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均衡的打破——竇憲滅北匈奴之戰(一)


漠北均衡的打破——竇憲滅北匈奴之戰(一)

東漢時期的北匈奴

東漢時期,中原王朝第一次試圖用武力,去徹底剷除蒙古高原方向的遊牧威脅,即當時漠北的北匈奴汗國。然而,東漢並沒有換來其渴求的北方邊疆永久安寧,反倒適得其反,鬧得邊疆再現危機。這次以徹底剿滅北匈奴為終極目標的大規模軍事行動,最終獲得了成功,一舉覆亡了北匈奴汗國。但是,對於這個令漢族引以為傲的軍事壯舉,不僅後世的評論褒貶不一、眾說紛紜,就在當時的東漢內部,也飽受朝臣爭議。因為這次征伐塞北的起因,卻並非什麼雄才大略之主、治世能臣,為了護國安邦或什麼施展宏圖大志而發兵塞外。而僅僅是一個劣跡斑斑而又功勳卓著的權臣在自我救贖,這個集諸多矛盾於一體的人就是竇憲。


漠北均衡的打破——竇憲滅北匈奴之戰(一)

東漢權臣外戚竇憲

權臣竇憲,字伯度,扶風平陵人,出身外戚,其本性貪權竊柄,從不容許他人一絲染指自己的權位。為了獨攬朝政大權,竇憲竟派人刺殺了竇太后的男寵都鄉侯劉暢。事洩後,痛失新歡的竇太后勃然大怒,不顧兄妹之情,定要為死去的情郎都鄉侯劉暢報仇。並將竇憲囚於宮內,執意要將兄長竇憲處置。竇太后的憤怒是可以理解得,沉溺於男女深情的寡婦不免為情痴狂,一旦歇斯底里地報復起來,都是六親不認的。這些痴情寡婦發起狂了,連親生兒子都照砍不誤。像北魏的胡太后,為了保全自己的幾個面首鄭儼、徐紇,不惜同兒子孝明帝元詡反目成仇。最後專權淫亂的胡充華,乾脆殺了自己辛辛苦苦十月懷胎,孕育而生的親兒子孝明帝元詡。喪心病狂的胡充華也沒落個好下場,權臣爾朱榮以為孝明帝報仇為名殺入洛陽,把這個瘋狂的蕩婦胡充華沉入了黃河,同時也引爆了北魏歷史上最為慘烈的河陰劇變。

面對眼漏兇光、一臉殺氣的妹妹,竇憲終於意識到自己已然命懸一線,親妹妹這是要拿自己的項上人頭,來祭奠被殺的情夫!想到此,竇憲立即嚇得驚恐萬狀,磕頭如搗蒜般向竇太后苦苦哀求,萬望太后看在兄妹之情,饒他一命。畢竟是一奶同胞,一時心軟的竇太后也有悔意,有心饒哥哥一次。但事情鬧到這一地步,是不可能不了了之的,即便是太后,也得需要臺階下。礙於朝臣議論和皇家顏面,竇太后厲聲質問,朝廷法制如何能饒,竇憲明白他若想死中求生,只有立功贖罪一途。可是要贖此等殺頭抄家的大罪,這功也必須得是殊勳,環視東漢王朝內外,到哪裡去找此等殊勳。考慮再三之後,竇憲向竇太后祈求出擊北匈奴以贖死,太后允之。就這樣,東漢王朝同蒙古大草原上的北匈奴汗國之間,一場大戰就此爆發。

竇憲急於用北匈奴的性命來換取自己的項上首級,為了保命,竇憲立即詳細籌劃北伐各項事宜,而且籌備得極為得力。雖說竇憲的品性十分惡劣,但也算是一個優秀的軍事將領,一些後世學者認為,其統兵之才不亞於衛青、霍去病,起碼比李廣利之流強多了。范曄的《後漢書》就給予了竇憲極高的評價,甚至將其居於衛青、霍去病這兩位漢朝名將之上。然而,就在竇憲枕戈待旦、厲兵秣馬,即將征伐北匈奴時,兵部尚書宋意站了出來,竭力勸諫這仗絕不能打。有人說,這不是故意往竇氏外戚的槍口上撞嗎,如此不怕死,明顯是跟竇氏集團過不去啊!宋意和竇氏確有隙,但上書制止北伐,絕非私怨乃是出於大公無私,一心為國為民。那宋意幹嘛要阻止竇憲北伐北匈奴那?很簡單,為了維持草原上的勢力均衡,宋意是當時最為傑出的政治家,謀事向來高瞻遠矚,對時局也有著洞若觀火般的準確判斷。宋意深知當時草原上,北匈奴、南匈奴、鮮卑三方勢力鼎足均衡的格局對漢朝最有利。竇憲一旦打破了這來之不易的均衡態勢,漠北格局勢必變天。來自蒙古高原的禍水,也必將引入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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