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詩《我報到,我的祖先!》 曾寧

 

散文詩《我報到,我的祖先!》 曾寧

秋風掠過心的荒漠,

撩起祖先蒼涼的軀殼。

我循著久遠破碎的傳說,

悄悄地躲進你衰老的故國。

夕陽投射出你的巍峨,

模糊了時光斑駁的煙波。

你揹負一座滄桑的荒冢,

把神明輕輕地安放在我的心窩……

——題 詩


“我報到,我的祖先。”當我走進雙塔寺的那一刻,耳邊突然響起餘秋雨老先生當年登臨雙塔時的呼喊,那是對遠古文明極具崇拜的聲音,彷彿塔身四周掛滿的風鈴,在現代文明的氛圍中不停地叮噹作響,幽幽的向遠處擴散。

雙塔寺原名“永祚寺”,始建於明代萬曆中葉,距今已有38O餘年。據《晉書•樂府》說:“永祚,猶遠祚也。”意為“永遠傳流,萬世不竭”。後因寺內先後建有“文峰塔”和 “舍利塔”,雙塔凌霄比肩,相映成趣,巍峨壯觀,才被世人習慣稱呼為雙塔寺。雙塔雖形同孿生姊妹,屬性卻完全不同。所謂“文峰塔”,是“起自堪與家言”的風水塔,以補輔太原“文運”不足。而“舍利塔”則是佛門的聖物,用以奉供佛舍利子,收藏佛經。

塔是一種歷史文化的標誌,如今雙塔不僅被譽為“晉陽奇觀”,更是當作太原城市的標誌為世人所矚目。

我不知道是什麼動因引領我來到雙塔的跟前。是憋屈了許久的信仰危機?還是壓抑了多年的理想困惑?是追憶舊時的遺夢?還是尋覓失落的祈盼?我理不清此時的思緒。迷朦中我隱隱聽見一絲梵音從塔中飄出,像一股清甜的甘泉滋潤著我的身心,讓荒蕪的日子如落葉般地隨秋風消逝。

站在塔身前,我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古代文明的雄偉,一種血管噴張般的震撼在我體內湧動,令我頓時生出無限敬畏。我輕輕撫摸著塔身的點點斑痕,仰望直刺雲天的身姿,微風吹過,彷彿捎來歷史深深的囑託。我知道,歷史的厚度是需要身體的磨難才能感悟得到的,而現在,我身體裡早已聚集了一股急切登攀的衝動,一首《登雙塔》噴湧而出:

登 拜

文峰 舍利

水涵空 香燭迷

祈福昌文 霞生紫氣

風鈴繞塔身 梵鼓動天地

孤行獨嘯寡人 驚夢幽魂早起

自鋪芳箋執管彤 不求功名不貪利

迎風一曲大江東 一任浮雲輕飄去

平仄招回羈魂 笑看人生如戲

斜看塔影深 低吟波羅蜜

如幻如夢 不生不滅

誰敲鐘 悟禪義

老僧 揭諦

咚 祭

散文詩《我報到,我的祖先!》 曾寧

我一步步拾階走入古文明,塔內極黑,只能摸索著緩步前行,階梯極陡,只可容一人躬身通過。上得第二層,方見得一絲光亮從四個方窗透射進來。不知轉了多少個圈,登了多少級臺階,我氣喘噓噓地來到了塔頂,低矮的空間濃縮了我的軀體,渾圓的塔頂籠罩著我的靈魂,我不得不卑躬屈膝,在佛的內心裡,領悟人生的脈動,體味現世的冷暖。

我禪坐塔內,任秋風吹拂囿積心頭的紅塵。所謂的功名、錢財以及內心雜亂的慾念,頃刻間煙消雲散,寵辱皆忘。我知道,我很渺小,在這個物慾橫流、充滿誘惑的世界裡更是微不足道,但我想只要守住一份恬淡和一份寧靜,世界便是陽光的。


我忽然明白,無論歲月無情或有情,總是覆蓋著凡俗中的是是非非。我們每個人都是在自信和自疑中探尋未來的天堂,在思考和選擇中重複現實的主題。這也許就是活著的意義。

此時,秋風牽來西下的夕陽,我似乎看到歷史的天空濺滿血跡。生命在搖籃和墓地之間往返,歲月在遠古和現實之間輪迴。我隱約聽到,來自黃土深處的微語,像梵音,明淨而純粹,聲聲迴盪在我的心底……

離開雙塔寺時,我忍不住雙手合掌,貌似虔誠的信徒,默默地祈願。喧囂的都市離我越來越近,而空靈的境地離我越來越遠,我能拽住神明的指點,把握住自己沉重的足跡嗎?

僧人已去,雙塔猶存。梵音已遠,佛心愈誠。回望雙塔,題詩詠之:

劍指蒼穹撥雲霞,

日破孽障照灑家。

洗淨紅塵依山臥,

身正影斜是雙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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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作家簡介:曾寧,中華詩詞學會會員、中國健康促進與教育協會醫院分會常委、惠州市民間文藝家協會理事、惠州豐湖詩社理事、惠州市詩詞楹聯學會會員、惠州市戲劇家協會會員、惠州市文藝評論家協會會員、惠州市朗誦協會會員。


散文詩《我報到,我的祖先!》 曾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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