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靳南一席燕尾服,俊臉上掛著紅暈,就跪在這張床前,笑著說“向晚,嫁給我吧!”,尹向晚接過鮮花,害羞得擋住臉,聲音卻是雀躍的:“好呀!”
尹向晚在夢裡笑了,高燒讓她額上一片滾燙,她淌下一滴熱淚,低低呢喃出一聲:“我後悔了……我不願意……”
我再不願意嫁給你,陸靳南。
醒來的時候,尹向晚卻覺得身下舒適,額頭上還敷著冷毛巾。她虛弱地起身,看到自己,竟然在之前別墅的臥房裡。
一絲不好的預感爬上心頭,前一天剛剛那樣對待過她,陸靳南為什麼又將她帶回到這棟別墅來?
這是他和慕綰綰的“愛巢”了,尹向晚絕對不願意再待。
打開門,尹向晚跌跌撞撞蒼白著臉要出去,卻撞見了樓下吵鬧的一幕。
慕綰綰跪在地上,一邊夠著陸靳南手裡的刀,一邊撕心裂肺地喊:“我要孩子……要孩子要孩子……”
慕綰綰這又是鬧得哪出?
尹向晚戒備地倒吸一口冷氣,瘦弱的身子緊緊抵上牆。
陸靳南心疼地抱著她,道:“你不能懷孕,綰綰,不然我……”
慕綰綰突然直勾勾看向了樓上的尹向晚,嘴角含著一絲狠厲的笑,指著她說:“她能!她的子宮是好的!讓她來!”
尹向晚震驚。她死死盯著慕綰綰,驟然就渾身冰涼,有點明白了慕綰綰的意思。
陸靳南為難地看了她一眼,神情複雜,最後不知在慕綰綰耳邊說了些什麼,慕綰綰終於不鬧了。
慕綰綰瘋瘋傻傻地抓住他的領子,說:“你不能碰她!”
陸靳南點頭:“堅決不碰。”
等慕綰綰被哄睡著,尹向晚不想看這近乎是凌遲她心臟的一幕,忍住胸口澎湃的激痛,冷冷別開蒼白的臉:“我回去了……”
“你等等。”
陸靳南走過來,半晌後沉吟了一下才說:“綰綰的意思是讓你代孕一個孩子,就用我的精子和你的卵子,試管,孩子生下來歸她帶……”
什麼?
尹向晚情不自禁地笑了,笑得像哭一樣,心臟比凌遲還痛,她轉過頭,嘶啞道:“我尹向晚難道欠你們的嗎?她不能生孩子,又不是我讓她不能生,憑什麼要我代孕?我生孩子給你們養,陸靳南你怎麼不去死?!”
陸靳南蹙眉,沒想到她變得戾氣這麼重:“怎麼說話那麼難聽?孩子最後是跟我,你難道還不放心?”
“是你被謊言矇蔽了眼睛!”尹向晚鬆開門把手,踉蹌著走過來,死死盯著他說,“慕綰綰有多恨我你難道不知道嗎?我生下的孩子……還是我跟你的孩子,她會善待?陸靳南,除非你強迫我,否則我就是傻逼了才會願意!我不願意,你就算殺了我我也不生,別說你碰我了,給我看你一眼我都噁心!”
陸靳南殺死了她七個月大的孩子,罪無可恕,她尹向晚不會原諒的!
說完尹向晚就走。
陸靳南臉色黑沉,幽幽冒出一句:“你不想救你父母了嗎?”
他拿父母來威脅她?!
尹向晚瞠目,手無力地垂下來,震驚看向他。
陸靳南背過身不看她:“生下這個孩子,我跟你兩清,算你欠綰綰的還清了,你可以帶你的父母離開。”
尹向晚站著沒動,她此刻心裡的痛卻翻江倒海,陸靳南半晌沒聽見動靜,不耐含著冷怒回頭的時候,卻看見尹向晚臉上爬滿了淚水,她就這麼直直盯著他,眼淚滂沱。
尹向晚狼狽地擦了擦眼淚,笑著哭,說:“我是不是根本沒得選。”
陸靳南點點頭。
尹向晚笑了起來,嗓音嘶啞得像是有沙子在裡面:“我恨你。陸靳南。”
陸靳南冷笑一聲轉過頭去,寒聲道:“得到你的愛才噁心,我只要綰綰那樣善良的人愛我,你這個殺人犯算什麼東西!”
尹向晚,你這個殺人犯,算什麼東西!
陸靳南,你知不知道半年前,我懷著七個月的身孕被你打掉孩子時是什麼心情?我不想活了,也不想讓你們這對狗男女活在這個世上。可是,我心中一直存著一份愛,從未消泯,因為你是孩子的父親,我曾天真地以為你的痛比我少不了半分,可是啊,可是啊……
我錯了!!我尹向晚錯了!!!
你看著她殺死我們的孩子,你是幫兇,我徘徊在生死邊緣,你卻不聞不問!
陸靳南,時光如果可以重來,我一定一個巴掌狠狠打醒結婚那天的自己,看清楚,這是個什麼樣的男人,不要嫁!不要嫁!!
尹向晚像個迷路的孩子一樣蹲在曾經的自家門口,哭得撕心裂肺,眼淚流了一地都止不住。
她的第一個孩子死得那麼慘烈,第二個孩子,卻因為他的外公外婆而不得不面對一生下來就被送給劊子手的命運。
慕綰綰的目的不會那麼簡單的,她不是真心想要孩子的,陸靳南,你看看啊!!
可是,哭沒有用,陸靳南瞎了眼看不見,尹向晚哭啞了嗓子都沒有半點用處。
夢裡,尹向晚哭嚎著,乞求著,睜開眼卻看到了陸靳南火冒三丈的臉,看起來就差一個巴掌甩上她的臉,讓她安靜一點,別吵到隔壁的女人休息。
尹向晚猛地抓住他的手,趕緊道:“靳南,救救我們的孩子,慕綰綰是裝瘋的,她要報復我,她不會想要我們的孩子。你已經為她殺了我們的我一個孩子了,連我都差點死掉。陸靳南,你要保護我們的第二個孩子,否則死掉的還有第三個第四個,一直到我死或者我瘋都不會停下,靳南……”
陸靳南冷冷甩開她的手,吼道:“你胡說什麼!等你生下孩子補償綰綰,她就會好了,不會再瘋了,之前的孩子我也很遺憾,但如果你不逼走綰綰,我們根本就不會相遇,那個孩子也不該出現,死了也乾淨,別亂想了,這樣不利於你懷孕!”
尹向晚的手僵硬在空中,她的臉哭得都緊繃了,半年前毀容的半邊臉傷痕可怖,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她說什麼陸靳南都不信。
他也沒辦法體會,她作為一個母親失去孩子的劇痛,到底有多痛。
他不明白。
也不相信!!
陸靳南甩下她就去隔壁陪慕綰綰,尹向晚低著頭極其小聲地問了一句:“……是不是有一天我死了,你也不會在意?”
陸靳南頓住腳步,冷笑一聲:“綰綰只想要你生的孩子,記住了,在那之後才死!”
接著,他走出去,隔壁就傳來了曖昧的動靜。
尹向晚低頭呆了一會兒,然後就哈哈哈哈地仰頭大笑,笑得花枝亂顫,眼淚淌了滿臉,原來還能哭出來啊,眼淚就像水龍頭忘了關,淌個不停,還沒懷孕呢,她的眼淚都流乾了。
等到她親手將孩子交給他們的那一天,尹向晚估計會痛死吧。
不……不……慕綰綰根本不會允許孩子生下來……
生下來就有人權了,再碰他就算殺人了……
哦對……
慕綰綰是神經病……殺人也不用犯法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嗚嗚……
陸靳南,救我。救救我們的孩子。
尹向晚接下來在醫院接受調養,打無數的針,吃無數的藥。當尖銳的針頭從她身體深處拔出來時,尹向晚痛得渾身冷汗涔涔,全身蜷縮成了一團。
陸靳南在外面看著,心臟被揪緊成一團,問醫生道:“她做這個怎麼那麼痛?”
醫生詫異:“試管的確是要受很大罪的,其實,您和這位小姐的身體都可以,自然結合就可以免除痛苦,我建議您……”
“你不用建議了,我不可能碰她,她要受罪就受罪吧,”陸靳南不顧病房門打開了,繼續冷冷說道,也安慰著自己,“反正,這是她欠綰綰的!”
尹向晚剛從劇痛中清醒了一點,就聽見了這句話,她極力調整著呼吸,笑起來,五臟六腑都如同車裂一般。
一週後,尹向晚過來檢查,終於受孕!
聽見消息的瞬間,陸靳南竟然有些開心,他的手,猶豫了一下慢慢放在了尹向晚的肩膀上,說:“成功了,你聽到沒?”
尹向晚冷冷避開了他的手,像躲避蛇蠍一樣,扭過頭說:“你答應過懷孕了讓我見我父母,可以兌現了吧?”
陸靳南只好又板起臉,道:“當然,我答應的我記得。但是你最好知趣一點,別拿你的現狀刺激你的父母,他們老了,經不起這些刺激了。”
尹向晚笑了:“你竟然還會關心這個啊,那我替他們,謝謝前女婿了。”
最後幾個字她說得哽咽,氣若游絲,陸靳南恍惚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監獄裡。
尹向晚去之前特意上了點妝,讓自己看起來不再像個死屍一樣,她坐在那裡,告訴自己一定不能哭,不然會帶壞父母的情緒。
可是,當尹父尹母從裡面穿著囚服走出來時,尹向晚一下子捂住了嘴,再強大自控力都沒讓她忍住奪眶而出的眼淚。
一別半年,父母老了十歲,而她自己,也才剛死裡逃生!!
尹向晚抓起電話,抖著嗓音眼淚潸然而下:“爸,媽……”
未完待續......
書名《喬顏夏幕愉人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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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靜武笑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你老是喜歡撿便宜,不過,也好,就讓我家那位忙忙!呵呵!”
唐靜武走進廖克凡辦公室的消息很快就從陳飛塵警衛員口裡向陳飛塵彙報。陳飛塵聽了揮退警衛員離開後,陳飛塵神色淡然坐在椅子上想了會兒後,他方才繼續看著剛送來的部隊彈藥情況。
陳飛塵對彈藥還是有點概念的,部隊能有這麼點家底庫存,陳飛塵沒有什麼不滿意的。當然,這還是與其他部隊比較下的結果!這剛打完仗,部隊也剛整訓一個階段,這彈藥還算是很不錯了,至少每個戰士都有槍、子彈都有二十發。
陳飛塵看著這手裡的報告,他心底還是感到很幸運,因為這新補充進來的戰士都是俘虜兵,各方面情況豈是那些新兵所能比較的,單單從射擊成效來看就佔了便宜,一個老兵可都是拿著子彈以及戰鬥慢慢堆起來的,更何況這還是國民黨士兵,這些士兵就沒有為子彈發愁過!要不是國民黨自己不爭氣,這戰鬥還真是倆說!
陳飛塵越想越得意,這子彈沒怎麼消耗,可戰士們戰鬥力卻上來了,這不是好事是什麼?可他沒得意多久,他就又想到了政治部那些人了,要是這些人上綱上線、沒玩麼了,這部隊還成什麼樣子,搞不好自己的部隊就成譁變第一部隊。
想想陳飛塵就有點耐不住氣,他有點急躁站起來在辦公室裡來回踱著步。
唐靜武在和廖克凡商談了40多分鐘後,終於從辦公室裡出來了!他們倆人一起往陳飛塵辦公室走去!陳飛塵很快就得到了這個消息,陳飛塵自然收拾起自己煩躁的心情開始等待政委與政治部主任的商談結果。
在陳飛塵想來,這結果應該是個好的,否則這個廖克凡大可不必和政委一起過來竄門。
陳飛塵看到他們倆個身影出現在自己辦公室門口的時候,他臉上自然浮現出一絲驚訝。唐靜武走進來就含笑說道:“陳團長,還在忙啊!”
陳飛塵站起來打算表示迎接到時候,唐靜武接著說道:“我和老廖過來串串門,呵呵!”
廖克凡適時說道:“團長,你可不要介意啊!”
陳飛塵這個時候已經走到他們倆身前,他伸出手熱情說道:“哪裡,哪裡,我可是歡迎的很啊!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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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三人分別坐下後,他們都在說著一些客氣話,在茶端上來後,唐靜武方才說道:“團長,我剛才和老廖對於目前部隊戰士的思想工作交流了下看法,這不,就過來向你彙報下工作!”
陳飛塵自然很謙虛說道:“這是你們的強項,你是政委嘛!”
唐靜武微笑說道:“你是一團之長啊!”
說完,唐靜武朝廖克凡看了看,廖克凡方才說道:“團長,從部隊整訓以來,各方面工作開戰還是很好,尤其是新參加革命工作的前國民黨士兵們,他們進步很快,部隊的戰鬥力提高的很快啊!”
陳飛塵點著頭說道:“嗯,我也發現這點,這說明老廖工作做的很到位啊!很好!很好!老廖,你辛苦了。(www. 無彈窗廣告)”
廖克凡話風一轉說道:“可是畢竟部隊整訓的時間還是比較短的,尤其是出身國民黨部隊軍官以及普通士兵,要想短時間改變他們的思想觀念,那還是不可能的,或者說這需要下大功夫的,我們三團是比較特殊的部隊,部隊大部分戰士都是前國民黨官兵,如果思想工作不過關,那麼上戰場執行任務那是要出亂子的,到時候這個責任就大了!”
一口的思想工作問題,說到底就是對國民黨官兵們不放心唄,說到底就是對出任參謀長的陳明亮不服氣罷了。陳飛塵同樣明白這些搞政工的心眼特別多,對待不少國民黨軍官那可是特別的嚴厲!就是戴著有色眼睛對人。
陳飛塵想了想說道:“嗯,謹慎是應該的也必須的,這是對我們部隊負責,也是對廣大戰士負責。”
唐靜武有點訝然了,這是哪一齣啊?怎麼團長又這樣說話了?應該還有下文。唐靜武注意力更加的集中,而廖克凡同樣有點驚訝,但他神色不動等著陳飛塵接下去的說詞。
陳飛塵說道:“可是,我們也要注意分寸以及方法,不要讓那些改正過來的國民黨官兵們寒心,總之我們工作要做好不僅僅要做好他們的工作,我們有些同志的思想工作也要做好!不要一直對出身前國民黨官兵的同志有偏見,要一視同仁!當然如果有充足證據的,該怎麼辦就怎麼辦!該斃了的就必須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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