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清都山水郎,奈何平生忆断肠。

《霸王别姬》|我本清都山水郎,奈何平生忆断肠。

程蝶衣,真是个人戏不分。


一个八九岁的少年,细眉秀眼,模样可人,像清秀的女孩子。原本念着“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却被人硬生生的篡改了,被命篡改了。成角儿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儿。


《女驸马》里的冯素贞,一袭白衣裘带,纸扇一摇,翩翩佳公子模样的冯绍民。这本是女娇娥,然而却耀眼过男儿郎。金榜中状元,迷倒刁蛮公主,一身正气当朝为相,这么个完美的人儿,结局是当了村妇与心爱之人携手归隐了。


有公主驸马党的人便不愿意了,他们总觉得驸马也是爱公主的。于是接连不断的公主驸马文便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了。甚至有人不惜让驸马变身,让她成为真“男儿郎”。


那么程蝶衣就没这福分了。即便是有人为他作文作赋,让他梦里成真,也被描涂成浓妆女子吧。书里的程蝶衣就如女子一样爱着他的师兄,像女子一样与菊仙争风吃醋,像女子一样心细如尘,像女子一样为了段小楼受辱,像女子一样疯狂报复。这样错位的,是性别吗?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婊子合该在床上有情,戏子,只能在台上有意。

有些人的魅力只在床上,离开了床即又死去。有些人的魅力只在台上,一下台即又死去。”


折子戏不过是一出戏的几分之一,通常也不会上演开始和结局,也没有那么多遗憾和不如意。如果人人都是一出折子戏,把最璀璨的部分留在自己和别人的生命里,那该多美满。不再像戏台上的霸王和虞姬,一次次上演生离死别的人间悲剧。而是一如那风光耀眼的光辉年月,二人着了粉,穿青绸薄纱,软缎子长袍马褂,翻起白袖里。少年裘马,屐履风流。


《霸王别姬》|我本清都山水郎,奈何平生忆断肠。

多年以后,这一幕仍然是程蝶衣心里最精彩的折子戏。


何处生情?生旦净丑的角色,遇到唱词道白都少的戏,非靠眼神来达意。所谓“眼为情苗,心为欲种”。


喜欢小豆子扮苏三,“人言洛阳花似锦,奴久系监狱-----不知春”,袅袅婷婷风情万种的苏三。


更喜欢他唱《牡丹亭》,“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如花美眷,在这似水流年里,成了名角儿,也成了幽闺自怜。

他们的故事,早就从戏台上蔓延开来。如果没有菊仙的出现,一生一旦也许真的就唱了一辈子的戏呢。没有菊仙的出现,也许程蝶衣也不会情感一波三叠。有了菊仙,这位真“虞姬”(菊仙最后上吊自杀),不再是幽闺自怜的小姐,更像是打翻了醋坛子的凤姐儿。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为了另一个男人较着劲,同样都是虞姬,真虞姬最终竟与霸王诀别。

《霸王别姬》|我本清都山水郎,奈何平生忆断肠。


我是假霸王,你是真虞姬。”段小楼冲着师弟喊。电影里的段子,然而真虞姬应该是菊仙才对啊。


段小楼一直对蝶衣的感情置若罔闻,不同于电影的处理,书中结尾处道出了真相。


我-----------和她的事,都过去了,请你-----------不要怪我!”这算是另外一种赎罪,亦或是告白?但愿是我曲解了。因为我只接受霸王虞姬戏台上的情谊。


似醉非关酒,闻香不是花。

前尘昨梦断,今夕复何场。

(图片源于网络,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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