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爛攤子:改革者王莽,卻為何被說成是復古主義者?

一個爛攤子:王莽改制的社會背景

王莽建立的新朝有如歷史上的曇花一現一般,短短十六年便宣告覆滅,王莽也成為中國歷史上少有的既是開國之君,又是亡國之君的帝王。

後世將新朝如此快速滅亡的原因歸結兩點:篡漢不得人心與王莽瘋狂的復古主義措施,尤其是後者,被定為新朝覆滅的根本原因。但事實真是這樣嗎?

所謂王莽的復古主義措施,其實是指他針對西漢末年各種嚴峻的社會問題所進行的改革,史稱"王莽改制"。西漢末年,由於長期腐敗苛刻的統治,社會上出現了許多非常嚴峻的問題,土地兼併嚴重,奴婢數量激增,大量流民無家可歸……這一系列嚴重的社會問題不斷激起人民的反抗,但西漢政府無力解決,它已經是一塊破爛的招牌,無法再被扶起,這也是王莽能夠代漢建立新朝的原因。王莽代漢後,就必須著手解決其遺留下來的這些問題,於是一系列的改革舉措應運而生。

收拾爛攤子:改革者王莽,卻為何被說成是復古主義者?

為了社會和民生:王莽改制的具體內容

首先是針對當時社會上最為嚴峻的土地兼併與奴婢問題,王莽實行的改革措施是實行"王田、私屬制"。土地兼併是建立在土地私有制的基礎之上的,由於大量的官吏富商憑藉自己的優勢地位,大量兼併普通民眾的土地,使得"富者連阡陌,貧者無立錐之地",使得流民數量大增,再加上官府的壓榨迫害,大量民眾淪為奴婢,這就造成了非常嚴峻的社會問題,王莽便是基於此,推出了上述改革。

所謂"王田",就是將全國土地該稱"王田",即將所有土地收歸國有,並廢除了土地私有制,不允許進行土地買賣,然後按照戶口人數的多少分配土地,不得超出規定的數額,也不允許進行買賣。而"私屬",就是將奴婢稱為"私屬",以杜絕買賣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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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民

其次,針對其他的經濟問題,例如物價飛漲等,王莽也實行了改革,那便是"五均、賒貸及六筦(管)"改革。所謂"五均",是指在全國五大城市長安、洛陽、邯鄲、臨淄、宛、成都設立五均官,其主要職責是按工商各業的經營情況徵稅,同時平抑物價,給市場上的貨物制定一個價格標準,如果物價高於這個標準,則政府出錢出物來按照原來的標準價格出售,如果低於這個標準,則任由百姓自己買賣。

同時,為了穩固新朝的統治根基,王莽也實行了一些政治上的改革措施,他根據儒家經典,更改裁撤或者新設了許多的官職,同時對西漢劉姓宗族進行打壓。劉姓皇族從西漢建立之初發展到滅亡時,已經是一個很龐大的社會組織,據說就有十萬人以上之多。如此多的人,無論從經濟供養上還是政治隱患上,都是新王朝不小的麻煩,因此必須進行打壓。同時,西漢滅亡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政府機構的腐朽,進行必要的改革對穩固政治很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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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見,王莽實行的一些比較重要的改革措施其目的是為了解決嚴重的社會問題與穩固統治,而且從其採取的措施來看,的確是切中時弊,很有眼光。但為什麼,王莽與他的改革會在新朝的覆滅中被一起埋葬了呢?

復古與革命的爭議:王莽改制失敗的原因

首先,王莽的改革舉措不切實際。就拿他的"王田、私屬制"改革舉措來說,他的本意是為了解決嚴重的土地兼併和奴婢激增問題,但他盲目輕信"井田制",一次性的將全國土地收歸國有進行分配,還禁止奴婢買賣,這和當時土地私有制的發展趨勢是相悖的。雖本意是好的,但卻極大的觸怒了地主階級等利益集團的利益,試想他們怎麼會如此輕易就交出自己的鉅額財富呢?不光民間不答應,就連王莽朝廷的官員也一致反對,因為他們也是這個政策的受害者。結果這個改革措施實行不到幾年的時間,就在一片反對聲中被迫取消。改革不成,反而得罪了一大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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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改革混亂,朝令夕改,王莽在政治和經濟上的改革就很好的印證了這一點。他為了穩固新朝統治根基,仿古進行官職改革,但改革的結果是,官職越改越亂。同時,他還喜歡針對地名進行改革,結果也是越改越亂,弄到最後很多官員都搞不清法令的具體標準是什麼了,這肯定引起很多人的不滿。同時,王莽還對貨幣進行改革,但他改革的結果是亂髮貨幣,造成了幣制混亂,原本是為了穩固經濟的舉措,在他不現實的改革下反而是弄得經濟混亂,以致民不聊生。

第三,用人不當。王莽的很多改革初衷都是好的,甚至有些措施也很現實,但結果他本人剛愎自用以致用人不當,導致矛盾更加激化。例如,當時流民眾多,進行首都地區的流民就有數十萬人,王莽下令對其進行賑濟,但官吏卻大肆貪汙,以至於餓死了大部分流民,面對王莽的質疑,他們竟然導演了一出"民富殷實"的假象給王莽看,王莽還信了。如此,怎能不失敗。同時,在面對少數民族問題上,王莽也很不明智,輕易挑起戰爭,以致兵戈不熄,再加上天災不斷,終於爆發綠林、赤眉等農民起義,最終難逃滅亡的命運。

所以,雖然王莽的很多改革舉措雖然都是依據古代典籍的記載,有"託古改制"之名,但實際上他的目的是為了解決當時嚴峻的社會問題,而不是盲目的為了復古。王莽改革失敗的主要原因,是因為其改革本身以及王莽自己的問題。王莽改革雖必然失敗,但並不能說其是一個復古主義者。

參考資料:《漢書》;《劍橋中國史·秦漢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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