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胡诌局长篇——王局长的奋斗

最近几个月,平时唯唯诺诺、窝囊透顶的财政局长王跃文,像突然间吃了豹子胆,接二连三办出几件出人意料的事,而且,件件都是大手笔。 县城东边,有一大片低洼地,里面倒满了生活垃圾,远近的污水日夜往里流淌。一到夏天,污水滋生的蚊蝇,成群结队,扑打人脸。

附近的居民终于忍无可忍,前年人大会召开期间,他们集体上书人大,这才引起县里领导的重视,于当年制订改造规划,并筹措了二百余万元的改造资金,要把这片洼地变成一个休闲花园。但在即将动工之际,王跃文告知城建局:资金已被挪作他用,暂缓开工。 城建局长不干了,气呼呼地找上门来,非要王跃文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故事:胡诌局长篇——王局长的奋斗


“我说王局长,你们这不是耍人吗?我的施工队都开进工地了,你们放个屁,就把这事给搅了?到底有啥了不起的事,非要用这笔资金不可?” 王跃文唯有苦笑,他说:“你老兄发火也没用,反正这笔钱有更重要的用途。”王跃文小媳妇似的赔着笑脸,仿佛这笔钱是王跃文装进了自己的腰包。

城建局长明知道王跃文是代人受过,根子并不在这里,可他的火也只能发到王跃文身上。 好在王跃文逆来顺受惯了,也不怎么放到心上。见城建局长火发完了,王跃文反倒巴结他:“走,伙计,中午我请客,算是给你赔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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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三个月前,王跃文通知城建局长,让他带上会计去财政局转款,说是改造洼地的资金有了着落,今天上午就把手续办完,免得夜长梦多。 城建局长带上会计,急如星火地赶到财政局,王跃文正等在办公室里。王跃文看上去瘦了不少,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城建局长就说:“伙计,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是不是病了?” 王跃文并不领情,他说:“你拿钱不多,管的事倒不少。你要想要钱,立马给我办去。”

直到工程开工,城建局长才知道,是王跃文动用了预算外资金给他解决的。为此,县长把王跃文骂了个狗血淋头:“身为财政局长,你怎么可以这样,不经请示就把钱拨给了城建局?” 王跃文一反常态,不卑不亢,把前年的立项报告和县长的批示拿给县长看。他说:“这不是你县长批准的吗?还让我请示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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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长被噎得张嘴说不出话来,走时把王跃文办公室的门摔出天大的响声。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是最近发生的,与洼地改造拨款事件相隔三个月。全县教师的工资已经拖了四个月没有发,大都靠向亲友借贷过日子。不用说,日子就过得缺盐少醋,没滋没味的。也不知道是谁挑的头,二百多人聚到教委。教委主任说:“我们有什么办法,我们也是几个月没摸到钱毛儿了。”

家长们便去找县长,县长打电话把王跃文叫去了。 王跃文一进门,县长的脸便拉长了。他问王跃文:“教师的工资为什么拖了那么长时间?”王跃文说:“咱县的财政状况就这样,我有什么办法?” 县长说:“谁不知道你王跃文办法多,在全县也算得上一个能人了,你会没有办法?” 话里已经是讽刺多于探讨了。

王跃文知道县长仍记恨着上次给城建局拨款的事,就没接话茬儿。只听县长说:“你要弄清楚了,我要你财政局长不是吃干饭的。这样吧,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十天之内,你给我解决两个月的教师工资。” 王跃文认真地想了想,说:“行。” 不出一个星期,王跃文把教师工资拨到了教委。

教学秩序很快恢复了正常,全县的教师都知道了财政局长王跃文。只有教委主任明白,王跃文不知拆的哪堵墙才填的教委这个窟窿。 王跃文知道,他这次的马蜂窝捅大了,决不是挨顿骂就能过关的,甚至,他财政局长的位子已处于摇摇欲坠之中。王跃文不怕。怕什么?他坦然地走进医院去打点滴。

当县长派人找到他的时候,王跃文打着点滴睡得正香。 “王跃文,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谁让你私自动用那笔款的?难道你不知道那笔钱是干什么用的?” 王跃文首先纠正县长:“那笔钱不是我王跃文私自动用,而是补发全县教师工资。再说,你县长亲口说的,让我不管想什么办法解决教师工资的。况且,建第三宾馆的工程不是还没有立项吗?”

大家都为王跃文捏着一把汗。据知情人士透露,拟建中的第三宾馆虽然没有立项,可工程早已找好了建筑商,图纸和预算都做了。据说,那建筑商是县长多年的老关系。这笔钱县长一直把着不放,是给老关系准备的工程预付款。 王跃文连续两次捅了娄子,财政局长自然干不成了。

半个月后,王跃文被调整到全县最偏远的乡任乡长。 任命通知是县长亲自送去的。这就有点违反常规了,一般来说,干部的任命调整是组织部门的事。县长之所以要亲自送,明显的,是做猫玩老鼠的游戏,也有杀鸡骇猴的意思。县长在王跃文家扑了空。邻居说,王跃文过完年就住进了医院。

县长又赶到医院,见王跃文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洁白的单子从头一直蒙到脚——王跃文已经死了。王跃文的老伴儿告诉县长:“老王半年前就查出了癌症,已经是晚期了。可他就是不让说出去。他说,他不能就这么窝窝囊囊地走了” 县长这才恍然,长长地“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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