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牧,在頹廢中拯救自己

晚唐文學。

中唐以後,就到了唐朝後期,接下來的詩人,是在很大的陰影中寫詩,我們今天看可以來看看晚唐的詩人和他們的詩歌。

也許很多人認為,最好的詩人,就是鼎盛的時期。我們不反對鼎盛時期的詩人會特別出眾,但是在晚唐,看到落寞的生活,也有一些詩人獨特的視角。

李商隱,曾經寫過一首詩,五言詩。

登樂遊原 李商隱

向晚意不適,驅車登古原。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一個夏日,覺得今天夕陽也許很美,就回去想要欣賞一下。但是在李商隱的感覺中,不僅僅覺得夕陽很美好,但是卻也發現,夕陽很快就消失了。

向晚意不適,一天的黃昏時刻,突然覺得有些不舒服,有些落寞吧,他沒有說到底是為什麼,只是駕著車子登古原。就像我們現在開車要去一些地方。

這個古原,是在黃土高原中一個比較平坦的地方,這個地方曾經也是很繁榮的地方,相當於現在我們現在的風景區,去散散心。

接下來,在這個平坦的地方,看到最美的夕陽。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這兩句是唐詩裡的名句,雖然只有十個字,但是卻令人很觸動。

有時我們會在忙完一天後,下班的路上,會抬頭看看那燦爛的反光,看看夕陽色彩的燦爛。李商隱用“無限好”真的很美。

夕陽的特點是因為帶著感傷。

心理學家榮格認為:一個東西不會消失,就沒有美可言。我們在人世間,愛也是如此。榮格認為,我們對於消失都會有一個傷感。這也引出了,一種夕陽美學。

似乎,在這裡,晚唐的詩人,剛好呼應當時社會,彷彿預告了,唐朝即將要結束。就像命運的預言。

亞里士多德曾經說過:詩,比歷史還要真實。

這二十個字的小詩,充分體會到了晚唐的風格,一個曾經的盛唐盛世,即將要沒落下來。在十九世紀後期,國外有一種定義,叫做“頹廢美學”。

頹廢,也許我們覺得不太喜歡的字。但是這個詞翻譯過來,其實更加傾向於一個意思:一個時代高峰然後往下走,這就叫做“頹廢”。似乎比我們引申過來的意思會更加貼切。

晚唐文學中,有一種“頹廢”之風。因為他看到前面的繁華,結果又怎麼樣呢?那種辛苦一生,卻什麼也留不下。他們也許會認為,短暫剎那美可能勝過一生勤勉的生活。

無題 李商隱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

曉鏡但愁雲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

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

這首詩,其實是一首無題詩。他寫了很多詩歌,但他不知道要怎麼命名。他覺得這個只是他的一種心情,可是李商隱,覺得生命的狀態都一樣,他只是寫出象徵的狀態。他不知道該如何表述。因此他寫出“相見時難別亦難”。

在唐初,盛唐時期,他們都希望相見,韋應物的“西樓望月幾回圓。”但是到了晚唐,李商隱覺得,相見很難,離別更難。各自有各自的難處。這是典型的晚唐文學。

杜牧,在頹廢中拯救自己

這裡想到杜牧,父母,祖輩都是大官。他自己是官二代。人們稱他為“長安公子”。

你在讀杜牧的詩時,你會發現,他的詩有一種逆反,對抗他父親,祖父去當大官的一種追求。

遣懷 杜牧


落魄江湖載酒行,楚腰纖細掌中輕。

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

當讀到這樣的詩,做宰相的爸爸,不曉得杜牧的父母該如何面對。就像我們現在去泡咖啡館,酒吧,是老一輩人無法理解的事情。

這是杜牧生命中的另外一種美,生命的情調,生命的轉型,是根據時代來改變的。

有時,我們在讀這句話,感覺到了一種少年輕狂。年輕的杜牧在那裡過了十年,似乎是一場夢,應得的,不過是青樓的薄倖名。並沒有專心的去愛哪一個女孩,真不曉得杜牧如何大膽,可以這樣寫了出來。

我們就在想,這首詩居然依舊保留在唐詩之中。這是為什麼呢?

也許,是人生的另一種滋味。不同的人生,有不同的味道。

有一些詩人,是開疆拓土的。可是到了晚唐時,也許到了杜牧眼中,看到那些又怎麼樣呢?生命有美好嗎?或者只是一些烏七八糟的東西,這些對於杜牧來講,他反而要找到自我的解放。

因此,頹廢的美學,也許是我們很難以理解的部分。

有時我們可以把李商隱、杜牧和法國十九世紀的波德萊爾,韓波等這些人比較。那時候的波德萊爾他們看到了法國巴黎的大繁華到沒落,他們會探討沒落時,人性細緻的部分。

今天,我們看到波德萊爾《惡之花》,是法國文學作品的很重要部分。


杜牧,在頹廢中拯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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