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滚万岁」至暗时刻抬头望 那是天狼星划破黑夜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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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人们提起加里·奥德曼时,总会用到一句有趣的形容“整容般的演技”。演员难免会担心戏路太过单一,但是奥德曼却始终能够诠释出截然不同的角色。从惊情四百年里找寻遗失挚爱的吸血鬼到哥谭市坚守底线的警长;从带领国家走出至暗时刻的英国首相到阿兹卡班从未遗忘信念的囚徒,这个名为Oldman并确已至花甲之年的英国人让角色绽放成大银幕和影迷记忆里有血有肉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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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ry Oldman第90届奥斯卡最佳男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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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杀手不太冷》剧照

据说在猎户座有一颗耀眼的恒星,光芒能够被除了北纬73度以北地区以外的所有人看到,这颗光年之外的星星叫做天狼星。加里·奥德曼在哈利·波特系列中饰演的那个用余生缅怀挚友的格兰芬多男巫小天狼星·布莱克正是以此命名,而这个角色正如他的名字一般桀骜不逊又勇敢无畏,在本就绚烂的魔法的世界里依然能够散发出最耀眼的光。有趣的是,J·K罗琳笔下小天狼星成为阿尼玛格斯后变身的动物是一只象征猎户星座的巨大的黑狗,而奥德曼的名字Gary(加里)则来源于凯尔特语中的“猎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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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ry在HP系列中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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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ry在HP系列中的表演

在古埃及文化中,当天狼星从地平线升起时,尼罗河的水会灌溉滋润干涸的田野,因此人们将之视为会带来收获的福星。在《至暗时刻》、蝙蝠侠和波特系列中,加里·奥德曼所扮演的都是在迷茫的长夜中带来希望和慰藉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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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演绎里的丘吉尔有着钢铁般的意志,反对向法西斯示弱的绥靖政策,果断下令英军的敦刻尔克大撤退计划,最终带领英国人民看到了长路尽头的光。但生活里却会皱着眉头和国王在每周会面时间上讨价还价“下午四点?那是我打盹的时间”“午餐时间?周一?”,奥德曼生动丰满的演绎让一个铁腕又有点可爱的丘吉尔似乎穿越历史的长河向我们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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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狼星和戈登警长的人物性格、背景都大相径庭,相同的是,他们都是在恶劣环境里执着地坚守着底线的角色。狗爹向我们分别展示了小天狼星的潇洒不羁,戈登的迷茫与挣扎,小天狼星孤独地隐匿于黑暗之中却从未有一天停止过对挚友的思念,戈登在哥谭市罪恶横行的深渊里为维护正义遭遇着悲惨的命运。

相同又不同的角色命运,在奥德曼的举手头足间生动而鲜活,看电影时,从人物形象到言谈举止,的确很难将之联系起来,可是细节之下那闪动在眼底不灭的光芒又是那样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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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公布时,奥德曼的脸上全然写着惊讶,他拥吻妻子上台领奖时似乎依旧紧张得不知所措。那一刻,我似乎又看到了在离家接受国王任命前,对妻子嘟囔着“我从托儿所起就梦想成为首相”“昨天答应了,可是今天说不准……”那个孩子气的丘吉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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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届奥斯卡颁奖典礼

尽管,狗爹被无数如今的影坛巨星视为偶像,甚至被托马斯·阿尔弗莱德森形容为拥有瑞士军刀般的演技。但这是他的第一座奥斯卡奖杯,在60岁的这一年终于收获了属于电影人的最高荣誉。

与许多同行相比,奥德曼从来不是追梦旅程上的幸运者,他说《不屈的布鲁斯》中马尔科姆的表演深深俘获了他——“这就是我想要做的事”

这部电影开启了加里的理想之路,在后来的许多年里他从事过各种各样的工作,工人、销售员、屠夫……正是这些在许多人看来并不起眼的工作让家境贫寒的他能够如愿以偿在电影学院里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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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掌声和赞誉如潮水般涌来,加里·奥德曼对于电影的热爱与执着却从未改变,在拿到奥斯卡小金人之后,他深情地说:“电影的力量俘获了一个来自伦敦南部青年的心,并且给了他一个梦想。”

肯定终于在多年后如期而至,但多年以前的他只能够通过接拍各种喜欢的、不喜欢的电影来筹集实现梦想的经费,据说在谈到同意接拍某些电影的原因时,他曾直言只因好莱坞的丰厚片酬能够让他有能力拍摄自己的电影。即便如此,他也从不敷衍任何一个角色,奥德曼一直相信没有烂电影,只有不够好的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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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演绎了许多不同类型的角色,无论是吸毒青年席德,还是神经质的杀人犯史丹菲尔,愤怒迷茫的庞克青年与杀人时奏响贝多芬交响乐的坏警察在加里·奥德曼的诠释下都变得有血有肉,他们的存在成为电影里不可忽视的矛盾焦点,又奇迹般地满足了逻辑上的合理性。

在看过加里·奥德曼参演甚至导演的所有电影之后,我们不难发现这些角色都有着自己独特的阴暗面与明显的缺陷。不仅是反派人物,即使正面形象也是如此,私下里的丘吉尔暴躁又挑剔,穿着老式的粉色睡衣叫嚷着打字员又使用了单倍行距;困在伦敦格里莫广场12号的小天狼星莽撞易怒,傲慢地对待家养小精灵;德古拉在妻子自杀以后拒绝信仰上帝,视人命如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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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德曼的理解里没有谁拥有不可思议的主角光环,毕竟人无完人,或许正因如此他饰演的角色才如此真实且深入人心。电影中,当丘吉尔在下议院进行首次首相演讲时振臂高呼“胜利!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取胜利!”,我愿意相信历史上那个幽默又铁腕的政治家就是如此;当席德咆哮着那些怫郁的歌词时,我切身感受到了来自那个时代年轻群体的彷徨与愤怒;当小天狼星注视着霍格沃茨小心翼翼地询问哈利愿不愿意搬过来与他同住时,我理解了为什么阿兹卡班的摄魂怪13年来都没能夺走他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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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会形容这样真切刻骨的演绎为“炸裂式”的演技,但我觉得这是一名合格的演员对电影和角色的熟悉与热爱。因为,只有这样才会让一个人愿意为了一个工作,去监狱里呆几个月感受人物生活、解读囚徒的欢喜与悲伤。

获奖感言的最后一句,奥德曼献给了他的母亲“我想跟她说,感谢您的爱与支持,沏壶好茶,我把奥斯卡带回家。”

Put the kettle on(译为:沏壶好茶)是一句著名的英国谚语,偏好饮茶的英国人以此来形容面对困境时不要慌张急躁,从容宁静,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一语双关,加里巧妙地对自己几十年的逐梦之旅予以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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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ld 44》

现实生活在成长期并未给予他过多的优待,萧条的经济形势,酗酒易怒的水手父亲让他比同龄人更早地告别童年。没有背景没有学历,对于一名想在电影届有所成就的“贫民窟”青年来说,实现梦想无异于期望在贫瘠的现实中浇灌出的绿洲。

从一只猫开始演起,加里·奥德曼最初的舞台没有掌声也没有聚光灯。但是,显然彼时那个一无所有的年轻人对于热爱与理想有着最执着的理解。主角、配角、群演每一个角色之于他都是宝贵的。

为了演绎朋克乐队的“瘾君子”贝斯手,奥德曼通过节食来达到那种恍惚的状态;为了饰演体型完全不同的丘吉尔,每天四个小时的特效化妆之后是12个小时的连轴拍摄;为了贴近刺杀肯尼迪的嫌犯角色,他花时间练习奥斯瓦尔德的口音,模仿他的神态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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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最大的武器就是一无所有,因为一无所有又何谈失去?很多时候选择了一条道路,就只能看远方,坦然地光脚越过人间荒唐。

我曾看过一些采访,那些商业电影票房过亿的主演们提到加里·奥德曼时散发着光芒的景仰眼神,让我终于理解了什么是“真正的肯定是来自同行的认可”。

布拉德·皮特曾这样形容奥德曼的演技:“我的表演是挺不错的,但是当你们看完我的镜头再去看加里的表演,你们就会觉得皮特也不过如此……”抖森Tom Hiddleston也数次表达过对狗爹的尊敬“加里·奥德曼就是演员心中的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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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可的背后是十年如一日的努力,我们看见了奥德曼举起的一座又一座奖杯,听见了蜂拥而至的好评与赞美,却未看到一个戒烟多年的人为了还原丘吉尔的形象一天抽12根雪茄直到身体亮起红灯,也无法了解逐字重读丘吉尔所有资料和演讲以更接近这位政客气质的工作量是多么惊人。

“幸运的孩子爬上了殿堂,成果代价都要品尝。”那么,平凡的孩子在艺术领域里挣扎前行又是怎样一番模样?人们期待着“历经千帆归来仍是少年”,只因为不忘初衷说来容易做时难。但是,加里·奥德曼无疑做到了人们心中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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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导自演的电影《切勿吞食》充满了酗酒、毒品和暴力,整部电影氤氲在压抑的氛围之中,很多人说这部电影正是狗爹成长环境的真实写照。影片后来获得了广泛的认可与赞美,令我印象深刻的是电影最后的一句“In memory of my father”(为了纪念我的父亲)。

或许,这是多年以后他对于儿时被父亲抛弃的最终释然;或许,他是想记录自己成长中遭遇的一切,并为此画上一个句点。无论如何,我想此后种种也是加里·奥德曼对于自己的曾经书写的最好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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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热爱不会因时间的洗礼而褪色,从街头摸爬滚打的青年到如今的奥斯卡影帝,狗爹用了40年诉说自己对电影的热爱。而这样的恒心和执着是如此特别,银幕上的他如此,生活里的他也是如此。

从小生活在伦敦南部的他一直是红魔曼联的球迷,不仅曼联美国夏训时他先后两次探班,曼联也曾转载获得奥斯卡之后他穿上拉什福德签名球衣手举小金人的照片表示祝贺。

我一直觉得喜欢足球的人都有一种同样的特质——对于热血和团魂有着特殊的理解——足球和电影同样需要团队协作和个人的不懈努力。球迷并不仅因为球队夺冠而选择支持,他们希望在球队身上看到那种相同的内在精神力量,而拥有如此优秀的球迷对于主队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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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狼星是距地球8.6光年,除太阳外全天最亮的恒星;丘吉尔带领英国人民在二战中冲破黑暗,迎来希望的曙光;小天狼星·布莱克是哈利生命中最像父亲的存在,教会了他爱与成长;而加里·奥德曼从平凡的生活中走来,告诉我们纵然生活没有予你馈赠,但只要心还透明就能折射希望。

所以,如果有一天,你在现实的压力之下跌倒,不知道长夜漫漫何时了,就抬头看,天狼星的光芒会划破黑夜。不要怕,“那黑的终点会有光,那路的尽头天将亮”

>>>The end<<<

编辑与GIF制作/@斯宾塞啊Spence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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