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場》:跨越時空的羈絆,探索人與自然和諧共存的典範

405年,陶淵明“不為五斗米折腰”,棄彭澤令返回家鄉柴桑,過起了“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田園生活,成為世人讚譽的人生楷模。

1845年,梭羅撇開金錢和名譽的羈絆,來到瓦爾登湖畔隱居兩年,捕魚打獵,自耕自足,成為自然生活的典範,被後人推崇備至。

2012年,李子柒為了照顧年邁的奶奶,結束了長達8年的漂泊生活,回到家鄉綿陽的小山村。她安守一隅,種花種菜、犁田插秧、繡花染布、烹飪美食……把簡單質樸的鄉村生活,過得詩意浪漫,從而爆紅網絡。

雖然國度不同、時代迥異,人們對田園生活的嚮往卻是驚人的相似。無論是隱逸大家陶淵明、梭羅,還是網絡紅人李子柒,他們之所以受到眾人的追捧,主要原因在於田園生活是太多人難以實現的詩和遠方,特別是在快節奏、高壓力的當下。

法國作家菲利普·迪馬,同樣熱愛田園生活。當他看到現今的農場越來越像工廠,內心受到極大的觸動。於是,他來到了英國牛津的柯吉農場,追尋昔日的田園生活。無論外面的世界如何變遷,柯吉農場卻依然保持著維多利亞時代的工作與生活方式。迪馬在這裡觀察、體驗,寫生,用畫筆真實再現了柯吉農場的生活畫卷,這就是繪本《農場》的由來。

《農場》:跨越時空的羈絆,探索人與自然和諧共存的典範

《農場》是為孩子創作的生態繪本,它帶領孩子重返19世紀的英國農場,體驗昔日的古樸生活,領略詩意的田園之美,反思人類的生存方式,探索人與自然的關係,從而幫助孩子樹立正確的生命和生態意識。

01、紀錄片式的水彩畫,客觀再現昔日的田園生活

“方宅十餘畝,草屋八九間。榆柳蔭後簷,桃李羅堂前。曖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狗吠深巷中,雞鳴桑樹顛。”在陶淵明筆下,恬靜唯美的田園風光,猶如電影中的長鏡頭由近及遠緩緩呈現。即便時隔1600多年,我們仍然能夠真切地感受到東晉時期的田園之美。

迪馬雖然不能像陶淵明一樣寫出優美動人的田園詩,卻擅長用水彩畫打造美輪美奐的田園畫卷。一打開《農場》,是大幅的對開頁,呈現的是柯吉農場的鳥瞰全景。房屋、街道、菜園、麥田、牛羊、樹木、馬車、行人,這些樸素的元素巧妙地組合成怡人的鄉村風光,不僅散發著浪漫文藝的氣息,還散發著勃勃生機;不僅詩意盎然,還蘊含著溫暖的煙火氣。

這種動人的田園風光,直擊人們心臟深處最柔軟的地方,讓人不禁心之嚮往。

《農場》:跨越時空的羈絆,探索人與自然和諧共存的典範

當然,迪馬的目的不僅是體現田園之美,而是從不同的角度,用一個個細節,客觀再現維多利亞時代田園生活的全貌。

農場的中央是馬勒先生及太太的房子,這是一座古樸典雅的歐洲鄉村建築。房子的南邊是菜園,這裡芳草萋萋,鮮花朵朵,果蔬累累,景色秀美。然而,這美麗田園背後,是人們的辛苦付出。無論是豔陽高照,還是陰雨綿綿,都有園丁在悉心照顧菜園。

夏天烈日炎炎,恰好是麥子成熟的季節,黃色的麥浪在風中起舞,訴說著豐收的喜悅。農場裡所有人都在忙著收割麥子,即便暑熱難當,也毫不懈怠。

《農場》:跨越時空的羈絆,探索人與自然和諧共存的典範

雖然置身於世外桃源般的鄉村,但人們的工作和生活並不容易,必須很早起床,餵養牲畜;必須不停地手動攪拌鮮奶油,才能製成黃油;為了照顧好奶牛,必須每天清掃牛棚;沒有自來水,必須用馬車到河邊來回運水……這些工作雖然看起來簡單,卻並不輕鬆,甚至十分辛苦。

迪馬繪製的一幅幅水彩畫,拼接起來就是一部生動的農場紀錄片。在這部手繪紀錄片裡,沒有一味地美化農耕時代,而是把人們辛勤的勞作和生產的艱辛、人與動物和人與自然的和諧共處都娓娓道來。既客觀真實,又不失浪漫情懷。

02、跨越時空的羈絆,探索人與自然共存的典範

維多利亞時代,即1837年至1901年。這一時期,英國工業革命達到巔峰。當時的英國鄉村,雖然在工業革命的影響下日新月異,出現了收割機、脫粒機等農業機械,但是生產和生活上還沿襲著古老的傳統方式。正如迪馬告訴我們,維多利亞時代的柯吉農場,雖然沒有汽車、電燈、洗衣機、抽水馬桶等現代化的設備,卻有純粹的鄉村風光、和諧的田園生活。

《農場》:跨越時空的羈絆,探索人與自然和諧共存的典範

隨著時代的進步和科技的發展,越來越多的鄉村,改變了傳統的工作和生活方式,實現了工業化的轉變。鄉村的工業化,雖然提高了農業效率和產量,但是由於耕種高度依賴機械、化肥和農藥,出現了各種弊端。食材的新鮮度大打折扣,人和自然的關係變得疏離,還嚴重影響了生態環境,背離了可持續發展的準則。

令人驚喜的是,在紐約的市中心有一座公園,一直秉承著可持續發展的理念,這座公園就是大名鼎鼎的紐約中央公園。奧姆斯特德在設計中央公園時,深受英國田園主義的影響,景觀忠實反應鄉村的特點和當地的氣候,森林、草原、湖泊、動物園等,佈局合理,層次分明。露天劇場、美術館、運動場等,巧妙地散佈在自然景觀之中。實現了自然與人文的完美融合,成為紐約市民最好的休閒地,堪稱人與自然和諧共存的典範。

《農場》:跨越時空的羈絆,探索人與自然和諧共存的典範

無論是維多利亞時代的柯吉農場,還是現今聲名赫赫的紐約中央公園,都讓我們看到田園牧歌式的安詳靜好,以及人與自然光榮且長久的共存方式。這就是迪馬創作《農場》的初衷。藉此讓我們明白,儘可能地謀求人與自然和諧共存,才是現代人應有的生活方式。

在《農場》中,迪馬從細微處,展現了人與自然的和諧共處。菜園裡依據種植蔬菜的種類進行分區,由走道來分開各區塊。這使園丁的活動及工作更加方便。菜園裡的薰衣草花裝在小袋子裡,放在衣櫥裡,可以防蟲 。菜園裡有一間小小的溫室,溫室可以儲存太陽熱能,這樣人們在寒冷時也能安心在室內播種,從而將種植時間提早一點。可見,人和菜園的關係是如此親密、如此特別,又如此自然。

《農場》:跨越時空的羈絆,探索人與自然和諧共存的典範

一片菜園是一個農場的縮影,也是一個社會的縮影。菜園裡有汗水和收穫,提供新鮮、健康的食材,保證餐桌的安全。菜園裡有歡笑、感動和故事,是人們的精神家園,就如同百草園是魯迅的精神家園。所以說,菜園體現的是人們的生存狀態,以及社會的精神狀態。柯吉農場的菜園,以及整個農場,旨在告訴我們,人與自然共存共榮、和諧發展,才是真正的生存之道。

從維多利亞時代到現在、從英國柯吉農場到美國紐約中央公園,我們只有跨越時空的羈絆,才能真正瞭解什麼才是人與自然共存的典範。

03、用美好治癒現實,獨闢蹊徑的生命和生態教育

迪馬在《農場》的開篇寫道:“我本可以用一份關於現在農場的報告來輕而易舉地震驚到讀者。然而,我更願意通過描繪昔日的農場,呈現美好的夢幻景象,進而,讓這真實的情景來治癒我們那些如同馬塞爾·普魯斯特所說的‘對所談苦難的冷漠,所給予的任何名稱、醜陋的外形以及日復一日的殘忍行徑’。”

迪馬具有悲天憫人的情懷,所以選擇用美好治癒現實。在維多利亞時代的柯吉農場裡,菜園、廚房、儲藏室、洗衣間、乳品製造房等,以及割麥、擠奶、飼養牲畜等,都與現在工業化的農場不同。


《農場》:跨越時空的羈絆,探索人與自然和諧共存的典範

柯吉農場裡沒有密集圈養的動物,這裡飼養的雞、鴨、鵝 、豬、牛、羊等,數量不多,並且每種動物都有寬鬆整潔的居住環境。人們只是有計劃的從它們身上獲取肉食、羽絨、蛋、奶等,滿足基本的生活需求。

所有的動物都以人道的方式被飼養,這是人與動物美好的相處方式。

食物儲藏室可以一年四季維持著低溫,這樣即便沒有冰箱,也可以儲存食物。洗衣間裡沒有洗衣機,人們用搓衣板洗衣,洗衣用的水是蓄水池裡收集的雨水。無需大量的家用電器,人們可以通過自然的方式解決各種生活問題,這是人與自然本真的相處方式。

《農場》:跨越時空的羈絆,探索人與自然和諧共存的典範

柯吉農場堅持昔日的工作與生活方式,是在沿襲一種可持續發展的模式。在這裡動物的糞便可以作為肥料還田,土壤會十分肥沃,農作物會長勢良好。此外,雜草會成長茂盛、昆蟲會長得個頭大,這樣牲畜就會獲得更優質的食物,它們從而更好地滿足人類所需。這種可持續發展的模式,成就了理想化的田園生活。

迪馬重點刻畫了農場的田園美和慢生活,展現了人與自然和諧地相處。其目的是激起人們對昔日田園生活的關注,引發人們對當下密集圈養、消費主義和環境破壞的思考,引導人們反思自己的生存方式,傳遞動物權利、反消費主義、生態環保等意識。這種獨闢蹊徑的生命教育和生態教育,是在用昔日的美好治癒殘酷的現實。


《農場》:跨越時空的羈絆,探索人與自然和諧共存的典範

梭羅在《瓦爾登湖》中寫道:“我寧願坐在一個南瓜上,並且獨自擁有它,也不願擠坐在一個天鵝絨的墊子上。我寧願在大地上乘坐空氣自由流通的牛車,也不願坐在觀光火車的車廂裡,一路呼吸著汙濁的空氣上天堂。”

梭羅所倡導的,亦是迪馬所堅持的。兩人的不同之處在於,梭羅的《瓦爾登湖》是寫給成人的,而迪馬的《農場》是獻給孩子的。《農場》用過去反襯現在,讓美好照進現實,幫助孩子從小樹立正確的生態價值觀,養成良好的生態環保習慣。這不僅是對孩子的未來負責,也是對全人類的未來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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