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泊喬、衡藝豐和周琦,青訓路上花開幾支

和美國的精英盡在校園,高中聯賽和NCAA是NBA夢之搖籃不同。中國目前的職業球員中堅力量主要來自專業體校和俱樂部梯隊,過去採取的一般是軍事化管理,不看重文化學習,但是隨著時代進步和經濟發展這一模式也發生著不小的轉變。通往職業之路可以說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其優勝劣汰非常殘酷。CBA二十支隊,只有300個左右名額。而要在CBA佔得一席之地,假設一名球員從12、3歲開始訓練,他要PK掉起碼幾百上千人才能在俱樂部梯隊立足,被淘汰掉的人出路成了很大問題。

青訓比較好的球隊如廣東,會幫球員把學籍掛靠在一間不錯的學校。要是教練組感覺球員的能力難以往專業道路發展,或者球員自己想去讀書,隨時可以離開。球員在大學裡讀書一樣可以通過CUBA選秀加盟CBA。

青訓球員的待遇一直是和俱樂部最容易發生分歧的地方,有不少球員因為對待遇不滿意,用各種方法鑽規則的漏洞想轉換門庭到待遇更高的球隊,其暗中角力精彩程度不亞於一部電視連續劇。


合同漏洞讓焦泊喬奪得先機

在18年世青賽上國青表現不佳,焦泊喬是唯一亮點,面對美國和塞爾維亞分別砍下13分13籃板和22分8籃板的耀眼數據。

焦泊喬、衡藝豐和周琦,青訓路上花開幾支

然而在19月3月,山西俱樂部突然發佈了一則公告:因焦泊喬無正當理由拒絕服從俱樂部安排,不參加CBA公司CBDL聯賽,經多次勸說無效,被我俱樂部無限期停賽。

後面一段還警告了其他俱樂部、經紀人和商業機構,不得和焦泊喬私下接觸,否則將追究法律責任。據聞是一家比較缺內線的土豪俱樂部私下接觸了焦泊喬,許以高薪和主力位置,唆使他向山西攤牌。曝光後這傢俱樂部不敢自己露面,只能在背後遙控指控和資助焦家。

有金主的支持,焦泊喬自然並沒有向山西服軟,而是強硬地把山西告上了法庭,成為了CBA首例球員狀告俱樂部的官司。

受案件的影響,焦泊喬在19年世青賽上的表現一落千丈,由內線絕對主力變成了替補,場均只能拿到5.3分和4.4籃板。

當二審判決出來時,結果令人大跌眼鏡。法庭建議雙方向籃協申請調解,但山西雖然和焦泊喬簽訂了合同,但並未上報給籃協。在籃協無法按程序調解的情況下,法庭只能撤銷一審判決,將案件發回重審。山西在一位被自己寄予厚望的球員的合約出現如此的漏洞,實在令人不解。

這樁喧囂一時的首例球員狀告俱樂部,以焦泊喬赴美就讀The Patrick School而暫告一段落。但是他們之間的合同要到21年9月才結束,結果可能對山西非常不利。就算籃協裁定焦泊喬屬於山西青訓,但新規定裡有一條:自行培養的球員在21歲後打CBA,必須經過選秀。焦泊喬讀完大學後已經24歲,所以只能選秀。目前已經有數家大學向他發出了邀請,未來他登陸NCAA的可能性很大。

因為待遇和要求未能和俱樂部達成一致的不止焦,在他之前衡藝豐和周琦也同樣改換門庭。

衡藝豐:出口轉內銷的失敗

衡藝豐是最不幸的一位,作為國青隊一顆冉冉升起的潛力新星,在U17世青賽上場均能得到7.1分3.1籃板,在江蘇的第一個賽季場場均出場17分鐘能得到6分。他身體素質出眾,在扣籃大賽上罰球線內一步滑翔扣籃令人印象深刻。在江蘇南鋼轉手肯帝亞時,卻收到了新任總經理史琳傑一份“侮辱性報價”的合同。衡藝丰采取的是最激烈的對抗方式:關機、消失。然後他和一家奧地利俱樂部簽約,企圖用出口轉內銷的手段離開江蘇。這種方式著名球星巴特爾就曾經用過,藉口去歐洲療傷,讓北京當賽季並沒有給他註冊,然後他就以自由身加盟了新疆。然而衡藝豐大概沒有讀過那賽季之後籃協的新補充規定,否則他不會做這種無用功。補充規定明確了,“自廢武功”不適用於出口轉內銷。

焦泊喬、衡藝豐和周琦,青訓路上花開幾支

一年後衡藝豐跟隨廣州隊訓練,向籃協申請註冊時。江蘇發出了衡仍是江蘇球員的聲明,並向籃協遞交了合同,結果是衡藝豐在當賽季無法註冊。第二年廣州最終以史鴻飛和400萬現金,換得了江蘇的放手。然而兩年沒有打比賽的衡藝豐已經錯過自己成長的黃金時期,他已經淪為一位平庸的球員,由新手賽季的場均6分滑落到2.1分,而史鴻飛卻在江蘇打上主力並帶領球隊重返季後賽。江蘇球迷紛紛嘲諷應該把400萬還給廣州。今年衡藝豐在廣州場均15.8分鐘能得到4.2分,表現比起前兩個賽季已經有進步,但仍舊不如他的首個賽季,花大錢換來的潛力新星已經是一個在隊中可有可無的人。

機關算盡,只為利益的周琦

周琦的成功得益作為經紀人的父親對他生涯的長遠規劃和謀略。迴歸CBA時周琦的歸屬鬧得沸沸揚揚,傳聞一度和遼寧草簽合同,網上甚至流出了遼寧體育局紅頭文件稱周琦已經加盟遼寧。然而CBA公司最終裁決新疆擁有周琦兩年的優先續約權或獨家簽約權,而周琦也在放出要去歐洲打球的煙霧彈後,不得不放下身段迴歸到了新疆。遼寧球迷被視為未來內線核心的同一人戲弄兩次傷透了心,在怒斥周琦白眼狼的同時,也向籃協發出了“培養9年為何不算青訓,打兩場比賽卻又算”的強烈質疑。

從人情來說,周琦雖然是河南人,但從小在遼寧訓練,大部分遼寧球迷都把他當成了自家培養的球員這並沒有錯。但從規則來說,新疆橫刀奪愛雖然手段不光彩,卻是在規則上沒有問題。很多球迷不知道的是,周琦從來沒有幫遼寧青年隊打過任何一場比賽,但是他是實打實的在新疆青年隊打了比賽。大概很多球迷會有疑問,為什麼周琦不打遼青的比賽。這要從周琦就讀的阜新籃校說起。

阜新籃校隸屬於遼寧省體育局,是一家專門培訓籃球人才,向各家籃球俱樂部、CUBA、體育院校輸送的專業籃球學校。也就是說它的籃球人才是向全國輸送的,北京的老隊長陳磊就是在這裡出身的。直到去年和遼寧飛豹俱樂部簽下後備人才培養基地協議之前,它的人才都不是給遼寧俱樂部專門輸送的。當然作為同省的單位,阜新和遼寧俱樂部保持了良好的合作關係,向飛豹輸送的球員也是最多的。

這裡的學生大致可以分成兩類:一種是代培,學員只須繳納較少的學費就可以訓練。如果有能力就會跟體育局簽訂體制內合同,體制內生活相對穩定但是工資一般不高,想離開遼寧首先得體育局同意,要走很難;一種是自費,學費比較高,但是不和體育局簽約,來去自由。

焦泊喬、衡藝豐和周琦,青訓路上花開幾支


周琦可以說是特殊的一個,他的家庭承擔不起自費,但是以他的潛力又不想進入體制內拿那麼少的工資。所以他鑽了一個漏洞:體育局和俱樂部之間模糊不清的關係。雖然遼寧體育局的青年隊也就是阜新籃校的球員,將來大部分人都會進入飛豹俱樂部的青年隊直至升上一隊打CBA,但是在進入飛豹青年隊之前,他們的關係仍在體育局。周琦的做法是拖著不進飛豹青年隊打比賽,長期在國青隊比賽給了他這個便利,國青沒有集訓時周琦還有傷病的理由。如果是別的球員早就被踢出隊,但周琦的天賦太難得,而且體育局也有自己的算盤。體育局的政績首先來自全運會,給飛豹俱樂部提供球員只是政績其中之一,重要性比全運會差遠了。所以只要周琦答應幫遼寧體育局打全運會,其他的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而周琦和體育局的合同也是恰到好處,剛好籤到周琦即將滿18歲可以打CBA之前。在和體育局進行工資和借錢付買房首付談判不順利後,周琦藉口去美國療傷,就在那段時間和新疆簽訂了合同。遼寧方面可以說是完全毫無準備,等反應過來米已成炊,只能處罰當事領導,痛心疾首“這是遼寧籃球的重大損失”。

遼寧球迷現在經常說球員要在青年隊打滿兩年才能算是青訓球員,周琦只在新疆打了幾場就算是新疆青訓球員,在遼寧待了九年卻不算明顯是違規偏袒新疆。但是這條規定是17年才制定的,目的其實是防止俱樂部把從其他地方比如大學挖來放在自己青年隊打幾場比賽就成了青訓球員,周琦的事當然不能用新規定來追溯以前。新疆的齊麟就因為這條規定被迫從清華退學,老老實實在新疆青年隊打了兩年。在遼寧待九年並不能當做青訓球員的依據,現代社會就是以規則為準繩,人情再大也比不過規則。

周琦用精明的計算,借遼寧為自己抬價的臺階,最終得到了新疆更大的合同。他本賽季場均20.7分11.9籃板2.5蓋帽的驕人數據,證明了他仍是阿聯之後最好的內線

結語

三人採取的方式和結果均不相同,焦泊喬和周琦背後有人指點,得到的結果也比較滿意,孤身作戰的衡藝豐灰頭土臉。這是中國籃球青訓走向正規化之前必須經歷的鑽漏洞和反漏洞,規則的不斷完善才是聯賽走向成熟的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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