外面雾蔼朦胧,瞧不见远点的人影,下雨天那就更甚;地,是湿漉漉的,还携带着一丝丝寒意袭来,哎哟,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老父亲,生养我而不能反哺,现代人孝顺的尴尬

于是我问爹,平常在如此低温下的天气里也起这么早吗?

回道:平常要睡到七点多;我心微微有些颤动且很清楚,在父亲心中,孩子们的事,就是他世界里的头等大事,即便是无痛痒小事或一句极简单的请求话语,他都会铭记于心,绝不马虎应对,尽全力做到且不出丝亳差错,律求完美,这就是我的父亲。

爹站在我身旁,我正在洗漱,父亲显得有些木讷,话语不多,有一种想帮我点啥忙,但又不知从何插手帮起,顿感无奈和内疚。

凌晨20瓦的白炽灯却异常的刺目,以至于可以很清楚的数清爹头上的头发,但是我却使全力也没能找到几根黑发――全是银丝,脸颊上的那几个硕大的老人斑却是特别的扎眼,衬托出爹的皮肤更加坳黑,皱纹又多又深且密密麻麻,似条条灌水的小沟,冲刷出了爹一生的沧桑和多舛。

爹呼气时略带点喘,感觉有点吃力和艰难,心犹然一惊,岁月你这把无情的砍刀,什么时候会挥向我的父亲?我还有多长时间能享受到父亲您对我暖暖的关爱,希望天长地久,但是高悬于头顶的岁月之刀,您会给吗?会同意吗?

年老体衰的父亲还能经受得住残酷岁月的摧残吗?如果,如果哪一天,哪一天,坚持不住了,你教我又该何处何从……

六点四十,爹用那不太好使的眼睛,喵了一下老人机,用略带嘶哑的声音告诉我:去帮我把院门打开,并示意到;话语里含着几分不舍和无奈,声音中挟杂着谈谈的忧伤。

临了我叮嘱爹,记得按时吃药,注意身体等等,院门被打开,爹久久站立于地坪尖角处,目送我远行。

老父亲,生养我而不能反哺,现代人孝顺的尴尬

回头,爹依然耸立于丝丝细雨中,迟迟不肯关上院门,是在期盼我下次的归来看他们?下次归来不知又是何时?

父亲心中肯定充满茫然和忧虑,当年他就是这么一个个地,把我们兄弟四含莘如苦的带大,然后再送到外面的世界里,图谋个好发展;可如今,我们走向了诗和远方,而他却老了,病了,但却依然如此虔诚地坚守着三十年前送孩子们出门时的习惯。什么是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或许正是如此吧。

回头,看见苍老老屋景象,泪,浸润了我的眼框……久久不能释怀,脑海中只有爹耸立于风雨中,苟偻着身子,来回踱着小步,徘徊着,孤独的期盼孩子们归来时的画面……一遍又一遍,重复着,重复着……

瞬间,我茫然,有一种对生命的惶恐,想起了莫言讲的:“生存延续的意义是什么,生养我而不能反哺,因为生记忙碌而不能常伴,厮守膝下,是独我之悲哀还是生命注定要孤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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