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擒獲華夏幸福”,吳向東登場王文學謝幕?

平安“擒獲華夏幸福”,吳向東登場王文學謝幕?

吳向東絕非庸常守成之輩。

從時年35歲開始操刀第一個萬象城,到如今萬象城散佈全國,並趟出一種中國商業地產綜合開發代表性的萬象城模式。無論專業、雄心、勇毅,絕非普通者。

在那場足以寫入商業史的寶萬大戰中,吳向東更向人呈現一個“狠人”的雄心。擒下萬科,等閒之輩恐怕想都不敢想。作為被多方所指的幕後策劃者,吳向東所期許的,想必定是星辰大海。

2019年2月19日晚,華夏幸福公告,吳向東正式加入華夏幸福,任公司首席執行官(CEO)暨總裁,全面負責公司業務。

一個業界梟雄碰撞身處漩渦的明星企業,吳向東到來之後的最大懸念是什麼?

1誰家吳生?

吳向東是誰家的?此時此境,這已不僅是宮鬥視角八卦劇情,也是深刻影響未來華夏幸福公司治理的關鍵問題。

圍觀一派熱衷於證明:吳向東受命於平安董事長馬明哲,去接管華夏幸福。在華夏幸福一方,則急迫於宣示,吳向東受王文學之邀(之命),所以有華夏幸福公告,華夏幸福控股股東提名吳向東為總裁,並提名吳向東為董事候選人。

實際上,暗示王文學與吳向東是老相識也好,明示華夏幸福提名吳向東出任董事、總裁,當下都只像是借用虛構類寫作的公關套路。如同前者,馬明哲當然也認識吳向東,後者只是維護雙方體面的程序性邏輯。

諸多未經證實當然也未證偽的消息顯示:吳向東是受馬明哲的委託實施接管。

很難說是一個更大的使命讓吳向東放棄了華潤。吳向東應該深知,儘管從前任領導一案中全身而退,其在體制內的天花板也因此提前到來。如果有一個不輸華潤置地的舞臺擺在面前,何樂不為。

實際上,吳向東被指認為寶萬大戰的幕後策劃者其時,難免難以反駁又難以解釋的疑點。除了萬科的光環和廣闊舞臺契合吳向東的雄心,也能一方面解釋,吳向東擇機離開華潤也是一種脫困。

所幸,華夏幸福的危局和平安入股適時出現,一切發生的剛剛好。背靠堪比華潤的平安、職掌華夏幸福,無論從後臺、舞臺、財務回報,沒有任何有說服力的理由該讓吳向東拒絕。

如果是王文學請來的吳向東,無非因為對老班底的極度不滿,請來一位更高段位的牛人;如果是馬明哲找來吳向東,那也是平安不久控股華夏幸福的伏筆。

只是,王文學請來吳向東的邏輯悖論在於,在歷來以“老人文化”聞名業界的華夏幸福,王文學也以二十年如一的這種方式兌現了對一眾老兄弟的忠誠。

實際上,自18年底吳向東暗暗主導華夏幸福以來,華夏幸福的“八大金剛”中,孟驚勉力維持產業新城和住宅開發等老業務;馬萬軍退出華夏幸福主業;陳懷州麾下數百人已被吳向東主刀裁去;此外,胡學文、郭紹增因“個人原因”辭去董事。或許更多人未必願意看到,這是王文學的操刀。

2誰的華夏?

此前的平安,像極十年前蟄伏於萬科的華潤,既是股東會的中流砥柱,也未必不會成為母體的操控者。

如果你願意相信,平安在華夏幸福也只是要做個安靜的財務投資者,也沒什麼不可以。譬如,2015年,平安以9.9%佔比成為碧桂園第二大股東;2017年,以持股比例10.12%成為旭輝第二股東;還有,以40.73%成為融創第二大股東。三次都是安安靜靜坐在董事會里的財務投資人,為什麼這第四次平安不會繼續安靜下去?

不過,你也可以看到另一面,如果你問葛文耀,平安是什麼樣,就會得到一個圖窮匕見的故事。在碧桂園、旭輝的靜若處子,和在上海家化的鐵血無情,當然是同一個平安。

而這一次,吳向東幸會平安,平安也幸會吳向東。在獲得吳向東率領的華潤頂級戰隊之前,平安即便想直接掌控上市公司也不便。獲得吳向東團隊,平安第一次獲得了對收購標的 “資本+團隊”的實際掌控條件。

眾所周知,平安馬明哲已是眾多地產商的“馬爸爸”。和華夏幸福的對賭協議,是迄今平安為地產商安置的最強力的緊箍咒。

久經沙場的王文學自然深知,拿人錢財當思量。以華夏的體量和缺口,市場上的錢,或者普通者給不夠而杯水車薪,或急功近利的錢華夏也不敢拿。平安的180億,堪比久旱中的霖雨。

命運贈送的禮物,當然預先標好了價錢。

接受180億注資的同時,華夏幸福也接下了與平安資管的對賭:按一勺言此前的透露,華夏幸福承諾2020年的淨利潤在2017年的基礎上至少翻一倍,至少180億元,不足承諾目標95%,由控股公司補償;沒有平安的書面同意,華夏幸福的控股公司與王文學本人,不得減持自己對華夏幸福的持股;假如平安書面同意他們減持股票,減持價格最低每股23.655元,並享有對這些減持股票的優先購買權。

深陷彈藥不足和政策束縛,華夏幸福要完成這艱鉅的目標,如果缺乏平安的持續注入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這像是一個形式邏輯的腦力遊戲:如果平安持續資金注入,華夏幸福有望完成對賭協議條件,除非完全排除股權注入方式,平安有望股份增加至第一;如果平安切斷資金注入,華夏幸福對賭完成無望,或鉅額補償平安,或優先向平安轉讓股份。

看起來只要平安願意,可以在自己喜歡的時間,挑選自己喜歡的方式成為華夏幸福的實際控制人。看來真像侉叔此前說的,就數這些搞錢生錢的傢伙滑頭。

3迎來吳向東的日子

吳向東到來後會做什麼?

多篇報道證實,吳向東來到華夏幸福的第一件事,是裁員。據經濟觀察報消息,華夏幸福離職員工透露,2019年元旦前後,吳向東主導了華夏幸福裁撤相關業務部門和相關人員的大會。被宣判為“沒有產能的”華夏幸福小鎮從最鼎盛時期1500人,直接裁到了5個人。這五個人的工作,也就是處理小鎮集團的資產。彼時,吳向東入主華夏幸福尚未正式公告。

大概率的是,面對過冬大環境和走出困境任務,吳向東治下華夏幸福的團隊裁撤和結構調整遠未結束。

另一方面,相比裁員和整頓這些治標之策。未來吳向東為華夏幸福拓展和建樹什麼,才是更具長遠意義的大看點。

華夏幸福公告聲稱“將實現南北總部協同辦公,最大化提高工作效率。”

統一總部還是分散總部更利於高效?多數人會有自己的答案。不過,如果駐紮深圳實現和平安總部的更緊密協調,籌劃出引領華夏幸福長遠發展的大計,未嘗不是幸事。

據稱,華夏幸福南方總部被定位為創新業務,將主要從事與平安集團相協同的相關業務,“圍繞長租公寓、康養服務、汽車服務產業集群和智慧城市等”。

捫心自問的話,地產業者應當承認,中國房地產業自98年發軔以來,當萬科等先驅者一路借鑑和完善中國的住宅開發模式之後,二十年來重大創新成果乏善可陳。

快週轉的碧桂園模式可算是半個重大創新,而其評價又譭譽參半;基於土地、金融、產業資源的整合和有機融合,以萬達廣場、華潤萬象城為代表的中國商業地產開發運營,摸索並完善“萬達廣場模式”/“華潤萬象城模式”,成為中國城市化背景下承載公共生活消費場的重要創新模型;華夏幸福的產業新城模式,以高度市場化方式,銜接城市政府、產業經濟,趟出一條推動城市產業發展的獨特路徑。

這兩個重大模式創新中,均有了吳向東重要參與,這應該是吳向東的時運。

長租公寓、康養等等,每一個都“看起來很美”,據稱萬億藍海卻全無成功模型。如果吳向東帶領華夏幸福,構建一個足夠規模又自營現金流為正的模型,為長租公寓、康養兩個行業跑通商業模型,吳向東簡直足以寫入中國商業史的機會。這該是外部所樂見的。

4王文學退隱?

如果,華夏幸福的新歷史真的會脫離王文學的掌控,不知道他是不是會回想起這苦果的種子種下那一刻。

當下的中國商業語境裡,增長、快、極致才是主流話語,穩守、慢增長的正當性已沒有了任何空間。以互聯網、地產為最甚,年增長50%甚或100%以上司空見慣。

如果足夠細心觀察,你會發現,宛如彗星的軌跡,大量的尾部企業死於太慢,並存的是,頭部集群的企業則常常死於太快。

固安工業園區的成功,讓華夏幸福得以摸索出產業新城模式,併成為華夏幸福跨入千億的最大支撐。雄心高漲的王文學迅速將“固安產業新城模式”全國複製,拓展到13個省。當然,這其中絕大部分處於需大量投入期。

一個也許無關的現象是,根據明樹數據的統計,截止2018年初,全國累計PPP項目成交金額合計93616億元,華夏幸福(3509億元-第6名)、東方園林(1022億元-第12名)作為僅有的兩家家民營企業,榮登前15強。

華夏幸福的危機,是始於快快增長的衝動,也是大洪流中的時運無常。

2016年是華夏幸福和王文學的人生最高峰,銷售過千億,賬面上還有一千多億現金。當然,千億也是耗費太多彈藥努出來的。

打賭王文學不會想到,2017年4月開始,會成為他的轉運時刻;他也肯定不會想到,最無奈的轉折處曾是他最幸運的福地。

2017年4月,“千年大計”正式宣佈。此後,環京產業新城開發基本凍結。

2016年,是環京樓市普遍漲價100%或以上的年度。儘管是名副其實的四、五線城市,2017那年6月還是如期迎來了廊坊等環京城市的一刀切限購。關乎一方主政者的職業生命,環京限購取消也遙遙無期。

沒有理由認為,王文學早知今日境遇,而提前安排了後路。

2014年9月,王文學成立知合控股有限公司,彼時的華夏幸福異軍崛起,正當“陽光燦爛的日子”。“知合系”由此誕生:孵化出知合科技、西藏知合、拉薩知合,先後控制黑牛食品並更名為維信諾、玉龍股份和ST宏盛三家上市公司。

自從1992年,在南海邊吹來的春風中辭掉鐵飯碗,王文學選擇的創業之路勤勉並艱辛,其後選擇產業地產這樣一條前路未知的蹊徑,十幾年一路襤褸。實質上,王文學用二十多年的知難而上證明了,自己不是一個圖省事、撈快錢的投機之徒。

有理由認為,2014年的構建“知合系”,是王文學華夏幸福之外構建又一個產業王國的戰略抱負:

進行第6代AMOLED面板生產線項目;投資易航智能、馭勢科技、禾多科技和美國Tron.ai等4家汽車產業鏈公司;投資生產新能源汽車驅動系統和核心零部件的精進電動;另投資3家汽車研發製造企業——長城華冠、合眾新能源和酷黑科技;以及投資4家共享汽車公司——參股的Ponycar、巴歌出行和控股公司蕃茄出行、小二租車。

液晶面板、智能汽車、出行服務,每一個都堪稱萬億藍海的大風口。王文學的產業雄心顯露無疑,也驗證其知難而上的特性。

只是,在華夏幸福2017年起的嚴謹形式爆發後,這些新業務不得不大幅收縮甚至停擺。

就像17年開啟的生死劫出乎預料,如果華夏幸福的基業也要“無可奈何花落去”,王文學又當如何自處呢?

實際上,王文學可能是也識時務知進退的人。他不是一個一味硬槓的莽漢。真到流水花落去,王文學也會選擇放手而去。

17年4月前,華夏幸福在雄縣簽約了181.2 平方公里,白洋淀科技城規劃區域300平方公里。4月2日,華夏幸福公告:堅決擁護“千年大計”,堅決服從總體安排。然後主動把這些寶貝都退回去了。

就像到了2018年10月,員工大會上的王文學也不再像往常大談戰略,而是一再提到“抱大腿”,抱平安的大腿。

越好的機遇,越可能是宿命。時運怎麼轉換,往往不可預知,最好也不要深究。反正人們有個省事兒的解釋叫“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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