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萬曆三大徵,女真發展的分水嶺,明朝滅亡的導火索

明朝滅亡的開始:萬曆三大徵——播州之役

萬曆三大徵,即明神宗萬曆皇帝(1573年~1620年)年間,以李如松(李成梁長子)平定寧夏哱拜叛變的寧夏之役、李如松、麻貴抗擊日本入侵的朝鮮之役,以及李化龍、劉挺等平定苗疆土司楊應龍叛變的播州之役。雖都以勝利而告終,但每場戰爭都是一波三折,勝利的同時也付了出了慘重的代價,嚴重影響了明王朝的統治。

萬曆二十七年(1599)五月,土司楊應龍在播州正式發動叛亂,在雲貴地區燒殺搶掠,時叛時降,出爾反爾。明朝政府多次對其進行招安無效,於萬曆二十七年末(1599)任命李化龍為四川巡撫,總督川、貴、湖廣軍務,對楊應龍進行征討。

明朝萬曆三大徵,女真發展的分水嶺,明朝滅亡的導火索

萬曆二十八年初(1600),李化龍指揮二十餘萬明軍,兵分八路,以總兵劉鋌攻綦江、馬禮英攻南川、吳廣攻合江、曹希彬攻永寧、童五鎮攻烏江、朱鶴齡攻沙溪、李應祥攻興隆衛、陳璘攻白泥。明軍戰事頗為順利,以總兵劉鋌戰鬥力最強,於萬曆二十八年(1600)三月二十九日攻取婁山關。婁山關為播州之險要,明軍攻取婁山關意味著播州失去了天然屏障,使其暴露於明軍的鐵蹄之下。萬曆二十八年(1600)五月十八日,各路明軍會師於海龍囤,對楊應龍進行總攻,楊應龍令其軍隊以滾石、礌石阻擋。六月,劉鋌打破其城,擊斃楊應龍第一虎將楊珠。六月初六,楊應龍知其大勢已去,與其妾周氏、何氏一同自縊身亡。楊應龍之子楊朝棟、其弟楊兆龍、妾田雌鳳被擒,播州全境光復平定。

平播戰爭歷時114天,集四川、貴州、湖廣八省之力,耗銀約二百餘萬兩,最終平定楊氏叛亂。但戰爭對明朝的方各面產生了深遠影響。

國力消耗巨大

明王朝對楊應龍的征伐戰爭雖然取得了勝利,但戰爭對明朝國力也產生了巨大消耗。史書《國榷》中也做了相似的記載:“約費餉銀五百八十三萬兩千餘金,又地畝米豆援兵等餉費三百餘萬金”;可見,明王朝為了維持這幾場龐大的戰爭,轉餉於半個天下,國家的財政日益枯竭,產生了嚴重困難。

明王朝的國庫開支集中於太倉庫、太僕寺和京通倉儲三大庫,在戰爭期間,這三大庫的開支庫存直接反映了明王朝國力的消耗。

明朝萬曆三大徵,女真發展的分水嶺,明朝滅亡的導火索


明正統七年(1442)始置太倉庫,又稱太倉銀庫,俗稱銀庫,掌管貯銀。“各省所派剩麥米內庫中棉絲絹布、馬草、鹽課之折銀者,籍設家財變賣田產、追收店錢之援例上交者,皆由此庫貯存。”可見太倉庫為明中後期最為重要之國庫。神宗即位之後,經過張居正十年改革,太倉庫儲備豐盈。而經過壬辰戰爭與播州之役後,庫銀所剩無幾。萬曆二十七年(1599),山東道御史李柄在其奏章上說:“環視庫房,一空如洗,所存者老庫二百萬耳”,到平播戰爭結束之時,庫銀更是寥寥無幾。平播戰爭對庫銀的消耗非常巨大。

京通倉儲是以儲備國家糧食作為國庫,為國家所需而支出米粟。據《明神宗實錄》記載,萬曆十一年(1583)十二月,“實在糧共一千八百一十八萬五千四百石有奇”;到萬曆三十年(1602),“京倉實在之數四百四十八萬餘石,僅足兩年之支”。這期間糧食儲量的巨大變化,反映了萬曆三大徵對國庫糧食的龐大消耗,而平播戰爭作為三次大戰的最後一次,其所需所耗更是對戰爭不斷的明王朝雪上加霜。

百姓賦稅加重

平播戰爭歷時約半年之久,加之之前明廷北征寧夏,東征朝鮮,消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導致國庫虧空十分嚴重,必須以增開賦稅為手段維持國家的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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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中後期,明廷將加重賦稅作為增加政府財政收入的主要方式。萬曆十四年(1586),繼任張居正的內閣首輔申時行曾對加派賦稅之事做出了嚴厲批判:

“比年以來,漸有加派,有因事而增者......方今才絀民勞,惟正之供尚且不能繼,額外之派又何以堪!”萬曆二十年以後,因戰事四起,“接踵三大徵,頗有加派”。萬曆二十七年(1599)開始平叛楊應龍之時,增派賦稅之情況“比二十年以前,十增其四”[;“天下盈實之戶,比二十年之前,十減其伍”。播州之役之後,明臣李戴尖銳指出:“頻直四夷之警,連興傾國之師,車殆馬煩,行貴居送,按丁增調,踐畝加租,此時賦稅之額,比二十年前不吝倍矣。”再到後來東北女真之事四起,萬曆末年又加派三餉,“增賦五百二十萬,遂為歲額”。

由此可知,雖然明廷進行的平叛戰爭是為了維護國家統一和領土完整,但巨大的戰爭支出使政府財政入不敷出,朝廷只能通過加派賦稅來維持國家機器的正常運轉,其最直接的後果就是引發社會矛盾,激發民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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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變不斷,女真崛起

明王朝曠日持久的戰爭和礦監稅使的胡作非為,使生存壓力極大的老百姓走向了官逼民反的道路。早在萬曆二十三年(1594)與二十四年(1595),山東、河南一帶就出現過嚴重饑荒,在河南新蔡、沈丘、裕州、葉縣、舞陽、沁陽各地陸續爆發過大規模的聚眾起義。最具代表性的是南直隸鳳陽府潁州王自簡聚眾千人發動起義,隨即遭到鎮壓而失敗。播州之役之後,因為加稅加賦劇增不斷,全國各地爆發了大規模的流民起義。萬曆二十九年(1600),白蓮教徒趙古元在徐州一帶聚眾發動起義;萬曆三十七年(1609),安徽、江蘇一帶流民又“千百成群,在在行劫”;萬曆三十九年(1611),“大盜劉應第、董世耀聚眾稱王,剽劫遠近,督兵討滅之。”萬曆三大徵之後不久,女真在東北起事,明王朝又陷入大規模戰爭之中。連年的饑荒與沉重的負擔使農民不得不起身造反,崇禎二年(1629),高迎祥、李自成、張獻忠等領導的農民軍先後起義,他們成為了明王朝最後的掘墓人。

建州女真的真正崛起,是在萬曆三大徵之後。尤其平播戰爭,明廷調集20萬大軍遠赴西南,使明朝在東北的軍事實力大大削弱。又因為之前遠征朝鮮,使整個遼東地區民生凋敝,殘破不堪。朝鮮《李朝實錄》曾記載:“遼左一路,困於東征,騾子車子,都已蕩盡,民生嗷嗷,至有賣子而食者。”遼東地區民生疲敝,動亂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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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應對播州之亂,明王朝無奈調整其對女真的政策,試圖扶植葉赫女真、海西女真,從而限制努爾哈赤建州部的發展,但效果甚微。明廷的對內平叛戰爭給了努爾哈赤絕佳的發展時機,他於1598年滅哈達部,1607年滅輝發部,1613年滅烏拉部,海西女真四部只剩葉赫部勉強維持著與明王朝的關係。萬曆四十四年(1616)努爾哈赤稱汗,建立大金政權。實力雄厚的努爾哈赤終於在萬曆四十六年(1618)以“七大恨”為由討伐明朝,發動了長達幾十年的對明戰爭;三十年後,滿清入關,統一全國。

回顧女真崛起的發展史,萬曆三大徵,尤其在平播戰爭之時,是女真發展的分水嶺。由於明王朝調重兵圍剿土司叛亂和農民起義,無暇顧及東北戰事,使女真族抓住了寶貴的發展機遇,為後來入主中原奠定了雄厚的基礎。自此,明廷在對女真的控制上喪失了主動權,這也揭開了明王朝衰落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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