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最後,他們都落向了年華之外

收音機裡、朋友圈裡到處都是關於雪的信息,大雪預警、大雪封山、高速封路、還有各式各樣的花式秀雪景,有浪漫溫馨的,有甜美可愛的,也有搞笑喜人的。同樣是一場雪,在朋友圈裡看,竟然千姿百媚起來。果真每個人看到的世界,都是他們想看到的樣子。

生活在這樣一箇中部城市,一年難得下場雪,所以每場雪都是在人們的期盼中等來的。今年也不例外。每天被各類關於雪的信息轟炸,然鵝,武漢還是沒有下雪。

鬧了幾天的雪,忽然想到那張冰天雪地的照片。

很多很多年前,那個誰送我一副畫的漫畫,下面空白處寫的是‘千金易得,知己難求’。那時候老師和同學都覺得愛畫漫畫沉迷武俠小說的不是好孩子,獨獨我覺得一萬分的好...最後的最後,剩下一張在冰天雪地裡戴著一條藍白相間格紋圍脖的照片,遺世獨立的感覺。

最後的最後,他們都落向了年華之外

這張老照片,就如同一臺收音機,躺在那兒,只要看一眼,就擰開了開關,絮絮叨叨溫柔的聲線裡都是那些青澀的時光。比如下晚自習後留下來偷偷用小刀打開他的日記本的鎖,然後偷看他的日記,看看他的日記裡有沒有提到我。第一次翻看他的日記,看到他的日記裡寫到我,當時欣喜若狂。

一直耿耿於懷的是,那些年寄給我的那些信,因為家裡老房子被賣掉了之後,無影無蹤了。差不多一個星期收到一封,我都小心翼翼的在每個學期結束後帶回家去放在櫃子裡的一個盒子裡。一封一封的存起來,那個盒子如同一個儲錢罐,只不過裡面投放的不是一個個硬幣,而是一封封信。

一封一封的存起來,最後足足有一大盒子。我把它們視若珍寶,鎖在櫃子裡。每年的寒暑假,都要拿出來看一遍。

有這麼一副場景,我把他們倒出來擺在床上,陽光從窗戶裡透過來,灑在那些字跡上和我的臉上,窗外的那棵樹搖一搖樹葉也落下斑駁的影子,我就在流淌的陽光和斑駁的疏影裡,讀那些讀了很多遍但是每次再讀都會有不一樣感覺的文字,當時溫信這個詞第一次從腦海裡蹦出來。

最後的最後,他們都落向了年華之外

那些信寄過來的時候有的是折成楓葉狀的,有的折成愛心狀。信紙也都是精挑細選的,大都印有朦朧的唯美系的圖案,淡淡的還帶著香氣。淡藍色,淡粉色,淡紫色,基本上都是這三個顏色。不知道是不是受這些信紙的影響,多年以後的今天,我依然對這三個顏色偏愛有加。

每次一拿到信,拆開信封就是一片帶著香氣的楓葉或者愛心,就足夠讓人心曠神怡。有好多次,收到信,卻遲遲不捨得動手拆開那些漂亮的圖案。

第一次收到楓葉信,拆開讀完之後,琢磨了好久也還原不成楓葉狀了。為此懊惱了好久。後來的每一次拆信,不管是楓葉狀的還是愛心狀的,總是小心翼翼的拆開,一定保留好那些摺痕,看完之後再小心翼翼的折成原來的形狀。次數多了,笨拙如我,最後也能把自己寫好的信折成楓葉狀或者愛心狀再寄出去。

不過最最讓人痴迷的是紙上飛舞的那些挺拔的字,或許是因為記憶的迷迭香,或許是因為字裡的溫情,又或許,是因為那一份孤傲裡透著柔軟的氣質,在很多很多年以後,我都沒有再見過那樣俊美的字跡。

最後的最後,他們都落向了年華之外

那些不小心遺失的,心情或者故事,溫言或是細語,總會在歲月的恍惚裡紙業發黃、破損,在時光的浸潤中字跡模糊、褪色,最後的最後,都落向了世外的年華。

淡淡的,朦朧的,唯美的…那些信就是這樣,一封封的,搖曳在我的花季雨季,留下的全是青澀。

雖然已看不見。

即使已看不見。

輕柔的,飛舞的,落寞的…那些雪就是這樣,一片片的,飛舞在我的天空,飄下的全是溫柔。

雖然還沒有下。

即使還沒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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