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宗和肅宗的權力博弈,兩道詔書表明玄宗權衡後的深思和退讓

誰能夠想到蓬勃發展,對外不斷壯大的李唐帝國會迎來內部的巨大危機。深受寵信的安祿山會冒天下之大不韙而發動三鎮之邊兵,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洛陽、潼關一戰,西北名將大部傾覆,邊兵傷亡殆盡,此刻惶惶不可終日的唐玄宗想到了是否要禪位於太子李亨,以此來逃避引發叛變後果的罪責,不過其對皇位對權力的貪戀還是讓其打消了一閃即逝的念頭。


玄宗和肅宗的權力博弈,兩道詔書表明玄宗權衡後的深思和退讓

一行匆匆逃離了巍峨莊嚴的大明宮,踏上了流亡的路程,終究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就在馬嵬坡,唐玄宗嚐到了眾叛親離的滋味,連帶著最寵愛的楊貴妃也香消玉殞了!一代帝王,還是歷經唐隆政變和先天政變,靠血腥殺戮而登上九五寶座,曾勵精圖治而開創開元盛世的偉大人君,如今晚年因為昏聵而導致了帝國傾覆的巨大戰亂,此時此刻本就憤懣自責的內心還要再次經歷被逼迫威脅的局面,唐玄宗終究是獨自扛下了一切。

馬嵬驛事件一直就被認為是一場有心人主導的陰謀,楊國忠之死,禁軍士兵被挑撥起來的仇恨,連忠心於玄宗的楊玄禮和高力士也不得不勸說主子順應實勢,一切的矛頭直指玄宗,玄宗的威望降到了冰點。事件平息後,在扶風,太子被強留,結果雙方分道揚鑣,玄宗入蜀,太子北上靈武。


玄宗和肅宗的權力博弈,兩道詔書表明玄宗權衡後的深思和退讓

公元756年七月丁卯日,玄宗一行艱難的抵達了蜀中,在經過深思熟慮之後,他發佈了一道聖旨:《幸普安郡制》,而他還不知道的是,早在發佈詔書之前的七月十二日,太子李亨已經在靈武登基稱帝,而玄宗則被遙尊為太上皇,面對這突然其來的消息,玄宗在思忖考量之後,終究是無奈的接受了現有的政治地位,雖然退居二線,但是玄宗立刻用一道詔書來表達了其對權力的貪戀和“被太上皇”的不甘,當然還有政治上的退讓。

在逃到蜀地之初,玄宗的《幸普安郡制》是這樣的:太子亨宜充天下兵馬大元帥,仍都統朔方、河東、河北、平盧等節度採訪都大使,……南收長安、洛陽;……永王璘宜充山南東路及黔中、江南西路等節度支度採訪都大使,江陵大都督如故……。

總的意思就是確立了以皇太子李亨為首的四王分鎮天下,而皇帝從中平衡的格局。雖然此詔書受到了高適的激烈反對,可是玄宗還是堅持己見。背後雖然有著玄宗對權力下放的思想,但更多的還是對太子的鉗制。


玄宗和肅宗的權力博弈,兩道詔書表明玄宗權衡後的深思和退讓

結合現實以及詔書中的內容,我們不難猜測出玄宗的具體用意!分封制度會引起的權力紛爭,對於這個靠政變而上位的鐵血帝王來說不可謂不清楚,可明知卻還要有意為之,實在是因為安祿山叛亂給他帶來的打擊太大。

如此信任,卻攜三鎮而叛,讓得唐玄宗對邊鎮將領持懷疑猜測的態度,狼狽逃竄,玄宗且已年老,精力不濟,他不再能夠處理煩擾的國政,況且戰亂波及天下,要對群臣和平叛諸多事宜予以協調,多年懶散怠政讓其不再勝任,綜合來看,自己精力有限,將領忠貞難辨,也只好退而求其次靠兒子們來當任平叛的主角了,即使會為以後埋下禍亂的種子,也顧不得許多了,畢竟都是李氏一脈。

那為什麼冥冥中的佈置,雖然以太子為首,卻是各自為政呢?

其實很簡單,玄宗一直對帝王權力都是及其痴迷的,在過去他都是以各種人物來對太子進行掣踵,儘量不讓其羽翼豐滿,儲君和帝王在某種意義上就是一種政治上看似同盟的對立,防患太子勢力的過於膨脹是歷史給予出的經驗。


玄宗和肅宗的權力博弈,兩道詔書表明玄宗權衡後的深思和退讓

當然,馬嵬坡兵變以及接下來的分道揚鑣,在事後,這可能都令玄宗聞到了陰謀的味道。過去玄宗無上權威,聖人之姿,太子唯有俯首,可是此次卻是玄宗威望日降,政治地位暗地裡搞不好也是備受指責,此時是宜靜不宜動,況且今李唐有難,皇帝還需要靠太子來收拾舊山河。自然也需要防患其在平叛中坐大,最好的辦法就是用其他皇子進行掣踵,平衡之下,玄宗還是不至於日後過於被動。

本來一切都按照玄宗的設想行進,可偏偏到八月十二日,太子靈武登基的消息傳來了,皇權易位,玄宗的內心絕對是震驚莫名的,不過思慮再三後,他毅然選擇了退居二線,且發佈了一道詔書。

這裡有個疑點,為何貪戀皇權的玄宗會選擇“被太上皇”呢?

被動一向都不是玄宗的風格,不過聖人也得順應時勢。從靈武登基就可以看出,這絕不是性格軟弱且平似如履薄冰的太子所能佈置的,李亨登基絕對是得到了朔方軍上下文武一致的擁立,以李亨為核心的利益集團已然形成,玄宗的作為已經不得民心,肅宗的崛起是眾望所歸,民心所向,在此危難之際,玄宗的話語權和政治重量不見得就能左右肅宗核心集團。當然,兩個對立核心的李唐政府更會導致內部的相互傾軋,到時不過是親者痛,仇者快,所以為了能早日平叛,玄宗面對李亨登基的既成事實,權衡之下也只能退一步。


玄宗和肅宗的權力博弈,兩道詔書表明玄宗權衡後的深思和退讓

八月十六日,《令肅宗即位詔》被頒佈了,這份詔書內容:且天下兵權,制在中夏,朕處巴蜀,應卒則難,其四海軍郡,先奏取皇帝進止,仍奏朕知,皇帝處分訖,仍量事奏報。寇難未定,朕實同憂;誥、制所行,需相知悉。

從上可知,玄宗在法理上予以承認肅宗登基事實的肯定,這是為了團結所有李唐力量,防止內部兩個政權被有心人利用,也算是對自己過錯、罪責的讓步,同時也在抓取權力,不願徹底撒手,這也表現了其強烈的權力慾。

不可否認,玄宗的確是晚年昏聵,一手導致了安祿山的叛亂,這苦果終究以眾叛親離而獨自默默舔舐,一個高高在上,艱難爬上帝位且開創盛世的帝王一朝錯而滑落九幽,行在這權力關口,任誰都不會如此輕易捨棄皇權,他能夠在知道肅宗登基後,適時的收回三王分鎮的決定,承認肅宗統治,說實話也算明智之舉了,而他的小心思,也是可以理解的。


玄宗和肅宗的權力博弈,兩道詔書表明玄宗權衡後的深思和退讓

不過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從玄宗承認肅宗登基事實之始,帝國子民已經看到了他們真正的精神領袖綻放的光輝,從那一刻,玄宗的開元、天寶已成為過去,至德才是所有帝國的文武,上下一體的追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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