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清明節,綿纏的春雨,如期而約,把思念的淚水,灑遍人間的每個角落。每個人每到這個時候就會想起自己已故的人。而我首當其充想到的是外婆。外婆把無私的愛給了我們,外婆是我童年的連續劇,外婆是我記憶深處抹不去思念。
外婆是個苦命人,一輩子嫁兩次人,相繼生了13個孩子,但僅存活下來的只有兩個兒女,一個是我的母親,另一個是我丫丫(方言是姨的意思)。聽母親說,那時候醫學不發達,眼看著兄弟姐妹一個一個相繼染上天花而夭折,卻束手無策,無能為力,一家人的心都碎了。後來母親嫁到了胡家灣,而丫丫卻招了上門女婿。就這樣,外婆的命運仍然沒有好轉,我舅(上門女婿)的脾氣很壞,經常和丫丫吵架,動不動就拿外婆出氣,外婆活在他們的夾縫中,經常受窩囊氣。在我們孩童的時候,有時候晚上十一二點鐘,外婆也會來敲我家的門,讓人至今無法忘記的一句話是“老家(方言指長輩)的病又犯了,你(我母親)趕緊去看看吧!”
外婆每次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中充滿著無奈和無助。以前丫丫和舅吵架的時候,舅經常犯神經病,不管勸架的是誰,總會拳腳相加。而當事情平息後,舅好像什麼也記不起來。聽母親說,左鄰右舍的人捱過不少我舅的拳頭。外婆去後,而舅從來再沒有再犯過一次神經病。
外婆是個愛操心的人,每次母親把她老人家接過來沒住幾天,就開始嚷嚷開了,說雞啊豬啊!還有我舅舅的孩子沒有人照管!那時候,丫丫和舅經常在外跑生意,外婆整天忙裡忙外!非常辛苦。從小我們是在媽媽(爸爸是建築工人常年不在家)的呵護下長大的,這個家幾乎是母親一個人在支撐著。外婆看在眼裡,疼在心上,有勁使不上。外婆住在集鎮上,我們上中學時學校離外婆家很近,當地每逢三、六、九逢集,有時中午放學我不想回家吃飯了,就跑到外婆家門那裡去了。每次外婆總要把最好吃的東西留下來,翻箱倒櫃的拿出來給我吃。即使一個蘋果,放蔫了也捨不得自己吃。小時候能吃飽就不錯了,每次去外婆那裡我總能吃的飽飽的,而且臨走時,外婆總要塞塊餅給我,生怕我沒吃飽餓著。
外婆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和周圍的鄰居相處地很好。我兩個舅爺都在城裡工作。每次外婆去看他們,總會拿一些的好吃的東西和零用錢,那些新奇的好吃的,除了給我們留一些外,外婆總要分給左鄰右舍一些,自己卻捨不得吃。
小時候,由於生活非常困難,在捱餓的時候,首先想到是外婆。記得那是在一個寒冷的嚴冬,北風刺骨。母親去生產隊擔糞了,過了晌午還不見回來,我們實在餓得受不了,就匆匆去了外婆家,由於天很冷,我的小手被凍僵了,不能舒展開,鄰居們都認為我得了什麼怪異的病,我們哭喊著去找外婆,外婆緊緊握著我的小手,暖了一會兒,隨後把我的雙手壓在了熱炕上,暖了半個小時,慢慢地手指可以活動了。由於天太冷,我的手凍僵了!
在我孩提時中,外婆給了我們許多無私的愛,這種愛常常勾起我對外婆的無限思念。每年過年去舅舅家,我想的最多的仍然是外婆,那熟悉房屋,那些被歲月沖刷地光滑的石臺階,還有那間小小的廚房,總會勾起我對外婆的無盡思念。每次離開的時候,走出家門一二百米,我總會情不自禁地回頭看看,彷彿外婆還站在門口,向我招手。驀然回頭,不由讓人潸然淚下!
今生最大的遺憾,就是在外婆臨終時,沒能見她老人家一面,這是我這輩子深深的遺憾。我仍然記得我考上大學時外婆對我說的一句話,“我以後等著享你的福呢!”如今,我們生活條件好了,外婆卻永遠離開了我們!只有那無盡的思念,在歲月的流逝中,縈繞心間!
又是一年清明節,把一份緬懷撒向杏花飄風的故土,酸澀的細雨,把我對外婆的思念拉成一根根長長的絲。不能在外婆的墳前添上一抹新土,就讓東風把我的淚水和思念恣意揮灑!外婆,你在天堂還好嗎?我們很想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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