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朴:别看老汉衣衫破,也曾金銮殿里坐

大宋朋友圈 | 杨朴:别看老汉衣衫破,也曾金銮殿里坐

|大宋朋友圈/每周二更新/宋慧敏(撰文)|


四一八

写诗不仅仅是脑力劳动,还是个实实在在的体力活。打开脑洞是需要花费很大的精力,而古往今来诗人们打开脑洞的方式可谓五花八门,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诗人们做不到的。

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被后世评为孤篇压全唐。没有人知道空灵梦幻的诗句背后,张若虚怎样的辛苦,他把自己裹在厚厚的棉被中整整捂了一个晚上,终于守的云开,守得脑洞打开,守得天眼看到一幅动态的春江花月夜,他急不可耐的他这幅画形成合辙押韵的文字。

温庭钧不稼不穑,手却比常人大的多,因为他每天写诗都要十分用力叉手,叉八次时,脑洞大开,灵感滚滚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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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朴是北宋新郑的专业诗人,因为专业,所以不富裕,买不起高头大马,杨朴骑着驴采风:小毛驴滴滴答答,走过山走过海,迎面走来个杨大侠。杨朴以专业诗人的境界和情怀走过山山水水,走过柳暗花明,走进新郑人民的生活里,因为接地气,杨朴的诗清新俊逸,质朴凝练,粉丝无数,自带流量。这给他继续专业写诗的更大的动力和能量,再接再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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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骑驴找灵感,杨朴还欲穷千里目,靠着一根登山杖爬到嵩山顶上,称自己是探路者。有了感觉到灵感女神就要大驾光临的时候,杨朴马上在路边找个林深草盛的地方趴下一动不动,灵感的火花一段噼啪闪烁成珠玑宝石一般的诗句,他马上像个蚂蚱一跃而出,写在小本本上。没有一定的体力,无论如何是承受不了灵与肉瞬间飞升然后自由下落的惊悚和落差。

诗人很穷,因为不善经营,写诗特别是专业写诗将注定和贫穷一世相伴。大宋一朝力争做到野无遗贤,开封市市长毕士安是杨朴的好朋友,他在对的时间和对的地点把杨朴趴在草丛里构思的诗拿宋真宗看,真宗说杨朴的诗有特点,充满了动感和张力,他马上动议请杨朴来京城换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写诗。

毕士安附议说遵旨照办,然后把这个好消息带给杨朴,本以为杨朴会漫卷诗书喜欲狂奔向一片光明的美好明天,不曾想杨朴却皱着眉头鱼的自由是我所欲也,你知道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是什么吗?上班。早上实在不想起床,却还要一遍一遍鞭策激励自己起床吃千篇一律的工作早餐,然后去打卡,然后看上司居高临下千篇一律的臭脸。比上班更痛苦的事毕姥爷知道吗?天天上班。人生不过百,何不秉烛游?我还是希望鱼儿鱼儿慢慢游,游啊游啊乐悠悠,四处看看。

毕姥爷何其温和悲悯,面对如此拧巴的朋友依然春风化雨,说我都给领导说你不但会写诗,还很有工作能力,你不去不但我的面子上过不去,还会惹陛下生气,后果我不敢想,要不你去给他解释一下。杨朴说好吧。

君臣相见,杨朴并没有宋真宗君临天下强大的气场乱了方寸,不卑不亢侃侃而谈,按照宋真宗的要求给他背诵自己的与妻书,描绘出一幅山水田园耕织图,让宋真宗悠悠神往。宋真宗更加希望杨朴能到朕碗里来,给你安稳的生活,工作之余并不耽搁你写诗。可是杨朴说我拿起工作就要放下诗,让我哪来的还回到哪里吧。春江潮水连海平,那里的渔汛已经开始了。宋真宗说去吧,朕有朕的朝堂,你有你的田野,从此你我君臣相忘于江湖,除了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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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后嵩山坳,晨钟惊飞鸟。林间小溪水潺潺,坡上青青草。杨朴奉旨在青山环抱幽幽碧潭边垂钓,山路上忽然传来哒哒的马蹄,惊飞了鸟,惊沉了鱼,杨朴心里老大不高兴。

一彪人马来到杨朴身边,高头马上是身穿制服的头目,属下替头目不满对他们的到来视若无睹,心里实际上很堵的杨大诗人,大声呵责:你是哪里来的野人?见了我的领导也不下跪?莫非你想,屎?这个属下的方言很重。杨朴继续盯着微风涟漪的水面,一动不动,入定一般。呵责他的那个人以一个示意,伙伴们不由分说把杨朴架空,抬到不远处他放蓑衣的小亭子。那个头目翘着二郎腿,拖长鼻音:你是不是哑巴?杨朴非常急切答非所问:赶快给我一支笔,我要写诗。杨朴落笔烟霞:昨夜西风烂漫秋,今朝东岸独垂钩,紫袍不识莎衣客,曾对君王十二旒。

头目毕竟是头目,秒懂杨朴的诗回答了他们全部疑问。脸色马上转为肉眼可见的亲切,侧耳聆听杨朴把自己在京城和宋真宗会面的全部情景和细节。临了,杨朴拖长鼻音说这首诗我想发给朋友圈,等下你猜谁会给我点赞?小头目答非所问说你继续钓鱼写诗吧,这些桶装水、羊腿肠留给你,饿了吃饭,渴了喝水,大道至简。我们不打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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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朴继续写诗,写累了就去田间给庄稼除草,晚上就在月光下喝酒。精神丰满,物质却极其匮乏。杨朴喝酒只能喝个老村长二锅头,就这样老婆还喋喋不休:人家的闺女有花戴,人家的老婆穿名牌吃大餐,我跟着你别说购物街囤货剁手买买买了,就连换洗的裙子都没有,只能穿着破裙子涮锅做饭、洒扫喂牛,但是,我们有爱,有爱就有了一切。你是幸福的,我就快乐的。

杨朴如听天籁,灵感说来就来:未会牵牛意若何,须邀织女弄金梭。年年乞与人间巧,不道人间巧已多。翻译过来:金梭和银梭,牛郎和织女,不过是一场悲欢离合。远不如我和我的祖国,我和我的老婆,幸福美满,生动祥和。

杨朴活到78岁,以专业诗人的身份到天堂行吟去了,诗思才华,化作漫天的烟霞,只是人间少了一份浪漫和执著。

参考资料:《宋人轶事汇编》丁传靖 中华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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