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勃一代名將之“悲”?

周勃(?—前169),西漢時期著名的開國將領、丞相。《史記》記載:“及從高祖定天下,在將相位,諸呂欲作亂,勃匡國家難,復之乎正。”無論是在追隨漢高祖起兵反秦的建國之初,還是在平定呂氏一族的叛亂,迎立文帝中,周勃都立下了赫赫戰功。然而,正是這樣一位於西漢政權建立、鞏固有著重大功勞的名將,其結局卻並不好,反而被誣陷謀反而下獄,在重金打點薄太后之弟薄昭後,方得太后出面說情釋放。他在獄中受盡了獄吏的凌辱,臨死也只得到了一個空爵位。

周勃一代名將之“悲”?

才能凡庸卻不思進取。從周勃的整個職位變化來看,其在西漢建國與平亂中所取得的戰功是其所具有的原始資本,也是最具說服力與震懾力的政治資本。因此,在劉邦為漢王時,周勃就官拜將軍,賜爵號威武侯,後升至太尉;待至平定諸呂之亂時,又因迎立劉恆為文帝而官拜“右丞相,食邑萬戶”。顯而易見,周勃善武,所以能在戰場上屢立奇功,但治理國家所需的是“文治”,即需要為官者懂得治理之道、輔佐之道。

周勃一代名將之“悲”?

然而,劉邦曾評價周勃“厚重少文”“為人木強敦厚”。這就意味著一旦周勃的職場從“征戰”轉為“治理”,其所具備的個人優勢就不復存在,想要持續立足、延續輝煌,就必須轉變思維,以強化個人管理能力、分析能力、適應能力為主要任務。否則,無論是在太尉之職還是丞相之位,終將因為無法勝任而被職場淘汰。果然,待其任丞相之時,漢文帝問及每年審理多少案件,周勃緊張得“汗出沾背,愧不能對”。鑑於個人的無能,後來只能“謝病請免相”。

周勃一代名將之“悲”?

功高震主卻不知收斂。雖然周勃在漢高祖時期官拜太尉和漢文帝時期位居丞相,所憑藉的都是戰功,但在統治者看來,“功”的性質大不相同。漢高祖時期,周勃作為高祖同鄉隨其起兵、共同奮戰,是追隨者,是部下,高祖賜其爵位乃是對其戰功的肯定與嘉獎,不存在功高震主之嫌。在平定呂氏之亂中,周勃卻是漢室政權的鞏固者與守護者,以武力滅諸呂后,不僅奪回了象徵皇權的天子璽、符,更將其親手獻給了時為代王的劉恆,即文帝。

周勃一代名將之“悲”?

這於漢文帝而言無疑是大恩,但天子璽、符假臣子之手而得,卻有違“皇位天命所授”,也有損皇帝權威。此時,周勃不僅是護主的功臣,更是“賜權者”,自然令文帝在感恩之餘更加忌憚周勃的“功高”是否“震主”。為樹立皇權的威望與威儀,漢文帝必然在後期更加重視自我聲望的提升,周勃想要保全自我、維繫功績,就必須避免與皇權的對峙,恭謹謙遜、收斂鋒芒,然其卻“朝罷趨出,意得甚。上禮之恭,常自送之”,這就註定周勃必然在為官後期為皇帝所忌憚,為同僚所排擠。漢文帝在繼位三年後,就以率列侯就封地為名,免去周勃丞相之職,並驅使其離開長安,回到封地。

周勃一代名將之“悲”?

時移世易卻不懂變通。如果說周勃的“得”在於“尚戰”,那麼其後期的“失”則源於不知變通的“守功”。一則,將個人在不同時期所得之功簡單視為日後立業之基礎。殊不知,其對漢高祖的追隨、輔佐遠不同於文帝時期的“賜予”。平定呂氏之亂後,其本應避諱對皇權的威脅而主動遠離權力中心,再加上其並非擅長“文治”之官,示弱、讓賢、尊上方是自我立身之道、守功之策,但其始終秉持一貫作風,既沒有表現出對個人平凡能力的自省,更沒有洞察文帝的忌憚與防範之態。

周勃一代名將之“悲”?

這種認知上的不變通自然使得其很難徹底融入權力集團,雖官拜丞相,也只會是一時之事。二則,面對不同的君主,周勃並未深入分析其性格的差異、行事風格的不同,均以自我所擅長的態度而待之。在漢高祖時期,周勃的“訥言”被視為“木強敦厚”,因遠不同於韓信的“善謀略”而被高祖信賴,此時的“訥言”尚可被視為有益的個人特點;但待至漢文帝時,其“訥言”“少文”的個人特點所顯示的是個人的無能,所帶來的則是同僚的鄙視、君王的輕視,最終不得不“謝病”以辭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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