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罪孽深重的日軍少佐到肝膽相照的航校教官,林彌一郎經歷了什麼

林彌一郎,一個從戰士一步步成長起來的日軍少佐,日軍駐瀋陽第101教育飛行團第4練成飛行大隊大隊長。曾在1942年8月,在桂林上空,駕駛著97式戰鬥機與陳納德的P-40展開激戰,在飛機被打了34個窟窿的情況之下成功從戰場脫離,飛回日軍佔領下的廣州白雲機場。這樣一個有著非常豐富的參戰經驗的戰鬥機飛行員,手上肯定沾有不少中國人的鮮血,但是,林彌一郎最後卻成為了中國航校的著名教官,為中國空軍的發展培養了不少的優秀飛行員。那麼,從罪孽深重的日軍少佐到肝膽相照的航校教官,林彌一郎到底經歷了什麼呢?故事還得從他率部受降時說起。

從罪孽深重的日軍少佐到肝膽相照的航校教官,林彌一郎經歷了什麼

彈盡糧絕,率部受降

1945年9月下旬,在東北局的領導下,我八路軍第16軍分區部隊以瀋陽為中心,兵分五路到東北收復失地,收繳敵偽武器,接管日偽政權,進行剿匪鬥爭,維持社會秩序。
日本宣佈無條件投降後,第4練成飛行大隊的人員如驚號之鳥,惶惶不可終日。但他們既不願向蘇軍投降,也不願向我軍投降。9月9日,大隊長林彌一郎帶領300餘人,遺棄機場和40多架飛機向南逃跑,於9月29日流竄到本溪以南、鳳凰城以北的摩天嶺山區。當時,我16軍分區21旅政委劉光濤率領一支部隊,正在鳳凰城連山關一帶追擊敵人,他們在鳳凰城西大約5公里的山中發現了林彌一郎飛行大隊,於是迅速將他們包圍起來。劉光濤政委向曾克林和唐凱報告了這一情況,曾克林隨即向東北民主聯軍總部作了報告,“東總”決定由21旅組織精幹的談判小組,上山勸降。我方談判小組由5人組成,以12團12連指導員聶遵善為代表,由鳳城縣偽縣長三橋(日本人)帶路併兼翻譯,與林彌一郎談判。談判開始時,林彌一郎等深感侵華罪行嚴重,對向我軍投降顧慮重重。聶指導員義正詞嚴地指出,日軍兵敗軍散,退路切斷,下山投降是唯一的出路。接著,他又向日軍交代了我軍寬待俘虜的政策。聶指導員說:你們在中國境內參加了侵略戰爭,但不是你們的意願過去你們是我們的敵人,現在戰爭結束了,只要你們放下武器,我們就把你們當作朋友,以禮相待。談判過程中,日方几次探詢我方代表的官銜,聶指導員回答道:“我是旅政治委員特命全權代表,官銜不大,但言必有信。”這番話使林彌一郎解除了顧慮,他召集幾位日軍負責人商量後,決定接受我軍提出的條件,下山投降。接著,聶指導員對林彌一郎說你們願意和平接受投降,我們表示歡迎,並願意儘可能為你們提供方便。我們為你們選定了一個離這裡不遠、條件稍好的宿營地,請你們明天把隊伍帶到那裡,交出武器,我軍將為你們舉行受降儀式。


第二天,21旅派出一部分幹部戰士提前到達受降地點,在那裡擺了一張6尺多長、3尺多寬的桌子。為了避免使日軍難堪,擔任警戒的我軍戰士站在較遠的地方。當林彌一郎帶領隊伍來到指定地點時,21旅的代表對林彌一郎說,請你們把飛行裝具放在桌子士,武器放在地上,軍官的指揮刀不願交出來的可以不交,這是對你們的誠意作出的讓步。就這樣,日本航空隊員邊走邊把飛行裝具和武器交了出來、受降就在這平靜的氣氛中結束了。

從罪孽深重的日軍少佐到肝膽相照的航校教官,林彌一郎經歷了什麼

40多年後,林彌一郎在《我與中國》一書中回憶此事時,曾感慨地說:

“以前,在新聞片中看到的有關繳械的描述和畫面,都是在對方刺刀威逼下被迫交出武器,那場面難堪至極。但在這裡,我們沒有看見一個端著刺刀的八路軍戰士,我當時最強烈的感受是:第一,一言為定的事情,對方百分之百地守信用,這使我非常感動、我欽佩這個偉大的民族一一中華民族。第二,儘量迴避使用‘解除武器’這個詞,而用交出武器,為了不使我們感到難堪和悲哀,甚至為我們考慮了接受武器的方式。他們想得多麼周到啊!”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日本航空隊被解除武裝後,分散居住在當地老百姓家裡。當時,東北剛剛解放,被日本帝國主義侵略奴役14年之久的東比人民的生活還非常困難,我軍官兵和老鄉一樣吃高粱米和玉米麵,但為了照顧日本人愛吃大米的習慣,我軍千方百計到老鄉那裡籌買了一部分大米給日軍飛行大隊送去。在這段時間裡,日軍飛行隊沒有受到歧視,過著愉快的生活。
大約在10月上旬的一天,曾克林和唐凱在本溪16軍分區司令部召開了一個歡迎會,劉光濤政委將林彌一郎大隊的十幾名代表請到司令部。當其被帶進一間教室樣的房間時,部隊已為他們擺好了豐盛的中國菜。曾司令員和唐政委、21旅旅長楊樹元及劉光濤等人打著手勢請他們入座。席間,曾克林發表了簡短的講話,重申了我軍優待俘虜的政策,並表示一定保證日本兵的生命安全,要他們安下心來,變敵為友,與我軍合作。開始時,林彌一郎等人還擔心吃了這頓飯,中國人會處置他們。聽了曾的話,看到我軍幹部又說又笑,還不斷地向他們勸酒,他們也就敝開肚皮喝酒吃菜了。


飯後,曾司令和唐政委找林彌一郎等人進行了坦誠的談話,一方面指出他們過去為日本軍國主義效力,犯下了侵略中國的罪行。另一方面對他們放下武器表示歡迎,要求他們回到遼陽奉集堡機場,看管和維護好飛機,隨時聽候我軍的處置。當天,曾還留林彌一郎等人在鳳凰城住了一夜。第二天,在他們回去之前,曾又對林彌一郎說:這次沒能請大家都來吃飯,所以給你們準備了點肉、帶回去給大家吃。當林彌一郎看到是5頭牛和50只羊時,驚訝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在我軍一系列政治工作及優待俘虜政策的感召下,林彌一郎及其部下覺得生命有了保證、人格也受到了尊重,深受感動,心悅誠服地回到了奉集堡機場。
10月中旬,在曾司令和唐政委將日本航空隊受降的情況向東北局書記彭真、東北民主聯軍參謀長伍修權報告後,林彌一郎和航空隊的主要人員被召到瀋陽“東總”司令部,彭真和伍修權接見並同他們談了話。彭真說,我們共產黨人一貫認為,日本侵略戰爭的責任應由日本帝國主義去承擔,不是一般日本軍人的責任,中日兩國人民都身受戰爭之害。這使他們深受教育。

這次受降,我軍共接收林彌一郎飛行大隊各式飛機46架及各種器材和配件,還有17名飛行員、24名機械師、27名機械員、180多名各類地面保障人員。這些飛機、人員和裝備器材為以後人民空軍的建立和發展發揮了重要的作用。

從罪孽深重的日軍少佐到肝膽相照的航校教官,林彌一郎經歷了什麼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