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米切尔确诊5天前我们曾面对面采访 这一个月我是怎么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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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热火美航球馆

北京时间3月29日,此前被确诊感染新冠病毒的鲁迪-戈贝尔以及队友多诺万-米切尔在犹他当地的健康医疗中心再次接受新冠病毒检测,检测结果从阳性转为阴性,至此正式解除医学隔离,这对NBA来说无疑是一则好消息。

对于作者本人来说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终于落了地,这一切要从3月7日的爵士更衣室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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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贝尔与米切尔从新冠病毒中痊愈

3月7日,我在爵士更衣室和米切尔面对面

当晚凯尔特人主场迎战爵士,这是双方9天之内的第二次交手。也是距离NBA停赛、戈贝尔与米切尔被确诊新冠病毒的5天前。

我利用赛前媒体采访时间走入了凯尔特人与爵士更衣室内,而由于绿军的大牌球星在赛前都没有出席接受采访,我则将赛前所有精力都放在了爵士队,当时全美的新冠肺炎确诊人数仅仅只有280例,人们对于新冠病毒的认知甚少,甚至有不少人在网上拿新冠病毒开玩笑。

当时联盟已经向30支球队传达讯息,提出一系列临时建议,包括:提醒在新冠肺炎疫情期,球员应该用“碰拳”取代“击掌”来和球迷打招呼,避免接触球迷的笔、球和球衣签名。但当晚媒体还是可以近距离采访球员。(备注:3月10日,NBA等四大职业体育联盟正式宣布,限制媒体进入更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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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切尔当晚赛前投篮训练

当爵士更衣室开放时,我依稀记得米切尔坐在房间右侧的衣柜前,刚刚扎好裤腰带换好球衣,低着头玩着手机,准备进行赛前的投篮训练,由于我主要侧重点放在了专访康利对于全美新冠疫情的看法上,赛前并没有近距离与米切尔接触,则是站在一旁远远地旁听采访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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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专访康利

3分钟后,康利披着浴巾从更衣间走了出来,在等待群访结束后我走上前去询问可否就新冠疫情做一个简单的专访,一向被媒体评为“老好人”的康利也很爽快的同意了。在与康利交谈中,他透露自己对于疫情的担忧,表示自己也有家人和孩子,很担心被感染,运动前后都会做好消毒措施,而从上图中不难发现,康利左手边衣柜上摆放的球衣正是米切尔的45号球衣,或许真就是怕什么来什么,谁能想到短短5天时间,新冠病毒居然会距离自己如此之近,而被感染者正是自己同甘共苦的两位好兄弟。

由于当晚爵士险胜凯尔特人,焦点自然落在康利与米切尔身上,赛后爵士全队都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相互拥抱击掌,不断地谈论着比赛过程中的细节。

当时网上刚刚传出联盟准备“空场比赛”的可能,赛后爵士队的跟队记者-萨拉在与米切尔闲聊时还询问起如何看待没有球迷进场观赛,米切尔当时一脸的吃惊,甚至反问跟队记者,“你没开玩笑吧?没有球迷,那谁来喊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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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赛后更衣室拍摄的米切尔采访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而笔者当时就站在米切尔与跟队记者的右侧,当米切尔开始接受赛后群访时,我被其他媒体记者挤到了后排,上图则是当天拍摄到米切尔的采访瞬间,虽然从图中感觉我与米切尔很近,但在拍摄时使用了手机的2倍变焦,实际间隔距离在1米左右,但即使这样我还是与米切尔接触了大约2分钟的时间。

你要说事后不害怕,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当我知道戈贝尔与米切尔确诊那晚,我失眠了……

3月11日,我在热火主场得知戈贝尔确诊

由于本人在迈阿密当地上学,在3月8日晚已经从波士顿返回了迈阿密准备春假后的大学课程,而在得知NBA停赛当晚,我正巧也在报道热火与黄蜂的比赛,我还记得自己与其他媒体同僚开玩笑,调侃戈贝尔不会“中招”吧,接着2分钟之后ESPN记者沃神就发推表示戈贝尔被检测出新冠阳性,NBA无期限停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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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A停赛前热火的最后一场比赛

当得知这一消息的时笔者先是震惊,感到不知所措,觉得这么巧的事情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但在冷静下来之后我迅速开始收拾背包并远离记者区,虽然与戈贝尔只有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但毕竟在五天前曾同处一室过,本着对他人负责的态度,我在得知戈贝尔确诊的第一时间就离开了美航球馆并返回了住处。

3月12日,我彻夜难眠与爵士记者交谈

事情真的只有亲身经历过才知道那种未知的恐惧感,你会开始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五天前我还与哪些球员有过接触,哪些爵士球员还没有被检查出阳性,我是否与戈贝尔有过密切接触等等……

回到宿舍的那一晚我辗转反侧,因为实在难以入睡,我便利用推特搜寻那晚和我一起出现在爵士更衣室内的跟队记者-萨拉,果不其然她也一样无法入睡,并且她当时的情况要比我糟糕的多,当时爵士整个团队都接受了新冠病毒检测,所有跟队记者也无一例外,萨拉本着一名职业记者的态度一直在不断的更新报道爵士以及自己的隔离状况。

由于我与萨拉私下并不认识,经过一番纠结过后还是向其本人询问起关于戈贝尔的状况,以及自己是否需要担心被感染的可能性,萨拉在推特上也很快的给予了回复,下图为我与萨拉的聊天记录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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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爵士记者萨拉的聊天记录

以下为聊天记录翻译:

作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赛后戈贝尔在更衣室里并没有接受任何媒体采访,只是坐在衣柜前玩手机,但即使这样我还是感到很不安...我甚至没办法想象作为跟队记者的你现在所要经历的一切...

萨拉:除非你与戈贝尔有过长时间的近距离接触(15-20分钟的近距离一对一接触)你才需要担心,所以你不需要太过于担心,你不属于高风险受感染人群中的一员,我被医生告知的情况是,如果你没有任何感染症状,那么你就不需要太担心。

萨拉:与大多数人不一样的是我们花了太多的时间与戈贝尔密切接触。

萨拉:戈贝尔被感染的时间点大约是在你所提供的日期之后(3月6日之后)所以我觉得你不需要过于担心。

作者:很感谢你抽时间来跟我解释情况,我希望你和所有被卷入的人都可以平安无事!

3月12日,米切尔确诊,我紧急去了医院

米切尔被确诊大约是在第二天早上11点左右,得知这一消息后我立刻前往了迈阿密当地医院,将自己的情况以及担忧告知了医生,而我得到的专业回复是因为没有近距离长时间接触,被感染可能性不大,但仍需自我隔离14天至3月20日,就这样我将这一消息告诉了身边的好友让他们帮我投食日常三餐,而我需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待在学校宿舍里自我隔离,利用这段时间我也几乎把近期所有国内外电影都看了个遍。

3月20日,学校要求搬离宿舍,我决定离开美国

早在两天前我便收到了美国大学这边的邮件,由于疫情的不断严重化,学校告知所有在校学生必须在3月22日前离开宿舍并居家自我隔离,所有春季课程也都全部改为网课。

对于我来说,与其跑到校外租房子不如直接回家,那时回国内的航班已经是一票难求了,而由于我家庭的特殊性,父母都在日本东京工作并定居于东京,对于我来说父母就意味着一切,所以在查询了从迈阿密飞往东京的机票后,没有丝毫犹豫便开始收拾行李,决定在自我隔离结束后的第一天乘坐最早的一架航班飞往东京。

3月21日,我离开迈阿密,历经21个小时抵达日本

临走前,佛罗里达的确诊人数大约在500例左右,那时候赶去机场的除非是像我这样迫不得已,否则没有人愿意去机场逛一圈,而我戴着一次性手套、双层医用口罩、护目镜,头也没回的冲向了迈阿密国际机场。

当我抵达候机厅时,机场用死一般的寂静来形容一点不为过,在零星的人群中,差不多有70%的旅客都是想方设法准备转机回国的欧洲旅客,而由于迈阿密没有直飞东京的航班,我不得不转机芝加哥的奥黑尔国际机场,然后乘坐日本的ANA航班飞往东京羽田机场。

在抵达芝加哥后,我也尽量远离人群,不到登记前绝对不会在登机口多停留一秒,机场里大部分的餐饮已经全部关门,而当我在买水时还听见售货员小哥不断地向同事发出感叹,“机场什么时候这么冷清过,连个人影都没有,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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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图为网友所拍摄的平日候机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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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图我在同一地点所拍摄到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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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乘坐的日本ANA航空

由于日航所乘坐的人员相对较少,乘客的座位相互之间的间隔都比较大,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接触,在最后的13个小时飞行中,除去中途去了一趟洗手间以外,其余时间我都是下图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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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机装备

当飞机着陆打开舱门的那一刻,我的“囧途”也算正式结束了,在出境日本海关时也几乎见不到什么人,而在职的所有地勤人员也无一例外地佩戴了口罩,在日本海关的“小黑屋”中接受了大约5分钟的信息核对以及体温检测之后便顺利出关,然后居家再一次进行14天的自我隔离。

想想几天前还在南海岸的迈阿密报道NBA,而短短不到10天的时间就已经出现如此多的变故,堪称魔幻,让我想起美国教授对我讲的一句话——万事皆有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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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樱花季

结语

从3月7日和米切尔面对面,到现在身处日本结束14天隔离,整整一个月。

当下4月正是日本的樱花季,我和父母团聚在家,偶尔看看窗外的樱花,感觉是人生最幸福的事情。

希望世界各地可以尽快战胜疫情,也希望海外留学生们都可以保护好自己,等待着与家人重逢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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